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收到自家夫君的信，喜滋滋的開啟一瞧，剛坐下屁股立馬抬起來就往福壽堂衝。
陸老夫人看過書信，鬆開皺起來的眉頭。
陸令儀一顆心惴惴不安道：“祖母，爹在信中寫了什麼？”
“是件喜事。”
陸令妍和陸令儀對視一眼，追問是何喜事。
“你爹說他為明楓定下隴西李家長女李紹棲為妻，讓你娘準備好聘禮隨行去西北一趟。”
“隴西李家可是世家大族，我爹好生厲害，竟然能讓對方同意與陸家結親，說出去多有面子。”
陸老夫人忙道：“可不敢張揚，等事情水到渠成之後再說。”
陸令儀立即掩唇點頭。
陸老夫人望向從方才起就沒出聲的梁月：“你可有顧慮？”
梁月一臉為難的看著陸令儀兩姐妹，二人正想起身告退，卻聽陸老夫人寬慰道：“她們也長大了，家裡的事情不用瞞著，說不定還能幫著出出主意。”
陸令妍只好坐回去。
“其實兒媳心裡屬意衛萱……”梁月說完，連忙補了一句：“不過這就是我自己心裡想想，從未對人說過，連雲燕也不知道。”
“雖然不曾言明，但也曾心照不宣對嗎？”
“……是啊，我和她年輕時就說過將來有了兒女自是要結成親家，和和睦睦一輩子的。”
陸老夫人表示理解，但她該說的還是要說：“你就如此確定衛萱嫁過來或是令儀嫁過去，都能一輩子和睦？”
梁月搖頭，一輩子這麼長，變數這麼多，誰能保證！
“兒媳想著不論是衛萱嫁過來、還是令儀嫁過去，我和雲燕都不是薄待兒媳婦的人，對方總能安心。”
“嫁給衛蔚？”陸令儀搖頭，“我才不要，我也不喜歡他那種性子的，我幹嘛沒事給自己找不痛快？”
陸老夫人指了指陸令儀，示意讓梁月自己看。
“你這傻孩子胡說什麼，衛蔚年紀輕輕就是大理寺理正，人長得又好，身上也無紈絝之氣。就是、就是喜歡他的姑娘多了一些，但這又不是什麼過錯。”
“我才不要和一群女人爭夫君，娘，你願意我那樣？”
這下樑月就不說話了，她生性寬宥，對女兒更是疼愛有加。陸令儀的性子她瞭解，說了不喜歡，那就是打定主意不嫁，她也不願強迫女兒。
陸老夫人揚了揚手裡的書通道：“你家夫君說了，是明楓自己喜歡李紹棲，央著他上門提親的，難得人姑娘也對明楓有意思。你不願意逼迫令儀，就捨得逼迫明楓麼？再說人衛萱就願意嫁給明楓？”
梁月搖頭，衛萱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她對明楓最多就是兄妹之情，並無其他想法。
梁月靠著椅背細細思量，陸老夫人見她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不再催促，一杯茶水下肚，梁月開口說：“只能對不起雲燕了。”
“你想通就好了，維持這份深厚的情誼，未必是要賭上兒女一輩子的姻緣。將來你們的孩子各自成了親，互相幫扶下去，也不枉費你們的姐妹一場你說是不是。”
梁月是個乾脆的人，既然想通了便不再猶豫，一面準備聘禮和行囊，一面又將常雲燕尋來，細說其中緣由。
常雲燕讓她只管寬心：“我家老夫人也勸過了，說兒女姻緣講究天命，若令儀能嫁過來我自然高興。只是婚事不成，難道我還不和你做姐妹了，那我可要傷心的。”
梁月見她的模樣不似作假，打從心底鬆了口氣，又拉著她說了好些話。
常雲燕來時並不知道梁月要去西北下聘，知道後立即命心腹去取些東西來，一同塞到下聘的箱子裡。
“這是做什麼？”
“你別管，這是給我乾兒子準備的，還有一份，回頭等令儀出嫁我來添妝。”常雲燕看她還要推脫，立即道：“不許推脫，我的一點心意，你不要我可就生氣了。”
梁月只得收下，暗自決定回頭等衛蔚衛萱成婚時也，也要送一份。
送走梁月，陸令儀整個人蔫巴巴的，外面又下雨，陸令妍組織大家打葉子戲，除了她們仨，外加一個曾琦。
“叔母，我母親為何不帶我去，我還沒出過遠門呢！”
“這一路風塵僕僕怕你吃不消，再說你想出門，回頭讓郎婿帶你去不就行了。”
陸令儀瞥嘴：“哪來的郎婿！”
“你兄長都定親了，我看你的婚事也不遠嘍！”
陸令儀大眼睛忽閃忽閃沒有接話。
曾琦不免發愁，陸明楓定下隴西李氏為妻，陸明晰只比陸明楓小兩歲，關於將來的兒媳婦人選，她得好生合計合計。
陸令妍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陰雨綿綿，使人睏倦，打完最後一把葉子戲，陸令妍便回屋補覺。
一覺醒來天都黑了，子悅點上燈盞將人扶起來：“老夫人傳話，讓大家不必去福壽堂伺候，各自用膳，姑娘想吃點什麼？”
“魚，最好是酸酸辣辣的，再來兩份爽口小菜。”
子悅給立夏使了個眼色，後者即刻去廚房傳話。
子玉捧著一匣珍珠玉石放在陸令妍跟前，她險些被光澤亮瞎眼。
“哪來的？”
“程老夫人派人送來的，來人還說後日請姑娘妝扮一新在府裡候著，恆國公府的馬車會來接您。”
“接我去何處？”
“好像是去參加宴會，小廝也沒說是去何人家中。”
陸令妍哭笑不得：“赴宴是真，藉著宴會的名義給我送東西也是真。外祖母也是的，匣子裡還有好些首飾都沒戴過，她又送來這些。”
陸令妍搖頭失笑：“罷了，收起來吧。”
子悅將匣子收起來，子玉幫著立夏擺好飯菜，便退出屋內。
今夜子悅和立春當值，她們可以回去休息的，立夏親眼得見恆國公夫人送來的珠寶玉石，滿滿一匣子，恍得人眼花繚亂，是她生平未曾見過的貴重。
立夏暗自琢磨了會兒，提著燈開口：“子玉姐姐，程老夫人待姑娘真好！前些日子剛做了新衣裳，今日又送了這些東西來！”
子玉昂首自得：“那是當然的，程老夫人最喜歡咱們姑娘，當然是什麼好的都會惦記著姑娘。不過這些你自個心裡明白就好，千萬別多嘴多舌到處嚷嚷，沒得挑起是非來，惹姑娘生氣。”
“子玉姐姐放心，我知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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