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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玉笛人皮鼓(五)

“呵———”

席青山像是重獲氧氣一般,大口喘著粗氣,從地上坐了起來。一睜眼就看見明枝和柏理一正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

“感覺怎麼樣?”柏理一問道。

席青山咽咽口水,腦子有些懵,明枝見其沒有反應,伸出手用力的和席青山擊了一個掌。

兩隻手相撞的那瞬間,席青山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處重重的跳了一下,有什麼東西帶著未知的重量從高處雷霆萬鈞的砸下來,餘震帶著心臟也跟著震了震,血液隨之上湧,有小小的火花在腦海裡“刺啦”一聲,不管不顧的炸了一下。

席青山瞬間清明瞭。

“這是哪?”

“大樹底下。”柏理一語氣平平,“我們貌似又回到最初的劇情了。”

“?”

見席青山一頭霧水的樣子,明枝說道:“我和小柏道長已經四處走過了,跟我們剛進這個世界的時候一樣,現在是鬼打牆的劇情。”

“我們不是死了嗎?”席青山眉頭微蹙,十分不解。

“是死了。”柏理一繼續解釋道:“但又重生了,我們在村莊裡沒有觸發下一步劇情,那條支線的結局是我們被怨鬼撕殺,就像玩遊戲存檔一樣,主線劇情我們不走完,任何一條支線裡我們死了劇情就會回到原點。”

“大型無限流劇本殺?”席青山有點氣笑了。

柏理一點點頭:“你可以這麼理解。”

“你們是怎麼發現的?”席青山盤腿而坐,手撐著下巴,有些疑惑。

“在你昏睡的時候,我和明枝重新走了一遍劇情。”柏理一有些心虛的挪開視線,“這次我們沒有和那個老婦人過多糾纏,我們搶在她前面睡進了棺材裡,沒想到還是被怨鬼發現了,又死了一次。”

“再次在這裡醒過來的時候,你也剛好醒過來了。”

“所以你們拋下我一個人,兩個人嘗試去走劇情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席青山面上帶著笑,眼底卻蘊含冷意。

“我們沒有拋下你。”明枝認真說道,“我們扛著你走完的劇情,但不知道為什麼你只有第一次存檔的記憶。”

“真的?”席青山有些狐疑的看向柏理一。

柏理一打心裡佩服明枝胡謅的能力,面不改色的點點頭。

見柏理一都點頭了,席青山勉勉強強的信了:“你們要是敢拋下我就死定了!”

“好歹我們也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人,擱小說裡那就是主角團。”

明枝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

“起來吧,我們再走一遍劇情,既然節點不在那個老婦人身上,那就在那條喪葬隊上。”柏理一拉起地上的席青山。

“那這次我們不和他們打架?”

“嗯。”柏理一點點頭。

劇情重開,一行人身上的裝備依舊在。

這一次抵達村莊裡的時候,柏理一直接衝進老婦人的家裡,一掌敲暈了她。三個人趴在紙糊的窗戶上,死死的盯著窗外,看見從大霧中走出來的喪葬隊,掐準了時機就衝了出去。

席青山擼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十方銅錢,一行人瞬間停下了動作,眼神跟著席青山移動。

柏理一大步向前,費力的推開棺材板。正如他所料,棺材裡根本沒有亡者,只有一個用紙紮的紙人,一旁還放著一隻通體溫潤的玉笛。

席青山小心翼翼的挪動到棺材旁,發現柏理一站在棺材邊發愣,“怎麼不動啊?這不沒人躺著。”

柏理一指指棺材裡的紙人說道:“看見這個紙人了嗎?一旦挪動它,下面的機關就會一觸即發,到時候我們都跑不掉。”

“哪有什麼機關?”席青山探出腦袋在棺材裡尋摸,“啥也沒有啊。”

席青山不信邪,伸手就要抓笛子,明枝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兩個人相互拉扯間,明枝的胳膊碰到了棺材壁。霎時間,棺材內響起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從棺材的兩壁之間射出一排飛針。

席青山和明枝兩人反應迅速立馬彈開,一旁站著的柏理一也抬手遮擋住了臉。片刻過後,三人皆未發覺異響,放下胳膊才發現,那一排原本應該射出的飛針,因著生鏽被卡在了機關裡。

“咔咔——”

席青山湊上前去,只聽見棺材的機關匣裡發出卡殼的聲音,“這都什麼質量……”

“機關還帶卡殼的。”明枝也忍不住吐槽。

“卡殼有什麼不好。”柏理一拿起玉笛,“要是真的機關,我們仨又得再開一次劇情。”

這根笛子通體潔白如玉,外形精巧,曲線流暢,管身上刻滿了精美的花紋,細膩的線條與管身渾然一體。柏理一拿在手裡不停的摩挲著笛身,有那麼一瞬間,柏理一從笛子上感受到了無盡的痛苦和初生的雀躍。

兩種截然相反的情感出現在一根笛子,柏理一不由自主的皺皺眉。

“怎麼了?”席青山察覺到柏理一的狀態,詢問道。

柏理一搖搖頭把笛子遞了過去:“先把它收起來吧。”

席青山聽話的把笛子收進了揹包裡。也是在這時,明枝發現四周的環境在一點一點消失,眼前喪葬隊裡的人依舊維持著看向席青山的姿勢,也隨著環境消失,他們如同燃燒的紙錢化為了灰燼。

一切發生的太快,席青山只感覺到眼前一黑。

再次睜眼的時候,席青山正站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之中,四周嘈雜的聲音瞬間湧入他的腦子裡。

“哎!阿四!你在這發什麼呆呢?!趕緊去給少爺佈置新房!要是誤了今晚少爺娶親你就死定了!!”

一個挺著大肚子,滿臉橫肉的胖男人正指著席青山的鼻子凶神惡煞的衝了過來,嘴裡罵著不堪入耳的髒話。

席青山的腦子還沒適應發生的一切,迷茫的眨眨眼睛,還沒來得及張口,人就被一拳打倒。

“老子跟你說話呢!啞巴了?!”胖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席青山,吐了一口唾沫,“一群下賤胚子,沒爹孃的東西。”

疼痛迅速的佔領席青山的大腦,不堪入耳的話更是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