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競賽日期越來越近，顧言還是沒有回學校的意思，清然覺得有些惋惜。

這些天清然總覺得尚時有些彆扭，時常跑神，每次想說什麼就會說算了。

“尚時，是有什麼事情嗎？”

清然終於沒有忍住，在二人單獨回家的路上問了尚時一嘴。

“嗯，等你競賽回來之後再告訴你。”

“這麼保密的嗎？”

“嗯，等你回來要是你成功了這個就是見面禮，你不要也得要。”

清然和尚時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路邊的咖啡店，清然腦海裡飄過顧言的身影。

“尚時，你還記得顧言嗎？”

“記得，很獨特的一個男生。”

他是獨特的，也是會讓自己變得不自信，害怕失去的。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尚時聽後看向清然，“有多像？”

“百分之五十一。”

“能告訴我為什麼是百分之五十一，不是百分之四十九嗎？”

“因為那百分之一是我覺得我在努力靠近成為那樣的人。”

“為什麼要成為那樣的人，做自己不好嗎？”

清然目光移向有些發愣的尚時，她羨慕過尚時，但也僅僅停留在羨慕的層面，他自身優秀，天賦極高，家庭和睦，長相出眾，不為生計所累，這幾張牌組合在一起就是一個完美的命題。

而顧言不同，他有天賦卻只能眼看著被埋沒，十七歲就要身擔重責，公司的身家性命全壓在他一人之手。

他自身為數不多的好牌，只能一張一張的拆開來應對命運給他安排的眾多苦難。

“尚時，我所說的並不是刻意模仿，而是他對待人生的態度，不樂觀也不消極，永遠遊走在人性和自我之間，不會丟失自己。”

清然能讀懂顧言，她能輕易感受到他的孤獨和絕望，這種感覺是尚時永遠也體會不到的。

“那他在你心裡算什麼？”

尚時眼眶微微泛紅，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對於清然而言，自己可能並不是那個唯一，如果他真的那麼重要，那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尚時的人生總是有著很多退路，走藝術不行可以轉文化科，上學不行可以經商，他的任何一步到目前看來都沒有後顧之憂，而對於喜歡清然這件事，他從來沒有給自己留退路，他沒有想過清然會喜歡別人。

而顧言，他會是那個別人嗎？

尚時猶猶豫豫卻從未向前走過，還有什麼比讓她安心備考，讓她有一個好前程重要呢？

“算別人，算遙遙相望希望他幸福的人。”

清然盯著尚時，袒露又真誠。

“可是，除了自己誰都是別人。”

“不對呀，像你就不是別人。”

你是我從小就想要在一起一生的人。

“那我是誰？”

“是自己人啦！”

清然說完臉紅紅的，一蹦一跳的向前走。

“這還差不多。”

尚時滿意的點點頭，可是我還是很吃醋。

在那個熟悉的拐角，清然不自覺的慢下了腳步，尚時趕忙追上去，拉起清然的手。

沒想到他們又遇見了熟悉的人，只不過這一次被霸凌的人不是她們。

清然聽柳念說過，感覺這個女孩就是徐苒明著欺負的女孩張曉。

看著她們還在霸凌張曉，清然的眼裡已經出現憤怒，尚時看到這個情景莫名有些惱火。

“喲，這不是多管閒事的那個叫什麼羅清然？”

尚時聽到這個話已經放棄用理性思考了，他默默放下了想要報警的手。

尚時上前一步把清然擋在身後，左手的拳頭早已攥起。

尚時把書包摘下來給清然，聲音很低也很輕，“清然，拿著書包去前面超市買個糖吃，買瓶水喝好不好？”

“不要，我要在這裡和你一起！”

“別怕，我嚇嚇她們。”

清然還是不放心，堅持要在這裡看著。

尚時脫下外套搭在清然身上，拉著清然走到旁邊，把書包放在臺階上。

“那你在這裡好好看著，等到最後再報個警。”

尚時走上前，舉起手機。

徐苒在看到尚時的那一刻就有些緊張，她媽媽昨天知道了她的事情，並且警告她要安分守己。

徐苒退到了人群后面。

“同學，你會火的。”

“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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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半會兒都想不出答案。

“河海傳媒大學大二學生，海市新聞臺實習記者尚時。你說要是我在網上發一個影片你們會不會成為咱們市的風雲人物？”

清然突然有些想笑，哪裡有河海傳媒大學。

尚時平時外向活潑，以至於清然看到現在渾身散發清冷氣息的尚時還會有一些恍惚。

徐苒明明知道他在說謊可就是不敢揭發他。

尚時走上前拔下來一個男生嘴裡的煙，不經意的踩滅了煙，然後又順帶拍了幾張照片，動作輕佻又隨意。

到底還是高中生，幾句話有些嚇到他們，但有個男生還是不依不饒。

拿著棍子放在尚時肩上，有幾分威脅的意味。

尚時臉突然沉了下來，但還是面露微笑，“怎麼，想要罪加一等嗎？”

“你你你，你別嚇唬我們。”

“我？我不嚇唬你們，我就只是想把這個姑娘帶走，順便告訴你們一聲不要霸凌別人。”

尚時走過去，看向徐苒，眼神陰冷，手在徐苒肩膀上拍了拍，湊近了對她說：“同學，你不想讓這些人知道你們家的事吧？小心點，我記著呢。”

徐苒臉一下子變得紅起來，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尚時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特意看了看徐苒。

清然在猶豫要不要報警，在摁手機的時候，張曉跑過來，用行動阻止了清然。

沒等清然開口，張曉突然說了一句，“算了，真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