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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只想加你一個人。

王成說的那句——因為梁景,他失去了最重要的那個人。那個人是誰,是他的家人還是朋友。

她認識梁景一個月,也從沒聽他提起過家人。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回家,一個人住在酒吧樓上,什麼都是一個人。

想到這裡,她的眼眶開始有點朦朧溼潤,好想伸手抱住他安慰他。放在床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觸碰到了少年的頭髮時,心跳快速提升,像有藤蔓纏了上去,令她呼吸不過來。鼓起勇氣,順著他的頭髮絲撫摸了上去。

正在彎腰整理垃圾的梁景,突覺頭頂傳來一陣麻痺,一隻手撫上,手指碰到自己的髮絲,他的瞳孔愣住,大腦傳達出溫暖的感覺。

只聽晟煦溫柔輕聲道“梁景,你是個好人。”

梁景手裡的紙屑從指縫滑落,抬頭看著坐在床邊漂亮的她,一雙眼眸充滿笑意,他的那雙黑眸子變得不再那麼生冷。

她宛如水中那輪最清澈明亮的圓月,是自己觸碰不到的柔光。

“好人”這個詞,自己配不上。

自從那件事後,王成和他都失去了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的傷心甚至比王成更甚。可就是他害死的,要不是自己掉入河中,她就不會死。

梁景伸手抓住晟煦手腕,將其從自己頭頂拿開。收拾好起身,頭頂一盞燈光,房間布調很暗,晟煦在這環境中有點壓抑。

她看見少年背對著自己,時不時轉身能看見他那高挺的鼻樑、一雙劍眉,把人襯得很是冷峻卻又讓人想靠近。

沉默了半晌,梁景開口“晟煦,我要是沒你認為的那麼好,你會怎麼對我。”

晟煦被這突然的問題問得有點毫無防備,大腦飛速旋轉,隨後眼神直視著他,認真回答道:“我會把你變得那麼好。”

梁景聽到,身體一顫,褲兜裡的手攥緊,像一片永無天日的冰荒土地,終於有一天覆蓋大地的烏雲,被一擊陽光擊開雲層,破開霧氣,一縷陽光照耀在這片寸草不生的大地。

如果你犯錯,我會懲罰你,讓你糾正錯誤。如果你受辱,我會維護你,讓你展翅高飛。如果過去的你不好,那麼我會治癒現在的你。

這是認真的,晟煦心裡暗下決心。

梁景呆在原地,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她,就是陽光透過她刺痛了他的雙眼,像是上天派來給他的救贖。他想觸碰那道光,溫暖熾熱的光。窗簾緊閉的房間,一盞微弱的燈光,晟煦看著青脈錯亂,骨節分明的手慢慢靠近自己的臉頰。

這一瞬間,冰涼的手和發燙的臉相觸碰。冰涼的手被髮燙的臉頰漸漸焐熱,而發燙的臉頰卻因為冰涼的手觸碰變成更加滾燙。

晟煦感覺自己身體像在火爐裡面灼燒,身體抽搐一下。梁景霎時意識到自己越界了,迅速抽回手,放在自己嘴巴鼻尖上,英俊的臉龐上沾染上了和晟煦一樣的臉紅。

梁景倒退幾步,背過身,調整呼吸讓自己平穩。房間寂靜了幾分鐘後,他轉身正對門口對著 還在發愣地晟煦說道“時間差不多了,他們也應該找的累了。我下去跟闕哥說讓他開車送你回家。”

說完,大步朝門口走,開門關門一氣呵成。梁景走到樓梯口,背靠牆頭頂著,單腳支撐,手穿過額前碎髮遮住眼睛。自己剛剛在幹什麼!想抽根菸冷靜,但想起晟煦在可能聞不得,於是暫且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身下樓去了。

......

