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弈見鶯鶯一臉質疑,咳咳兩聲笑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就是我的夢想。”
鶯鶯見寧弈認真而搞怪的表情笑道:“皇上賞給你的美人,沒有十個也有七八個,你是要和哪個白首不相離?”
寧弈被鶯鶯揶揄,臉色緋紅,低頭道:“那是皇兄的意思,我都有為她們安排好去處,等這件事情忙完,我就把她們全部遣散。”
鶯鶯明白寧弈的意思,但是她不願意懂得,經歷過一次情傷,她是不願意再相信,縱使這個世上有著感天動地的情感,那麼小機率的事情,憑什麼自己就是那個幸運兒,她自覺自己沒有什麼特殊的。
鶯鶯道:“如今嶽安賢和張君瑞是盯上我們了,嶽安賢要的是青鸞,張君瑞要的是鶯鶯,為了青鸞的安全,我是堅決不會把青鸞交給嶽安賢的,就是交給他,也要青鸞恢復了記憶,由她自己來決定,至於鶯鶯……”
鶯鶯說著頓了一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鶯鶯,她死在那場大火裡。”
寧弈道:“青鸞那裡有杜彧守著,一時半刻,嶽安賢是找不到她的,現在就看張君瑞,看他是否把你的真實身份告知嶽安賢,要是嶽安賢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你如今的處境怕是凶多吉少。”
鶯鶯苦笑道:“就今天嶽安賢的反應來看,應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的,張君瑞來的目的到底為何,我一時不知,若說他對鶯鶯還有情意,為何當時那般對待鶯鶯,若是沒有情意,如今卻來訴說自己如何思念鶯鶯,卻是為何?”
看著鶯鶯頭痛的樣子,寧弈的眼神深了深,他不瞭解女人對於情愛的看法和感受,但是他能夠感受到張君瑞的感受,一個男子必須先有自己的功名,才有自己的愛情,不然他的愛情就如鏡花水月,易碎又不踏實,作為雄性動物,爭奪地盤,爭奪雌性動物是他們的天性,他們為了自己的地盤可以犧牲掉一切,但是地盤穩固了,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奪雌性,這是他們的勝負欲。
男性對於對自己決絕的異性,是會激起征服欲的,彷彿只有征服過後,才能彰顯自己的雄性氣質。
鶯鶯不能理解張君瑞的動機,是因為女性對於情愛的考量不同於男性,女性沒有徵服欲,只有被動的享受著異性的追求,這不僅是她們的矜持,也是雌性動物的本能,因為要生育後代,她們要確保這個異性不但有過硬的生存本能,更要能都全身心的呵護自己,畢竟生育的階段是女人最脆弱的階段。
若是一個不顧自己死活的異性,怕是沒有強敵出現,首先就會死於所選的異性之手。
女性對情愛的判斷就是一個異性對自己的溫度。
這也是男性會回頭,但是女性不會回頭的原因,回頭對女性造成的風險更大。
晚間,嶽安賢讓人送來畫像,的確是青鸞的樣子,只是神色卻決然不同,鶯鶯認識的青鸞是天真懵懂的,而畫像上的青音有看透一切的眼睛。
接連下的幾天,嶽安賢和張君瑞都沒有過來,鶯鶯倒是樂的清閒,但是寧弈卻忙碌的很,除了白日偶爾和鶯鶯打個照面,晚間從來沒見過他的影子。
這日晚間鶯鶯就要歇下。
紅娘聽到有人敲門,開門發現是南汐,南汐神色匆匆的進來。
鶯鶯道:“怎麼晚過來,可是有急事?”
南汐接過紫蘇遞過來的茶水,潤了潤嗓子道:“倒是沒有什麼大事,你收拾收拾和我回霜星谷去。”
鶯鶯略微有些驚訝,還是什麼都沒有問,讓紅娘和紫蘇收拾完東西就隨南汐出了門。
在鶯鶯上馬車時,餘光掃到一個黑影,鶯鶯內心一驚,差點摔倒,幸而寧弈扶著,鶯鶯不解的看著寧弈。
寧弈笑道:“我和你們一起。”
鶯鶯要說什麼,寧弈扶著鶯鶯的手一緊,鶯鶯會意,就上了馬車。
鶯鶯和南汐幾人在馬車上,寧弈親自駕車,車廂裡一片安靜,走了幾公里。
南汐道:“青鸞出事了。”
鶯鶯一驚。
南汐繼續道:“前日杜彧找到我,說是青鸞自從來到他那裡,就夜夜噩夢,起初他以為受了驚嚇,多安撫她就好,沒承想陷在噩夢中不能醒來,杜彧這才急了,喊了我過去。”
鶯鶯默默的拿出嶽安賢送來的畫像,遞給南汐道:“我想這就是以前的青鸞。”
南汐拿著畫像沉默良久道:“你道我為何找你,是因為青鸞陷在噩夢中,說的一些話,是關於相國府的舊事。”
南汐看著鶯鶯因震驚而睜大的眼睛,繼續道:“我想著這些事情,無論如何也應該讓你知道,就冒著危險請你一起。”
話音剛落,只聽到馬長嘯一聲,停了下來,車廂的幾人因不穩而摔落下來,幾支帶著風的長箭飛了過來,被人用劍擋開,只聽外面亂做一團。
等到外面的動靜停下來,已經月上中天,鶯鶯望著車外密密麻麻的屍體,還有寧弈流著血的手臂。
寧弈笑道:“下車吧。”
南汐給寧弈簡單的包紮了下。
幾人走到一條小路上,在一處草叢中,寧弈開啟一條暗道。
鶯鶯道:“剛才要截殺我們的人可是嶽安賢的人,既然他們要跟蹤我們,為何選擇在半路動手?”
寧弈笑道:“不是他們先動手,是我們先動的手。”
鶯鶯和南汐對寧弈的話都很詫異。
寧弈笑道:“一直被他們跟著太過礙事。”
鶯鶯道:“不止如此吧。”
寧弈笑笑道:“今天晚上,山上會有行動,這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想必嶽安賢會把大批的人調過來。”
南汐道:“你要是有行動早些說,我們也有防備,今天要不是我們福大命大,怕是現在已經是亡魂了。”
寧弈笑道:“放心,我佈置了足夠的暗衛。”
南汐仍心有餘悸道:“希望不要有下次。”
寧弈道:“絕不會有下次,要不是你來的突然,我是不會讓……處於如此危險的境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