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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真假(八)

“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和我打電話。”

這場較量,最後以柏理一主動退出結束。

“好,你回去注意安全。”席青山的聲音還有些虛弱。

“嗯。”

房間裡每一聲呼吸都變得明顯令人尷尬。彷彿兩個人都在聆聽著彼此的呼吸聲,卻又不敢去看對方的反應。

“對不起。”

厲餘聲打破了沉悶的氛圍。

席青山不明所以:“什麼?”

“我說,對不起。”厲餘聲又重複了一遍。

“你…你有什麼對不起的?”

席青山心底明白厲餘聲在說什麼,面上依舊在裝糊塗。

“對不起從前的自己那樣對你,也對不起從前跟你說過的那些話。”厲餘聲每說一句話都感到煎熬,內心經歷了一場巨大的痛苦,還會不時泛起隱約的愧疚。

他的心底藏著許多被歲月浮塵掩埋的深情。

席青山沒有想到計劃這麼快就奏效了,明明此時距離厲餘聲和柏理一第一次見面也就才短短一天。

他現在十分想開啟好感欄,看一看厲餘聲對自己的好感度如何了。

“沒關係,都過去了。”席青山大方的將這一切悄然翻過。

席青山的滿不在乎,一時之間,所有萬般難耐情緒如潮水般灌來,悶的厲餘聲快要喘不上氣。

他的喉嚨發出一聲低沉的哽咽,“所以我們從前的過往,在你眼裡看來什麼也不是嗎?”

“你不應該歇斯底里的質問我嗎?”

“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了嗎?”

厲餘聲突然崩潰了,從前對他的冷漠與偽裝,在一剎那終於全部崩潰了。嘴裡混雜著鹹澀的液體,他雙手捏住席青山胳膊,眼底是瀕臨癲狂的佔有慾,“你不是說只會愛我一個人的嗎?”

劇情的走向太過快速,席青山被對方一聲聲的質問嚇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還未做出反應,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般讓人猝不及防。

未盡的語聲淹沒在瘋狂的吻裡,微冷的舌滑入口中,厲餘聲用力地探索過每一個角落,貪婪地噬取著屬於席青山的氣息。

幾乎是一瞬間,席青山的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反感情緒,他費力的掙扎,一把將人推開。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厲餘聲的耳邊一陣轟鳴,白皙的臉上很快出現了清晰的巴掌印。

席青山一隻手撐在床上,頭扭到一側大口喘著粗氣。心裡籠上一層愁雲,襲過一陣揪心的疼痛,席青山只感覺自己呼吸不暢,意識逐漸模糊。

坐在一旁的厲餘聲很快發現了席青山的不適,輕聲的安撫著對方的情緒,直到席青山在床上癱軟的倒了下去,才徹底慌了起來。

病房裡醫護人員圍滿了席青山的病床,厲餘聲被擠到了人群之外。

他的大腦已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站在那裡不動,愣著兩隻眼睛發痴地看著一群人忙活,心好像被栓了塊石頭似的直沉下去。

時女士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是自己兒子坐在病房外頹廢的模樣。

靚麗的高跟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厲餘聲抬起頭看著自己的母親,疲憊的喊了一聲:“媽。”

時女士嘆了一口氣,把兒子攬入懷,感受到他那寬厚的肩膀不停抽搐顫抖著,頸間暈開的溼潤一下下燙到她的心裡。

厲餘聲哭了很久,時女士抬起手,輕輕擦拭掉他臉上的淚,指尖撫摸到清晰的巴掌印時明白了一切,“難過就哭吧,至於其他的,你不想說就不說了。”

母親的體貼撫平了厲餘聲內心四處逃竄的情緒。

醫生從病房裡出來,厲餘聲見狀立即詢問情況,“醫生,怎麼樣了?”

“病人剛剛做完手術,情緒不能有太大波動,你們作為病人家屬應該仔細照料,切記不能再刺激到他了。”

醫生的語氣有些重,像一根根刺紮在厲餘聲的心上。時女士安慰性的拍拍兒子的肩,轉頭向醫生道了謝。

病房內,席青山又像先前那樣安靜睡著,只是此次面色更加蒼白,原本溫潤的嘴唇也毫無血色。

厲餘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緊緊握著席青山的手,目光似水,直勾勾的盯著床上的人。

時女士放下手裡的包,坐在了厲餘聲的對面,她覺得現在有必要和兒子好好談談了。

“小聲,你還記得爸爸長什麼樣嗎?”

厲餘聲不明白母親為什麼突然提起已逝的父親,有些不解的看向時女士。

“我和你爸爸認識的時候差不多也是你和青山現在這個年紀。”

“那個時候,我有一個特別喜歡的人,你爸爸為了追我無所不用其極,他作為學校的風雲人物,一舉一動都在那幫狂熱女粉絲的眼皮底下,自然而然,他對我的青睞讓我成為了眾矢之的。”

“我那個時候極度厭惡他和他的那幫女粉絲,對著他說了好多難聽的話,一遍又一遍。”

“可你爸爸沒有因為我的話不喜歡我,而是一遍又一遍的表達他對我的愛意,即便是後來出國,依舊堅持給我寫信,給我帶回國外的新鮮玩意。”

“我那個時候,因為無法擺脫從前面對你爸爸時的嘴臉,遲遲不願意和你爸爸在一起,甚至開始躲著你爸爸。直到被單位派去法國公幹,在巴黎重新和你爸爸相遇。”

“在埃菲爾鐵塔上,你爸爸抱著我,一遍一遍的訴說著這些年對我的思念,他跟我說沒關係,如果你還沒有做好準備,我可以一直堅持等,堅持愛你早已成了我的習慣。”

“小聲,如果過去無法挽回,媽媽希望你能堅持你對未來的愛。”

時女士的眉眼間流露出一層傷感,但依舊慈愛的看向自己的孩子。

厲餘聲微微啟唇,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嗓音艱澀的不行,“我明白了,媽。”

“我會的。”

“嗯。”時女士抬手將席青山額頭凌亂的碎髮撩開,“如果你和青山真的兩情相悅,媽媽會祝福你們的。”

“不管結局怎麼樣,你們永遠都是我的孩子。”

“這句話,等青山醒過來,我也會和他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