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衛蔚又是一陣冷笑,氣的陸令妍想當場揍她一頓。
徐明越柔聲道:“我在門口等你,有需要喊我就成。”
陸令妍瞬間轉陰為晴,她朝徐明越點了點頭,提裙進門。
她前腳剛走,後腳衛萱低聲一笑:“徐世子真是能屈能伸,我就不信你心中不在乎。”
“我在乎,是因為我有資格在乎,就是不知衛少卿是以那種在乎呢?”
衛蔚當下斂了笑容,往旁邊挪去,遠離這個吃起醋來殺紅眼的瘋狂男人。
再說陸令妍從進門起就被一道炙熱執著的目光鎖定,當下她心裡攀升起許多的念頭來,難道說玉郎君真的喜歡她?她有這麼大的魅力麼,先是徐明越,然後是衛蔚,現在又冒出個玉郎君來!
唉,太受歡迎也是種煩惱呢!
玉郎君看她在門口躊躇,揚聲道:“我煮了青梅茶,你來嚐嚐味道,看是不是和你煮的味道相似……”說著他兀自搖頭。“我這裡沒有山泉水,味道肯定不同。”
“茶水而已,未必就一定要山泉水泡出來的才好喝,氣氛跟物件也很重要。”陸令妍落座,目光落在玉郎君身上,其實她有些日子沒見到他了,與上次相比他眉宇間的憂愁更濃了些。
玉郎君細細品味後說:“每次與你聊天我都能豁然開朗。”
陸令妍越發肯定玉郎君是有點喜歡自己的。
“我聽聞你要跟徐世子成婚了。”
陸令妍端著茶水抿著,心想,來了來了,終於要來了嗎?
“恭喜。”
“謝謝。”陸令妍靜等下文,然而玉郎君說完這句悠閒品茗,跟她想得完全不一樣。
陸令妍是個不喜歡拖泥帶水的人,她既然做出了決定,有些話就要跟人家說清楚。
“玉郎君,我有個問題可以問嗎?”
“什麼問題,陸姑娘只管問。”
陸令妍撓了下頭,做足了心理準備說:“我要嫁人了,你別喜歡我了。”
玉郎君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咳咳咳咳——”
陸令妍看他模樣不像是被戳破心思後的心虛,倒像對她這番言出乎意料。
難道自己想錯了?都怪衛蔚胡說八道,害她自作多情!
“呃……你就當我胡言亂語,剛剛什麼都沒發生好了。”
玉郎君優雅的擦拭著唇角,眉眼彎彎,嘴角溢位笑容來:“其實這話也沒有歧義,我是喜歡你的,不過並非男女之情。在下十分欣賞陸姑娘為人,坦蕩豁達,不矯揉造作、知世故而不世俗。我想見你也因為此,也只有你能讓我有片刻放鬆歡愉。”
陸令妍被人誇得臉紅,擺手道:“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玉郎君悵然不已:“你與我弟弟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人。”
“咦?玉郎君還有弟弟啊,他是否和你一樣容貌出眾呢?”
“怎麼,你還想著把他畫進冊子裡去啊!”
玉郎君被逗笑了,但也僅僅只有一瞬而已,他眼底情緒比墨濃重:“小時候他的臉受了傷,容貌早就毀了,怕是入不得你眼。”
“治不好嗎?”
玉郎君搖頭,對上她關切的目光,輕輕一笑:“成婚時記得請我喝杯喜酒。”
“好!”陸令妍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一壺茶飲完,玉郎君就放陸令妍離去,徐明越和衛蔚仍站在門外,只是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遠,陸令妍好奇的眨眼睛:“我有錯過什麼嗎?”
徐明越點了點她的額頭,阻止她的八卦心:“聊完了?”
“完了,以後我還能去綺綠閣看他嗎?”
“暫時不能了。”
陸令妍很遺憾,若是讓京城的少女們知道往後可能看不到玉郎君的表演一定會引起哀嚎。
衛蔚合上摺扇目光帶著探究凝視著玉郎君所在的房屋:“這個人身上藏了很多東西,想要完全套出來需要些時間,可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萬事迫在眉睫。今日找你來也是想讓你幫忙探探口風,有收穫嗎?”
陸令妍沉默片刻,意識到衛蔚話裡的鄭重,吐氣道:“我們就只是閒聊,不過我聽他說有個弟弟,且容貌受損,僅此而已。”
無錯書吧這便是有所突破,衛蔚這個人心思敏捷、洞若觀火,但凡有點對方露出一點點口子,他就能順著這點口子將後面的人揪出來。
回去的路上陸令妍情緒有些低落,徐明越握住她搭在膝蓋上的手,低聲詢問:“是因為玉郎君信任你,你卻把對話告訴衛蔚,覺得自己背叛了玉郎君而難受?”
徐明越就是徐明越,總能一針見血。
“我是真的把他當做朋友的。”陸令妍強笑,然而時局讓他們站在了對立面。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實曾經我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最好的朋友提著劍橫在你的脖頸上,從不可置信到心痛惋惜,種種情緒接踵而至……”徐明越垂眸,神色慢慢地沉了下去。
“這個故事能說給我聽嗎?”陸令妍抿唇,不忍他一人陷在回憶的旋渦,在她看來那段回憶並不好。
“其實上次你聽過一半了。”
陸令妍露出不解的目光來,徐明越的手指擦過她水潤潤的眼角,不知從何處變出兩塊玫瑰酥糖來,奉到她的眼前。
陸令妍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貝齒來,她剝了一塊玫瑰酥糖含進口中,又給徐明越剝。
徐明越吃完酥糖,接著說道:“我記得是在到黔南的第一年的冬天結識了他的。他是個率性的人,只因為一句黔南酒香,可騎馬行千里而來,也可幫助老婦人擊退地痞流氓,生在京城,長在京城的我從未見過如此豪爽仗義之人,便上前與之結交,他極為歡喜,那日我們在廣茂樓喝酒閒聊,從一碗酒聊到天地遼闊,相談甚歡直到天亮……”
“他是個江湖人,不會停留在某一處,喝夠了黔南的酒就會離去。臨別之時彼此引為知己,我們約定好他若是再來黔南就在廣茂樓喝酒相聚。第二年的夏天他果然又來了黔南,我很高興帶他去欣賞黔南的風景,他跟我說了一路上的見聞,那段時日我受益匪淺,臨走那日我們依舊去了廣茂樓喝了一夜的酒,等我醒來時他已經付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