屋裡的晟煦,等梁景走後,再也繃不住了。身體後仰,倒在他床上,害羞捂臉來回在被子上翻滾。她突覺,這是梁景每天蓋的被子,又驚厥起身。該死,這房間到處都有他的味道。

她起身,來回在房間裡踱步,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晟煦來到書桌前,再看看這些平時見都見不到的獎盃。

她好想摸摸看,小心轉身看著窗外,空無一人。撐著梁景不在,晟煦趕緊端起一個獎盃細細端詳,這是過去梁景得到的,她得好好看看。

這邊光線有點不好,她起步拿到燈光下看。突然鞋帶被椅子絆住,晟煦慌忙的用手扶住椅子,維持身體平衡。手裡的獎盃就沒那麼幸運了,飛了出去,砸到了地面上。

晟煦嚇得一激靈,只見獎盃慢慢向前滑去,只見其倒在了一個抽屜前。

她連忙蹲下伸手撿,小心翼翼拿起觀察,害怕自己把它摔碎了。

還好,獎盃質量不錯,沒有破碎。

正當晟煦起身時,突然發現眼前這個抽屜上了鎖。好奇心驅使著她上前,莫非這裡面是梁景很重要的東西,否則他怎麼會將其上鎖。

她想著既然是別人的秘密就別隨意偷看了,真打算起身時,可又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又蹲了下來。

裡面的東西會不會有聯絡,晟煦想要了解以前的他發生了什麼,才能對症下藥。

抽屜是老式得有個把和一個鎖,把和鎖之間有縫隙。她用力拉開一點點,眼睛湊近看。

只看見一張相框,相框周圍好像有一個髮簪還有一雙小鞋子。晟煦依稀看見相框上有兩個人,一個人好像是小孩,另一個是一個大人,大人手上似乎還有一個紅色胎記。

她正想趴下看的清楚點,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八成是梁景回來了。於是晟煦連忙拿起獎盃起身,將其放回原處,在梁景開門前裝成正在端詳獎盃樣子。

梁景從外面開啟房間,手裡鑰匙還沒放下,就看見晟煦拿著獎盃左看看右看看,嘴角上揚,調侃道:“這麼喜歡,要不送你一個?”

晟煦心虛的瞥了他一眼,鄭重道: “這是你的榮譽,哪能送人。”

梁景看著她,可真像一個偷獎盃的小偷被抓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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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闕哥在下面等你。”

“哦。”

晟煦轉身,一頭秀髮隨著擺動飄起,拂過樑景衣服,她拿起包包和玩偶穿備好準備下樓。梁景看著剛剛被她髮絲碰到的地方,輕咳幾聲,洋裝淡定地從她身旁穿過,夾雜著他的體香和酒吧酒香味。晟煦眼神追隨著他,想看看梁景要做什麼。

然後瞅見他徑直坐在床頭邊,與這昏暗的房間融為一體,竟然都不送送她。

晟煦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一隻腳“啪”地一聲已經踏出房門,外面天空已經黑了,突然身後傳來低沉附有磁性的聲音喊住她。

“晟煦,加個qq,到家給我發訊息。”

太陽落山,月亮撥開雲層懸掛在半空中。

在聽到這句話後,晟煦踏出房門的腳收回,不可思議地看著房間裡的梁景,他身材挺拔地背對著她坐在床頭前。

她這是被他要qq了嗎!?

這麼冷漠的人,還會主動要聯絡方式啊!

晟煦長的好看,在初中時班裡有不少男生求她聯絡方式。她只覺得他們很聒噪,但這次不一樣。

她直接開啟包包伸手掏手機,摸到手機那一刻她遲緩了一下。扭頭對著房間裡的人問道“你不是沒有手機嗎?”

昏暗的燈光下,梁景從床頭櫃上拿起一個像黑色方塊的東西,抬手舉高給晟煦看“我有手機,只是不想加他們。”

我只想加你一個人。

這句話硬生生砸住了她的心,瘋狂的思想湧入晟煦腦海中。她在他那裡是特殊的,是嗎?

