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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聽其相顧言,聞者為悲傷

分班結果出來的時候,清然看了看自己的班級,又打電話問了尚時的班級,發現不一樣,嘟嘟嘴開始不說話。

“你看,我們還在一個學校,要不然我們兩個成績這麼好,不得競爭第一名嘛?”電話那端尚時溫柔的聲音傳來。

“可是,我們不是競爭的關係啊!”

“我們就像兩條不平行的線,雖然好像一直沒有重合,但一直在慢慢趨近,直至相交,然後變成從一個光源發出的兩條射線,各自閃耀,互相依賴,卻永遠分不開。”

清然聽到尚時的話有些驚訝,卻還是破涕為笑,“尚時,我想去海邊玩,等哪天我們和柳念還有陳安一起去吧。”

“好啊,我們明天就去好不好?”

“好,晚安。”

“晚安。”

尚時關掉手機,看了看窗外的月亮,今晚的月色很柔和,月亮很圓,但好像還是不夠圓滿,如果她在身邊,多好。

第二天,清然換了自己最喜歡的小裙子,拿了點錢,就去敲田叔叔家的門,田叔叔看到清然親切的問:“吃飯了嗎,清然,柳念還沒起來呢!”

“我去叫她,田叔。”

說著清然就跑到柳唸的房間。

“喂,小念念,太陽都曬屁股啦!該起床啦!”

“不要,你也來睡會兒。”

“不要,我要去海邊玩,你和陳安要去嗎?”

柳唸的八卦之魂突然覺醒,“尚時去嗎?”

“去啊!”

“那我們就不去了。”

“喂,快起來啊!”

到最後清然也沒把柳念從被窩裡揪出來。

清然就自己坐車去找尚時,雖然已經有直達市區的班車,清然和尚時依舊喜歡坐那一條路線,中間導一次車,一路上看著熟悉的風景,見面時還是有如初的悸動。

下車第一眼,清然就看到了在站旁等候的尚時,尚時兩手放在後面,面帶笑意,清然著急的去瞧,尚時的右手突然舉高,手上原來是拿了一朵用巧克力做的花。

“喏,給你的,你看看好不好吃。”

“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下次多來幾個。”

“小白眼狼,得寸進尺了你還。”尚時邊說邊拿起清然的包。

八月似乎是一個很奇怪的月份,燥熱的天氣,突然的大雨,浪漫的七夕。

路邊經過一家花店,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買花的人也很多,賣的最快的是玫瑰花,尚時停下看了看花,又看了看清然。

“尚時,你說為什麼今天買花的人這麼多啊?”

“因為……,你抬頭,然後看天,牛郎織女要相會啊!”

“今天!難道是七夕嗎?”

清然看了看玫瑰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花,催促著尚時離開,她怕再待一會兒,她會給尚時買一朵玫瑰。

清然並不知道今天是七夕,尚時知道,因為從記事起,每年七夕前幾天爸爸都會提前為媽媽準備驚喜,最近的兩年,尚時開始自己注意這個節日,因為有了想一起過節的人。

因為是七夕,所以要送花,可是因為是七夕,因為才15歲,所以不能是玫瑰花,只能是花。

兩人坐車去了海邊,今天的天氣很適合玩耍,沒有太陽,也不燥熱,夏日的海邊熱鬧了起來。

他們來到一個賣玻璃瓶的老太太面前,清然想要買一個杯子裝貝殼,於是蹲著在地上挑挑揀揀,看到一個好看的瓶子後,清然準備扭頭問尚時,結果發現一個大叔正在拉一個少年的包,清然大喊:“同學,你的包,有小偷啊,大家快來抓小偷啊!”

反應最快的是尚時,他跑到少年旁邊,拽住了小偷的胳膊,少年反應也很快,配合尚時一起摁住了小偷,海邊的人聽到也紛紛走過來。

“要報警嗎?”旁邊的人問道。

“不用,謝謝。”少年冷冷回應。

確認沒丟東西后,尚時和少年放開了小偷的手。

“你走吧,以後別這樣了,你這樣,生活不會變好的。”少年像是說給大叔聽,也像在說給自己聽。

“你好,他叫尚時,我叫清然,你叫什麼名字呀?”

“顧言,相顧無言中的兩個字,我也是今天剛剛聽我爸媽講的。”少年略帶自嘲的說到。

“顧言,名字是父母給的,你應該是你自己的,名字承擔的僅僅是父母的寄託或是情緒,而我們自己在世間應該是獨立的個體。”清然緩緩說到。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名字很好聽,可是我爸媽當時看到我是個女孩子時連起名字都不想給我起了,這名字還是我叔也就是他爸爸幫忙起的。”

“奶奶,這個玻璃瓶我要了,給您錢”

“顧言這個玻璃瓶送給你,也把我的沒心沒肺分你一點兒,開開心心的哦!”清然故意帶著玩笑腔說。

少年愣了愣雙手接住了玻璃瓶,在陽光下,玻璃瓶和清然的笑容一樣耀眼。

“謝謝,有緣再見。”少年揮揮手走遠。

此時的清然和尚時還沒有意識到再見的分量,也不知道一個簡單的玻璃瓶就挽救了一個少年的生命。

清然並沒有被顧言影響,拉著尚時在海邊玩,會趁尚時不注意,潑他身上一些水,尚時假裝懊惱去追趕她,玩了半晌之後,清然雙手掐腰,“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歇一會兒,買點東西喝。”

“寶貝,慢點跑,爸爸揹著媽媽趕不上你了。”

清然聽到身後的聲音後停住了腳步,看著一家三口在海邊打鬧玩耍的模樣,風一刮,淚就突然的留了出來。

“尚時,你說為什麼父母給不了孩子幸福,卻還執意要生呢,這世間的不公為什麼要讓孩子承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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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時怔了怔,抱住清然,拍了拍她的頭,溫柔的說到:“既然來到這個世界,總會遇到一些值得遇到的人,顧言也好,別的人也好,都會遇到值得愛的人。”

清然並不是因為顧言的事情,正因為與他感同身受,所以有些情緒她可以忍。十幾年如一日的狀態麻痺了她,所以她在清醒時能面對家庭的不圓滿,可是當夢裡的情景出現在眼前時,那些隱忍的情緒就會一觸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