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鶴一聽到人翻身,接著就是暖和的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腰身也被人攬在懷裡。
縮在容闕懷裡的鶴一抬頭看了看他“我大爺回來了?”
“滾吶你”
“滾了的話五十兩你能不收回去嘛”
“有病”鶴一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抱,能抱他睡真好。
……
被一腳踢下床的鶴一看向睡姿很不老實的容闕,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接著湊過去給他蓋好被子,躥離屋子。
怎麼都過這麼多年了,容闕睡覺還是特別不老實。
半躺在樹上睡覺的鶴一看見了大片的閃光。像是有第三視角一樣,他看見了幼時候的自己。
“你個小雜種,別給臉不要臉,除了臉皮子好看點有什麼用,一看就知道得是個賤人生養的雜種爛貨”
幼小的身子被人一腳踹翻在地上滾了幾圈,咬的都快發麻的嘴被人一拳頭打了上去,牙關都有些鬆動。
暈的不像話,但眼睛看的分明,說話尖銳的長的卻是男子模樣的人遞給了一直關他的一群人幾個碎銀子,接著走過來提著他的衣領拖著他走。
路上的石子硌的他很疼很疼,走過一個個房子,他被人扛起在肩上。
天旋地轉,什麼都看不好,又什麼都能看的很清楚。
破爛的小巷越發的整潔,房子也變得高大,好看了些,有很多人穿的,都是他沒見過的衣服。
一看就很暖和的衣服。
紅色的牆,金黃色的房簷,哭喊著的童聲,以及一聲聲的下一個。
他被人丟在地上,腦袋被磕到時卻又清醒了幾分。
趁著抓他的人正在和別人聊天,他跑了,幼時的他聽不懂那些話是什麼,但心裡的恐懼卻是層層不消。
孌寵,或者是好看的玩物。
被人抓住甩飛,滾落在地時被撞停在幼時的容闕腿上。
白皙的手,好看的衣服,精緻的模樣,跟在他身後照顧的好多人,和為了保護他又被踢了一腳的鶴一,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是誰”
“回王爺,外頭撿的,趁人不注意從淨身房跑出來的,小的這就把他帶回去,沒成想打擾會到王爺興致,請王爺恕罪”
容闕,在其兄長登基那日就被封為了宸王殿下,千人寵,萬人慣的。
“本王喜歡,人交給本王吧。至於你,查一查,沒事就放了,有事的話,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是”
容闕低下身子想摸向他還算乾淨的臉,還沒碰到就被一隻灰色的手抓住咬上,很疼。
另一隻手抬起,不讓身後的人過來,接著放下,安慰的輕拍著他肩膀。
不知道是力竭睡過去了還是實在撐不住的暈了過去,小小的身子倒下,白皙的手上有一個很清晰的紫色牙印。
鶴一被搖醒,有些沒反應過來的看向暗七“怎麼了”
“是不是做噩夢了,手一直掐自己你也是不嫌疼”
天剛矇矇亮,這夢這麼久嗎。
鶴一搖頭“不是噩夢”它是存在於腦子深處的久遠的記憶。
“你快去休息休息吧”
“嗯,走了”
躥回了暗衛處以後,連個招呼都沒打的鶴一撲在了床上,閉上眼睛陷入沉睡。
睡夢中身下的被子被人弄得平整,沒有那麼硌得慌了,身上也多了一床被子,就連空氣都似乎是歸於平靜了。
“鶴一吧,以後你就是鶴一,想伺候本王還是想保護本王”
“……”
“話少,眼睛還兇,那就去保護本王吧,本王去找皇兄,讓他給你找個師傅好好練練,以後保護本王”
……
“暗衛,你想當暗衛嘛,以後你功夫就能很厲害,到時候就能打的過很多人好保護本王了”
“打得過,很多人?”
“你可算說話了,對,就是這樣”
“想”
“你想保護本王啊,可以,本王滿足你這個條件,等你以後成長起來了,本王就封你當貼身暗衛”
“……”保護他?
“你不說話可不行,本王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得報答本王,以身相許”
“……”
“看你長的好的份上本王不跟你計較,但是,本王想摸摸你的臉”
伸出的手再次被抓住咬上,不同的是這次容闕也低下了腦袋,咬在了他的臉頰上。
“真硌,你都沒肉讓本王咬,那本王就耐心再等你再胖一胖吧,而且你別忘了,你可還欠著本王一次呢”
“……”
餘下的日子就是教他,像是得了一個新玩具一樣,容闕對他格外的新奇。
教他穿給他定的衣服,鞋子,教他不要用手抓飯,怎麼用筷子,教他寫自己的名字。
“喜歡這個名字嘛,鶴一”
“……”
容闕看向安靜的漂亮孩子,低頭親在他的臉上“肯定是喜歡的對不對”
擦乾淨臉上口水的鶴一看向容闕,一字一頓道“不喜歡”
容闕臉微僵,但還是笑著跟他說“為什麼不喜歡,那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名字”
鶴一張口,隔著衣服咬上他的肩膀。春日,衣服穿的不算厚,咬上去是能感覺到疼的,而且很疼。
鶴一咬人從來不會洩力,有多大的力氣就咬多重的口。
但還沒咬太久就被推倒,接著臉上是火辣辣的疼痛。
“王爺您沒事吧”
容闕低頭看向溼濘的肩膀,又看了看諂媚的太監,一巴掌扇了過去。
“狗奴才”
尚未拉起鶴一就被推開,容闕看向鶴一。哦,他又兇了。
像以前一樣,籠中之獸,在拼死掙扎求生。
“為什麼咬本王”
“呵tui”
沒有口水,似乎只是一句嘲諷的話,但容闕理解了,他大抵是被人這樣對待過。
“不是呵tui,是鶴一,松壽延年的意思,鶴是祥瑞,一是萬物的開始,你是鶴一,這是美好的寓意”
溫柔的過去抱住他,重新將肩膀放在鶴一的口下“你咬吧,反正等你長大了都是要還的,你長這麼好看,本王咬回去你,算起來肯定是本王更賺”
“……”
容闕看向臉鼓起紅腫的鶴一,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監有些生氣,他可是花了很長時間才可以靠近他的“擅作主張的狗奴才,來人,拖下去”
鶴一看著底下的人被拖走,紅腫發疼的臉被人伸手碰上,藥膏涼涼的,緩解了很大一部分疼痛。
“你喜歡被叫什麼”
等臉重新變得火辣辣,鶴一伸手推開容闕,縮在房間的角落裡注視著他。
容闕板起臉有些不滿,一切的努力都被作廢的時候沒幾個人開心的起來。
走過去拉他“你是本王的,以後還要本王你懂不懂,你得站起來,別人打你你就打回去,仗勢欺人什麼的還需要本王教你嘛”
像是失了嗓子一樣,除了尖銳的啊聲,鶴一什麼都發不出來。
容闕漸漸沒有了耐心,張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力道發狠,等到聲音停止才鬆了口。
鶴一像是沒了骨頭一樣,靠縮在牆角不說話,容闕的頭髮則是凌亂,脖頸上還有抓痕,眼神陰沉的看的人發慌。
“走,本王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