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從來不是敘事的地兒，彈幕是及時性的情緒爆發，沒人會關注別人說了什麼，只會發表自己的觀點，或者隨大流，說那麼一兩句。

但，凡事最怕有心人。

自己的彈幕讓大流淹沒了。

沒關係。

還有貼吧。

一條‘鳴龍實驗十一班狗糧直播間’為標題的帖子悄然出現在貼吧。

樓主詳細地截了每一次十一班直播的畫面，從水印上看，有些明顯他是翻了重播。

有徐然看程雨杉，和徐然看邊曉曉的對比圖。

有程雨杉看徐然，和看班上其他三名男生的對比圖。

也有徐然和程雨杉的互動圖。

比如兩人對視、徐然側耳傾聽程雨杉講話、程雨杉捏起粉拳作‘拽臉錘人狀’。

這老哥還是個技術控，一手不俗的Phhotoshop技術，把許多放大後的圖片升成了高畫質，甚至超清。

可以看的出，一開始，樓主在努力地證明自己的想法，並且回覆每一條反駁的評論，點贊每一條認同的評論。

給人一種樓主和徐然、程雨杉有舊怨的感覺。

可網上的輿論，從來不是一個人可以控制或引導的。

漸漸地…

樓歪了。

“小哥哥小姐姐很好磕啊。”

“小哥哥叫什麼？徐然？”

“小哥哥小姐姐都有點拽哦，我喜歡。”

“能不能多發點近照？想當桌布！”

“…”

樓主老哥在某天醒來，看到這些評論，頭都炸了！

泥馬啊，我特麼辛辛苦苦PS是為了讓你們這幫傢伙嗑糖的嗎？

我特麼是為了揭露這種用學習炒作的惡劣行為！

他氣到極致的時候，甚至想刪了帖子！

然而…

當越來越多的回覆湧進來，催促樓主繼續更新。

他（她）的這個帖子成為熱帖、爆帖時，這哥們沉淪了…

嗑糖真香！

我愛嗑糖！

我特麼瘋狂P圖，更新…

“呃…這明顯是誤會，老雷，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我要談戀愛，一定在合法情況下。”徐然一臉嚴肅，義正辭嚴道。

雷鳴與其對視數秒，淡淡道，“早戀不違法。”

“我…”

徐然還要解釋，雷鳴卻已看向程雨杉，並抬手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老師，只憑幾張圖片就敲定我和徐同學之間存在戀愛關係，我認為不合理。”程雨杉冷靜道。

雷鳴微微點頭，看向一旁的桑夏和肖銳。

在‘鳴龍十一班’和‘我要上青北’熱詞之後，迅速崛起的就是‘狗糧直播間’、‘徐然小哥哥和程雨杉小姐姐’。

學校當然對這篇爆帖有過研究，確實，壓根沒有實錘，全是沒有根據的猜測！

但，現在網上這些人壓根不管有沒有實錘，跟風亂磕亂CP。

這樣的情況下，學校先來詢問二人，無可厚非。

總要先知道真實情況吧？

“肖老師，您看，徐然和程雨杉都是勢頭比較猛的學生，我們不應該因為這些言論給他們造成困擾，應該給他們營造一個安安靜靜的學習環境，對嗎？”

肖銳深深看了桑夏一眼，也就是顧忌徐然上次月考第一的成績，不然他心裡那句‘是他們在影響鳴龍高三其他學生的學習環境’早說出口。

他看向徐然，有點地包天的厚嘴唇，到位。“徐然，學校方面只想問清楚，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對班上兩名女生能一視同仁，至少在鏡頭前。”

老肖這最後一句，足以讓桑夏瞠目，這還是她那眼裡揉不的沙子的帶教老師嗎？

這麼光明正大地給成績好的學生開綠燈嗎？

徐然也有點詫異。

老肖這是套我話呢吧。

“儘量吧，肖主任，相信您能理解，人能控制自己的手，自己的腳，但其實無法完全控制自己，比如內分泌、內臟，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態度，完全取決於這個人在他（她）心裡的分量，情緒表達是門高深學問，這道題太難，我不會做，我只能說，儘量。”

徐然這番話，十分‘猶抱琵琶半遮面’，話總是挑起，卻又不說明。

比如他說‘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態度，完全取決於這個人在他（她）心裡的分量’，那麼程雨杉在你徐然心裡的分量呢？

誰知道？

程雨杉知道！

“肖老師，我也是這個意思，徐然同學對我而言，意義非凡，不是他，我不會進十一班，不是他，我更不會像現在，努力學習，拼搏高考。”

如果說徐然的回答只能讓肖銳勉強滿意，那麼程雨杉的回答直接讓肖銳皺眉。

“程雨杉，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他厲聲道。

“肖老師，我來和他們說，您放心，他們也都說了，網上的話都是謠傳。”桑夏打圓場道。

肖銳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徐然和程雨杉，最後目光落在雷鳴臉上，“雷老師，跟我來。”

說完，他黑著臉，背手離開。

雷鳴一個勁地給徐然和程雨杉使眼色：記著，這事你們欠我，我要替你倆背鍋了。

“桑老師，肖主任不會處罰老雷吧？”雷鳴一離開辦公室，程雨杉道。

“肖主任是年級主任，他最多安排老師工作，沒有職權處罰老師。”徐然接過話，又對她認真道，“程老師，你剛才的話，深得我心，我決定了，在賬本上再加2小時，作為對你的獎勵。”

“什麼…深得…你在胡說什麼？”程雨杉可真是又氣又羞，這些話可以當著桑老師的面說嗎？

私下說嘛～

等等！

為什麼要加2小時？

那不是自己又多欠他2個小時嗎？

這算是給誰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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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然，你真狗啊！

“咳咳.”桑夏輕咳兩聲，嘴角的姨母笑不太能壓的住，“你們倆，收斂點哈，不要太多分，當我的面兒還…”

她語氣確是責怪，眼神卻在期待。

再來點，再多來點！

誰能想到徐然和程雨杉的班主任，是他們的CP粉頭！

對此，徐然和程雨杉視而不見。

“桑老師，沒事的話，我們先回去學習了。”

“桑老師，再見～”

……

在肖銳找雷鳴之後，學校很快組織了場關於學習直播的討論。

最後商討的方案是可以搞，但必須在鳴英集團的平臺，鳴英網校上搞，不開彈幕，關閉打賞。

即使如此，各個班活躍分子紛紛開啟直播，除了新奇好玩，也有想分一杯羹，蹭這波流量的想法。

但不管別的班級怎麼折騰，永遠也難以企及十一班的熱度，直到現在，鳴龍十一班學習直播衍生出的幾個關鍵詞還掛在各大平臺熱搜榜上呢。

即使是在數天之後。

這天

致想，星城總部

A1會議室

關於‘雷鳴青北特訓班’的BP研討正在進行。

“網上最近關於徐然和程雨杉CP的熱度很高，我…”

“致想不要插手。”雷鳴打斷這個市場總監田總的發言，看向王雲楊，道，“我以為我和你說的很清楚。”

王雲楊從容淡定地點頭，不急不慢道，“你說的很清楚，徐然的資料不具備任何參考價值。”

“但是，雷鳴，徐然，在十一班。”

“他可以在任何班。”雷鳴絲毫不讓，立即道。

兩三句，硝煙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