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人性是最不值得考驗的東西。”
黎殤的聲音平緩而有力,她就像是戰場上的將軍,威武不可一世。
但是她的旁邊不是她的副將,而是張玄。
“正因為知道,所以經受得住考驗的人性才難能可貴,不是嗎?”
“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既然是他出手在先,那我無話可說,現在它是你的了。”
說著,她就把手裡的盒子遞給了張玄。
“我以為你會反悔……”
但是回應他的卻是一句帶有疑惑的“嗯?”
她好像已經走了,現在控制身體的是黎殤自己。
“沒事,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再說。”
此時,那個雨衣男依舊還呆在原地,空中還一直唸叨著“不可能”三個字。
張玄走了過去,蹲下身子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知道嗎?一般經常把不可能三個字掛在嘴邊的人都是雜魚。”
原本還在地上喃喃自語的雨衣男突然暴起,似乎是要進行偷襲。
“這種程度的偷襲是沒用的。”
但是,這個雨衣的目標似乎不是他。
他的速度和力量都遠超常人,只是片刻功夫,就來到了黎殤面前。
他的想法很簡單,透過要挾黎殤來和張玄做交易,但是,他忽略了一點……
在他還沒有接近黎殤的時候,一陣耀眼的紅光突然充斥著他的視野,使他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
也就是這個空檔,張玄又丟了一顆糖過來。
霎時間又是一道刺眼的白光,只是這一次與上一次不同,高溫並沒有出現,似乎只是個普通的“閃光彈”。
與這道白光最近的黎殤自然是緊閉雙眼,張玄的那些糖果具體功效她不知道,但是邪門程度她是知道的。
連續後退幾步後,她站定身形,緩慢睜開眼睛。
只見前方已經沒有了雨衣男的蹤影,唯獨一個張玄正緩步走來。
“現成的威脅已經解決了,之後就是地下那位了。”
張玄和黎殤來到那個被挖開的大坑前,此前上面的種種動靜都沒有驚動坑底下的兩位。
原因很簡單,他們都昏迷了。
張玄看了一眼手環上的資訊,確認沒有發生變動之後,和黎殤一起跳了下去。
這坑洞雖說挖得很深,但卻是普通人可以接受得範圍。
只是當張玄他們跳下去的時候,卻像是跳下了無底的深淵。
“這不對吧,有這麼高嗎?”
黎殤緊緊抓著張玄的胳膊,要知道,現在他們都還是普通人的身體素質,要是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能活命的機率基本等於零。
“別緊張,這只是幻覺而已。”
張玄話音剛落,就覺引力驟然消失。他們現在就像是被定格的畫面一般,維持著下路的姿勢。
面對這種情況,張玄非但沒有慌亂,反而還半開玩笑的說道:“你看,如果不是幻覺,現世裡能做得到這種事嗎?”
黎殤只是勉強笑笑,沒有說話。
“人類,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或者換一種更準確的說法,是一群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千百個人同時開口說話,這讓黎殤想到了小時候操場上的集體朗誦。
“哎呀……今天來找我做交易的人有點多啊。”張玄已然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喂,你…你們,算了,無所謂,想要找我做交易,可以,但是得先讓我看到你的誠意。”
張玄表現得就像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只要給他好處,他就可以沒有立場,甚至沒有人性。
似乎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那個聲音的主人改變了幻境的場景。
只是眨眼的功夫,張玄和黎殤就已經坐在了沙發上,他們的對面是一個看不清面容,看不清體型,全身都被籠罩在一層黑霧當中。
張玄怎麼看怎麼眼熟,反覆確認幾遍後,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你身上那玩意兒從哪裡搞來的?”
張玄指著對方身上的黑霧,語氣極為不友善,就好像現在寄人籬下不是他一樣。
上一個世界黎殤也是在場的,所以被張玄這麼一說,她也想起來了這種黑霧。
上一次她基本都是全程懵逼的狀態,連自己怎麼回去的都不是很瞭解。
在此之前她都以為跳級會很難,沒想到這麼輕鬆就過了。
“哦?你認得這個?”
對方的聲音依舊還是那種千人同時說話的效果,十分炸耳。
“我認不認得不重要,那只是一種別開生面的開場白,你可以選擇不回答。”
對方向後靠了靠,表現得極為愜意。
“我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須要說明一點,你的兩位同伴可都還在生死邊緣掙扎,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張玄很是隨意的點點頭,說道:“好吧,既然你想直接進入正題,那也別藏著掖著了。”
“很好。”黑霧籠罩的身影坐直了身子,“我要你破壞這裡的封印,放我出去。”
“哦!原來你就是惡之使徒啊……”張玄抬起手臂,手環上面顯示的文字依然沒有變化。
“惡之使徒……還真是久遠的稱呼,不過我現在不叫這個了。長久的歲月中,我已經沾染上大量的人性,現在,我的名字叫熵。”
熵的聲音雖然是千人同時發出的,但是每個聲音的情緒都不一樣,有的憤怒、有的感慨、有的失魂落魄,給人一種強烈的割裂感。
“那麼……熵,我想說的是,你這個條件我可能沒辦法答應。”張玄給對方展示了手上的手環,“這上面是要我們再次封印你或者殺死你。”
“呵,這上面說得是惡之使徒,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是熵!”
張玄“……”
這還是張玄第一次表現出無語的表情,他居然能從這上千種聲音裡同時聽出驕傲的語氣。
“你這是打算和過去的自己做切割?”
“切了切了!真不熟!”熵表現得很是不耐煩,“怎麼樣,考慮好沒有?”
見張玄遲遲沒有開口,於是他(她)它又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手上的東西是什麼,但我能感覺到上面危險的氣息,那似乎是一個不好惹的存在。
但是,我也能感覺到,這上面的內容並不是強制性的,而且……它對我並沒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