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賓客兩歡。
因雷鳴生說這頓徐然六人，索性他們也敞開造，除了消化不好的禹洋。
桑夏原該是第一個撤的，後來發覺徐然總有意無意地拉她說話，她有所領會，一直把最後的江晴朗送上江川的車，她看向路燈下男帥女靚的一對璧人，嘴角抿出一抹姨母笑，對徐然直接道，“說吧，有什麼事？”
“桑老師真是目光如炬。”徐然捧了一句，看向程雨杉。
後者從書包拿出三個紅包，遞到桑夏身前。
“這…”桑夏詫異，看了看三個紅包，又看向兩人，笑道，“你們不會讓我把這紅包還給姓雷的吧？”
見桑夏不接，想她舉著手痠，徐然接過程雨杉手中三個紅包，反問道，“桑老師，這月考獎勵金，不是鳴英教育集團出吧？”
桑夏皺眉，想了想，“至少我暫時沒聽到類似的訊息，照容老師和肖老師的性格，應該也不會批這個獎金。”
“那我直說，桑老師，我個人以為，雷老師應該沒那麼富足，或者，在別的地方，他更需要錢，比如照顧家裡的老人。”
徐然猶記得他和雷鳴的初次見面，是在那個清吧，雷鳴在和一名養老院的業務經理溝通，在一個年付三十幾萬和年付小二十萬的套餐之間選擇了後者。
他沒有覺的因為雷鳴選擇了後者，所以雷鳴經濟不富裕，而是年付小二十萬在他看來，依舊…真滴貴！
星城民辦高中的老師，年收入在10萬到30萬不等，指明面上的、純工資，鳴英集團的具體情況，徐然不清楚，但雷鳴一口氣…今天拿出4萬7百塊，這絕對不是一筆小開支！
桑夏不解地看了徐然一會兒，試探道，“你認識雷立州老師？”
“雷立州？立州奇蹟？”程雨杉作為前龍海的學生，當然聽過這個名字，而且不止一次。
立州奇蹟，雷立州，徐然從前身接收的記憶，有些印象，但雷立州本人，他自然是不認識的。
“不認識嗎？”桑夏更奇怪。
“是這樣，桑老師…”
徐然把在清吧和雷鳴的遭遇簡單說了說，中間自然隱去程雨杉的痕跡。
“行啊，小小年紀，敢去酒吧？成績好也不能為所欲為！不要讓我知道你再去酒吧，高考之前！”桑夏半調笑半嚴肅的語氣，又沉吟道，“這麼看來…姓雷的確實…”
“但是你們自己交給他不行嗎？”桑夏雙手叉腰，問道。
徐然看了眼一旁的程雨杉。
後者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您也看聽到，程老師嘴和充話…不是，不是，惜字如金，惜字如金。”他連忙改口，一臉燦爛笑容，看向程雨杉，她手在瞬息間已經捉住他右手手腕，如果徐然不改口，估計這會兒她的動作就要由‘捉’改為‘鉗’。
無錯書吧“噗.”
桑夏沒忍住，笑出聲，又趕忙剋制住，伸手拿過徐然左手的三個紅包，“行叭，我幫你還，但有言在先，姓雷的收不收是他的事。”
“他不收，程老師…不對，我去給充到雷立州老師的養老院飯卡上。”徐然道。
“行啊，這麼大筆愛心，回頭我在雷老師的學生群幫你宣傳一下，以後星城方方面面，你會收穫不少人脈。”桑夏笑道。
主要是姨母笑。
“咳咳.”徐然磕了兩聲，目光瞥了某人一眼，又明戳戳地示意她的手，同時，對桑夏問道，“這麼說，您是雷立州老師的學生？那老雷算你的師哥啊。”
他岔開話題，緩解自己的尷尬。
緩緩鬆開手的程雨杉也向桑夏投去驚奇的目光。
這可真是，緣分，上天安排的最大。
“算是吧，不要打聽老師的事，趕緊回去，繼續加油，桃李2班的趙主任現在可是把你列為勁敵，會後一直開玩笑讓老雷‘手下留情’什麼的，下次月考，你不拿第一第二的，老雷臉上可過不去。”桑夏生硬地轉開話題。
“桃李2，沈耀？我看他分不低，確實是個勁敵啊，那我們先走了，桑老師，再見。”
和桑夏分開後，徐然暗暗思索，說起來，他下次選科轉純理，一個月的時間想衝刺第一，還把曾經霸佔年級第一的沈耀當做對手，似乎有些自大，但不怪他自大，只怪他貪心，蟬聯第一是會提高獎勵的，估計還不止翻倍，想到這兒，他眼中爆出一片熾烈，看向程雨杉。
程老師，我要你助我修…學習！
又來了，這種眼神！
程雨杉翻了個白眼，想到什麼，開口道，“老雷給的這個月考獎勵金真要繳稅啊。”
徐然心頭一喜。
妹坨你真好！
他正想著找個什麼話題呢。
妹坨，咱可真是心有靈犀…
“當然，我是納稅標兵！”徐然先求生欲十足地墊個基調，然後小聲道，“其實你自己不申報，這點小錢，人稅務也瞧不太上。”
程雨杉點點頭，陷入思索，卻又發現徐然目光炯炯地盯著他，那眼神彷彿在催促：快，快，還有什麼要問的？
“那…我之前借你的錢？”她聲音弱了幾分。
“程老師，你不用為我考慮，咱倆個人對個人，屬於民間借貸，民間借貸利息達到徵點，才用繳稅，我不要利息，而且還是那話，小金額，你不申報，大機率也不會找你，大金額嘛…不用你申報，肯定有人找你。”
程雨杉一開始聽他說‘不用為我考慮’，還有點迷糊，往後聽就明白了。
“你…賬都是記著呢。”她又沉默了會，忽然道。
徐然愣了愣，點頭的同時，掏出手機，“當然，程老師，你要對一對嗎？”
這一刻，不知為什麼，程雨杉有一絲難受，但隨即，她在心裡告誡自己：欠人的，就該還！
“喏，程老師，你看看，對不對賬？”徐然開啟手機備忘錄，遞給她。
程雨杉臉色一肅，接過手機，當她看到備忘錄的內容，臉頰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