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不多靠近的時候，沒頭沒尾、不清不楚地聽李燃說了句，“是你喊我奶奶來的？”

李燃似乎有些生氣。

開始倒餐餘時，又聽到沈耀說，“有幾本學習資料忘帶了，晚上自習要用。”

這意思…

在所有人眼裡不應該有接觸的李燃和沈耀兩人同…住一起唄。

聽這話裡話外和眼下的情形，兩人有矛盾？

徐然已經沒多少興趣往下看或往下聽。

他將清空的餐盤歸攏，開啟水龍頭，開始洗手。

“李燃奶奶，李燃奶奶～”

只聽到後方，沈耀連連呼喚，聲音較與李燃說話，明顯刻意加大。

“砰！”

無錯書吧

餐盤落地的清脆！

來源…

是禹洋？！

“李燃奶奶？！”正和朋友吹牛打屁的曾文豪，聽到後，驚愕起身。

徐然皺眉。

他循聲兒看過去的時候，明顯瞧見禹洋朝沈耀的方位瞥了眼，而後恐懼地抓住校服衣襬，像第一次見面，馮阿姨要禹洋做自我介紹那樣緊張、慌恐。

禹洋和沈耀也有糾葛？

不僅僅是他，挨著這兒的一片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李燃、沈耀，還有…沈耀口中的‘李燃奶奶’。

“這是書，這裡面有煲的湯。”

“你不能在家喝嗎？差這幾個小時啦？”

“哎，是我自己要送的，整天悶在…”

“…”

從李燃、李燃奶奶和沈耀，三人這段不長不短的拉扯交鋒，徐然大致推理出李燃的現狀。

四個字概括：寄人籬下！

大概是李燃住進沈耀家後，兩人產生的矛盾，沈耀整這麼一出，意思很明顯：我拿捏你李燃，十分簡單。

怎麼說呢？

以徐然的感受…

就很擰巴！

沒道理！

但是這幅場景，這幅場景…

前身死去的記憶在攻擊徐然！

視線落在李燃那雙通紅的眼，徐然有些觸動，大概類似：自己曾經淋過雨，想為後面的人撐一把傘。

想了想，他上前，溫聲地對葛奶奶道，“葛奶奶，我是李燃的同學，我叫徐然，這個…我幫他先收著吧。”

他介紹完自己的身份，伸手去接那袋核桃。

尷尬的是，他這張校霸臉讓葛奶奶猶豫了下…

不過到底是有歲數的人，她還是能分辨出徐然眼中的善意，笑著對徐然道，“哦哦，好，這個，吃了補腦子的。”

再看向李燃，她也明白孫子此刻的情緒，撐著笑容，道，“分給同學吃噻，走了，上學去。”

她匆匆離開。

立在原地的李燃，怎麼著也不是。

彷彿自己的尊嚴在這一刻，碎了一地，任他怎麼撿也撿不起來。

“不管你這會兒怎麼樣，一定要反過來想，不然，你正中沈耀的圈套。”徐然將核桃遞給他。

李燃泛紅的雙眼，對上他的視線，徐然臉上的沉著在下一秒化作笑意，伸出左手，輕輕錘了錘李燃的胸口，‘囂張’道，“燃哥，多想想我，你這…差的遠呢。”

李燃一愣，目光一頓，又緩緩垂下，伸手接過那袋核桃。

“走了，待會還要晚自習。”

……

晚9點多

月光皎潔，湖光盈盈。

湖邊的蛙鳴因兩個忽然的訪客熄了一片。

“這麼說，李燃、禹洋和沈耀都有糾葛？”程雨杉也是沒話說，聽邊曉曉提了一嘴，她才問徐然。

主要是擔心徐然攪進去。

沈耀她也有聽說，家裡背景不小。

那什麼趙晴晴等幾個小二代，在普通學生面前高人一等，這個女神，那個小爺的，在沈耀面前，不過小弟之流。

“或許吧，誰知道呢。”徐然伸展了下胳膊，沒所謂道。

程雨杉不覺他不關心同學什麼的。

以她對他的瞭解，他最怕沾惹插手別人的事。

傍晚在食堂，徐然已夠盡到同學的情誼。

再苛刻的話…

誰關心關心曾經的他啊？

程雨杉心底只有一個答案。

這麼一想，她覺得自己之前是多餘擔心，多餘問了。

唉～

“不過，程老師，你可得記著，你今天欠我一次。”徐然態度驟地從隨意化作正色，道。

程雨杉一愣，“什嘛？我就欠你一…次？”

而且，‘次’這個量詞，用在這兒，總感覺怪怪的。

“你落荒而逃，不是我幫你圓回來？你看那幾個，往後見你一次，你就得裝一次鴕鳥，閒話傳閒話，碎嘴傳碎嘴，指不定哪天，你一到學校，從別人嘴裡聽到你和我已經結婚的訊息？”徐然十分認真地扯道。

“什麼跟什麼？我結婚的訊息，我還要從別人嘴裡知道？”程雨杉這會抓住重點，心緒沒天馬橫空。

“誒，那不然，你以為什麼都叫流言蜚語？”徐然小熊攤手，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程雨杉差點給氣笑，她念頭一轉，忽然夾著聲音，道，“好，你說，你想我怎麼還你啊，徐同學。”

“呃…”徐然怔住。

沒想到，防住程雨杉學他這一手，沒防住她學另一手。

昏暗的光線裡，她那雙眼睛如此攝人心魄，像像是什麼奇幻秘境，令人心生嚮往，一探究竟。

“咳咳.”吸取了之前的教訓，這次他回神回的極快，他斂了斂表情，道，“程老師，我還是喜歡你之前那副冰山校花的高冷態度，你恢復一下。”

“嘖.”程雨杉斜瞥了他一眼，神態聲色恢復如常，“行了，馬上要熄燈，讓桑老師發現我們出來太久，又要生么蛾子，走吧。”

“誒，好嘞。”

“徐然，你真是…”

“什嘛？”

“賤壞賤壞的！”

“可是你喜歡，是吧？”

“…”

……

偉峰棋牌室

“都10點，都10點，你姑娘還沒回來！她還有個姑娘樣嗎？不行，我們必須和她談一談，以後，不能讓她和徐然那小子來往！”

周偉峰一口一個‘你姑娘’。

陸俏心想，既然是我姑娘，我都不著急，你急什麼？

她一邊下餛飩，一邊淡淡道，“雨杉已經調到十一班，這10天參加集訓，吃住都在學校。”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