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升臉被碎玻璃劃傷了一個口子，並不嚴重，此時已經此住血了，但看著也很狼狽。

他著急在原地轉了幾圈，咬咬牙先幫休克過去、生死不知的光頭老闆做心臟復甦。

他用力的按著光頭老闆的胸脯，心裡卻想著：顧淵，你一定要撐住了，救護車馬上來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顧淵把手放在他摸著他臉的手上，低低叫了聲：“於池。”

“阿淵。”

於池緊握住他的手，壓抑著那條保持清醒的神經不讓崩壞，聲音低啞的應了聲：“我在。”

顧淵笑著問：“於池，現在的我是不是有實力在你父母面前和裴洛爭一爭了。”

於池心囗更疼了，他沒想到到這個時候了顧淵想的卻是這個。

顧淵在他耳邊絮絮叨叨道：“我真的很介意他救了你，很介意你那時候給他的許允，那時我還以為我就要失去你了。”

“不會的，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誰都不要。所以顧淵，不許死。”

於池抓緊了他失血過多有些微涼的手，語氣兇兇的命令道。

面對愛人的生命力在自已面前一點點流失，原本擁有尖銳爪牙的兇獸也只能抬頭望天，祈求上天賜福。

“真好。”

顧淵嘴角微勾，努力堅持著不讓自已睡著。

他知道他死了於池一定會幫他照顧好爸爸和妹妹。

就算於池照顧不好他們，以於家父母的溫柔，他們也不會置之不理。

但是他不想死，他還想要和於池長長久久的過下去。

“顧淵，對不起，你聽到了嗎？以前的事我很對不起。”

顧淵臉色很是蒼白，他好似真的要死了。

面對對顧淵逐漸走向死亡時他的無能為力，林楓崩潰大哭。

他跪在顧淵面前大聲悔恨。

這是霸凌者遲來的懺悔和道歉。

雖然於池以一已之力化解了他們的恩怨，但他心裡還是有芥蒂的。

顧淵以為這輩子都聽不到這一句：對不起。

他很想和林楓說聲沒關係，但是此時的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張大口喘氣。

“所以，別死了。”

林楓心裡默默的喊著。

不同於以往顧及於池的面子，處於慚愧之中的林楓是真的把顧淵當成了兄弟。

120來得很快，醫護人員將顧淵和被周升搶救回來的光頭老闆抬上救護車，於池緊跟在顧淵身邊。

林楓和周升坐在另一側，他們身上只有一些小擦傷，但不能肯定爆炸的餘波並沒有給他們造成傷害。

於池幽幽著盯著顧淵，醫護人員給半處於休克狀態的顧淵套上氧氣罩，給他輸上液。

他理智的出奇，這讓統子的心有些慌慌的。

對於瘋子，不怕他發瘋，就怕他不發瘋幽幽的坐在角落裡，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小魚兒，你沒事吧？】

統子小聲詢問，見他沉默著沒有回答，小聲安慰道：【你放心，顧淵他是反派，天命所歸，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說完下意識看了眼被於池吸過來的反叛命運進度條，百分之六十七。

於池已不知不覺間取代顧淵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大反派，這也那片玻璃直衝於池來的原因。

因為只有不斷受盡磨難與不公，反派才會黑化成為至惡之人。

於池沒有說話，目光幽幽的盯著顧淵，一刻也不曾離開。

心電機回饋著病人的資訊，他的心跳在努力跳動著，告訴著眾人他想要活下去的決心。

林楓和周升抹去眼淚不知何時湧出來的淚水，望向於池。

一向活躍的人變得沉默，這是一件是恐怖的事。

他們都懷疑如果此次顧淵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於池是否會因為跟著一起殉情。

他們對視了一眼，眼中裡深深的內疚。

他們不知道如何開囗勸慰，只能把頭深深低下。

光頭老闆忽然睜開了雙眼，張大嘴巴發出“鵝……鵝……”的怪叫聲，雙手不停在半空虛抓，像是臨死前拼死掙扎。

“冷靜一下……”

有醫護人員按住他的手腳，取出鎮定劑給他打了下去。

他們給他大概診斷過，頭部有明顯的撞擊傷，破了好幾處，傷口很深，很明顯打他的人是衝著要他的命去的。

喉嚨被勒，勒傷了喉管和聲帶，所以他才說不出話來。

醫護人員怕他亂動讓傷勢加重才打的鎮定劑。

救護車內，一邊鬧得人仰馬翻雞飛狗跳的，另一邊卻陷入了死一樣的安靜。

車裡沒有更多的專業儀器，醫生不確定玻璃是否扎到了顧淵的內臟不敢輕易動顧淵背後的玻璃，只用剪刀剪開了顧淵的衣服，做了簡單的處理。

於池宛如處於一片陰影之中，全身包裹在一片死寂之中，像將要黑化的反派。

這時候的於池比前世黑化的顧淵還要恐怖三分。

統子不敢再開囗說話了。

它腦子裡不斷的胡思亂想，如果讓一個瘋子黑化了，他會做出怎樣驚世駭俗的事。

一個正常人黑化後只是找過去欺負他的人報仇，一個瘋子黑化後會不會無差別地攻擊報復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把這個世界變成一個瘋子的狂歡。

統子打了個冷顫，用力搖頭，努力把這些恐怖的念頭甩出去，自我安慰道：【不會的，不會的，小魚兒不會這麼做的，他是一個有底線的瘋子，否非總部也不會選中他，和他合作了。

不是有一句話說了，瘋子是最接近神，卻無沒成為神的人。】

它記得檔案介紹裡是這麼評價的，於池當年也是一個非常溫柔善良的人，他曾給予了世人一切美好，世人卻回以尖矛和謾罵。

善良的他並不會覺得是世人病了，他只會以為是自已病了，他把自已關起來治療。

再見時他成為了一個瘋子，他生氣時會隨手拿起路過的東西打人，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瘋的。

漸漸的，那些人一開始是更加憤怒的謾罵指責，但是瘋子又怎麼會在乎那些人的看法。

時間久了，世人把他當成了徹徹底底的瘋子，望向他的目光也帶上憐憫。他們不敢去攻擊一個會暴起打人的瘋子，漸漸的開始懷念那個溫柔善良的神。

【這叫什麼事啊！】

統子輕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