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玥艱難地點了一下頭。
林陸宇突然用力掐著她的下巴將它抬起，咬牙切齒道，“看著回答。”
“痛。”
痛嗎？木木，你這點痛又算得什麼？
梁玥被逼看向林陸宇的眼睛，他的眼中充滿了紅色血絲，眼神也不再溫柔。她真的好心疼這樣的林陸宇，他本該是意氣風發的才對。
梁玥抬起手臂握住他的手，“我能不能抱一下你？”
“呵，見人就抱，齊夫人到現在還沒改掉這個毛病？”
“齊夫人”這三個字讓梁玥瞬間清醒了，握著他的手也很快鬆開。
林陸宇閃過一抹失落，他整理起梁玥耳旁的頭髮，“別動。”
梁玥見他開啟了一個紅盒，裡面是一對耳墜，樣式不像是現在的。
“這是什麼？”
梁玥剛問完就聽到趙冬在外面敲門。
“先生，時間差不多了。”
“知道了。”
林陸宇再次整理梁玥的儀容，不似剛才的粗暴，反而有一種回到以前的感覺。
“現在，我要你短暫地忘掉你‘齊夫人’的身份，以木木的身份去見我母親。”
林陸宇摟住梁玥的肩膀把她帶下樓。
趙冬錢叔他們都在等。
周顏看到梁玥耳朵上的珍珠耳墜時，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她哭著看向老夫人的遺像——老夫人，先生終於把木木小姐帶來了。
可惜，如果能再早一點該多好啊！
梁玥跟著林陸宇來到老夫人面前，心裡油然而出一種敬畏之心。
錢叔點燃了三炷香交給林陸宇，按照規矩，頭香需要由最親的人祭拜，當初老先生的頭香是由老夫人祭拜的。
林陸宇把香放到了梁玥的手中，“你去祭拜我母親。”
“先生？”
錢叔看了一眼梁玥，“這不合規矩。”
“錢叔，這是我母親的遺願。”
周顏勸道，“錢叔，讓梁小姐祭拜吧，老夫人在閉上眼睛前還在唸叨著她。”
梁玥震驚地看向周顏，手上的東西猶如千斤之重。
錢叔嘆了一口氣，另外又給林陸宇準備了三炷香，“先生，規矩不能破，你們……就一起吧。”
“嗯。”
林陸宇帶著梁玥來到靈堂正前方。
梁玥的眼眶早就溼潤，她雙手微微舉高，對著老夫人的遺像拜了又拜。
趙冬看到林陸宇握緊香柄貼在額頭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彎下腰拜祭。
先生，他心裡應該有很多話要對老夫人說。
林陸宇收回梁玥手上的香，連同她的和自己的插在香爐上同一個位置，鬆土灰很快吞噬了香柄，讓它們牢牢地立在了中央。
遺願已經完成，林陸宇的心彷彿又空出來一塊。他看向梁玥，此時梁玥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走到她的身邊，粗暴地取下耳墜。
梁玥只覺得一陣劇痛，不過沒有用手去捂。她知道現在站在這裡的，最痛的恐怕不是自己。
“趙冬，送她回去。”
“好的。”
周顏走過來說，“先生，趙助理一直沒有怎麼休息，還是我去送梁小姐。”
林陸宇點頭，“注意安全。”
“你好，麻煩你了。”
梁玥說完看向林陸宇，只是對方根本不願意看她一眼。
“再見。”
回家的路上，梁玥一直很沉默，她覺得自己把事情弄得一團亂。
“梁小姐，你不要怪先生。”
周顏說，“有時候我在想，哪怕你是為了錢才接近先生，也好過你們現在這個樣子。”
“其實，老夫人一直在等著你去見她，她去世前還在想，總要跟你見一面才是，那時，先生給你打過電話，只是你沒有接，老夫人……也等不了了。”
梁玥想起手機上的未接號碼，她以為是騷擾電話所以沒有接。
“剛才你戴的那對耳墜是老夫人最心愛的東西，也是她親手交給先生讓先生轉交給你的禮物。”
無錯書吧梁玥低下頭，任由眼淚流淌在臉上。內疚和羞愧折磨著她的內心，她從來都不知道，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會一直記掛著她。
“我……不配。”
周顏嘆了一口氣，“恕我直言，我覺得你做的太過分了，兩個人有什麼問題為什麼不能坐下來面對面好好談談，哪怕要分手也要有一個體面，當時先生知道你不見的時候幾乎翻遍了所有的地方，可是你呢？你轉身就嫁人了。”
“老夫人去世的時候，先生平靜地讓人心疼，那時，我希望你能在他身邊陪著他，安慰他。可是，他卻看到了你已經結婚的訊息。”
“先生，同時失去了兩個最重要的人。”
梁玥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周顏說的每一個字都回旋在耳邊，就像一座座山一樣壓得她喘不上氣，彷彿靈魂都受到了譴責。
“回來了，這麼晚你可以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你。”
齊霖穿著睡衣原本在客廳看球賽，看見梁玥回來他便起身走到她身邊。
“明天婆婆要來嗎？”她問。
齊霖點了一下頭，然後蹲下給她拿拖鞋時卻發現她的手上的戒指不見了，“玥玥，你的戒指呢？”
梁玥看向自己的手，這才想起來戒指被林陸宇扔在了浴室裡。
“……好像丟了，我明天去找找。”
梁玥也不確定還能不能找回來。
齊霖摸摸她的腦袋，“沒事，找不到的話我再給你定做一枚。”
梁玥搖頭，“再說吧。”
“早點休息，明天我們要參加一位長輩的追悼會，就是林氏莊園的老夫人，明天早上我媽會過來跟我們一起出發。”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房間了。”
齊霖察覺到梁玥的情緒好像很低落，難道是因為戒指？
梁玥沒有開燈，一進房間就直接躺在床上，整個人無助地縮在一起，隱忍的哭聲和起伏的肩膀一同隱藏在黑夜中。
第二天，齊張燕很早就來了。
“玥玥還沒醒嗎？”她問在廚房的齊霖。
梁玥剛好從房間走出來。
“婆婆。”
“你這眼睛怎麼了？你們吵架了？”齊張燕一眼就看到了梁玥紅腫的雙眼。
“沒有，可能我昨晚睡太晚了。”
“下次早點睡。”
齊張燕看著兩個人的穿著滿意道，“我還怕你們不懂事穿錯衣服，這樣挺好，那走吧。”
“等等。”
齊霖拿著一杯熱牛奶走過來，“玥玥還沒吃早餐，讓她先把牛奶喝了。”
“謝謝。”
齊霖接看向梁玥的眼睛，果然腫得厲害，看樣子應該哭了很久。
昨晚上，難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