語氣略顯興奮道:

“158....679”

梁景手指在螢幕上敲擊,點選搜尋,跳出來一個布朗熊抱著向日葵的頭像。

他點開這張頭像,眼睛注視著,果然很符合她。

很快晟煦手機上收到驗證訊息,她立馬點選同意。

{已成功新增好友。}

梁景頭像是一個風景圖,荒涼的土地沒有一片鮮活的植物,天空是漆黑一片。

微信名是——hydrangea

繡球花。

晟煦一看,再抬眸看看他,一個大男孩的微信名竟然是花名字,沒想到反差怎麼大耶。

怎麼會莫名覺得可愛。

但微信頭像還是太過於陰暗了,明顯跟名字不搭啊。

她想開口問他,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問,張開的嘴又閉住。

算了算了,這是他人生自由,自己管那麼多幹嘛。

梁景從床上起身,走到門前,晟煦絲毫沒注意,低頭想事情,他敲了一下她的頭“在想什麼?”

晟煦思緒被打斷,手慣性摸了一下頭,乘梁景不備,也伸手彈了他的腦袋“少偷襲我,走了。”

梁景雙手插兜,靠在二樓牆壁上,這小姑娘還挺不好惹。

擺手道:“去吧,闕哥在下面等你,我在上面看著你上車。”

晟煦看著他身子半側靠著牆壁,姿容極好,身材亦佳。她還想再多看兩眼,竟然還有點不想走。果然,帥哥的魅力就是大。

從樓下看,小巷子裡其他店面陸續開業,原本漆黑安靜的小巷子瞬間熱鬧了起來,燈光照亮了這片區域。

晟煦看著這場面嘴唇笑了笑,捋了一下被風吹倒眼前的頭髮,對著梁景說道:“梁景,我不在意你的過去,所以在我這邊只在乎當下。還有,別隻顧著給我上藥,你臉上的淤青趕緊用冰塊冰敷,我開學會檢查好沒好。”

說完,步伐有點急促的走下了樓梯。樓上的梁景,眼神緊盯著那道白色身影拐入樓梯口。內心彷彿死寂已久的門欄鎖被破壞掉了,他可以褪去過去的烏黑,來到嶄新明亮的世界。可是過去的他確實害死了一條人命。

晟煦走下樓,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聲音,朱闕一聽,就立馬掐滅了手中的煙。

剛剛梁景下樓給他將來前後經過,在上樓前,轉頭對他補充到一句“闕哥,我同桌應該聞不得煙味,待會兒你送她回去,你就別抽菸了。”

這小子,怪不得今中午洗了個澡還把放在褲兜裡的煙盒陶出來。

朱闕看晟煦已經下來,起身去櫃檯拿汽車鑰匙,鑰匙圈放在中指上旋轉著向前開門道:“走吧,小姑娘。”

晟煦禮貌地道謝道:“麻煩了。”

隨後彎腰坐上了車子,可下一秒有刺激的菸草味吸入口腔,她立馬捂住口鼻,輕咳起來。

朱闕坐在駕駛座上,看這小姑娘的反應,果然聞不得煙味。但沒辦法,這車上的煙味消不掉,他讓晟煦開啟車窗透透氣,準備出發了。

樓上,站在樓道上的少年,雙手扶在欄杆上,眼神直視著那道白色身影上車,又看見她捂住口鼻降下車窗,估計是闕哥又在車上吸菸,燻到她了。

嘖。

隨後看見車子發動,行駛出他的視線外,轉身回到了房間,脫下白襯衫運動褲換上了工作服,經過今天這番折騰,又抱著晟煦跑了好久,體力有點吃不消。

他手扶住床頭櫃,開啟了第一層,掏出已經拆封過的南京煙,拿出一根準備點火。用不了多久這個房間會充滿菸草味,他扣動打火機,上面燃燒的青色火焰即將碰到菸頭時。

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奶香味,是晟煦的。打火機火焰熄滅,香菸放回了香菸盒裡扔回了抽屜,起身下樓幹活了。

........

另一方,朱闕帶著晟煦已經駛出了小巷子,來到了街道上。車窗外路燈一閃而過,走馬燈一樣。晟煦靠在窗邊欣賞風景,前面朱闕打著方向盤。

一個燒烤攤前,一家三口,母親吹著烤串涼了後送到寶寶口中,爸爸則在喝啤酒。這一幕正好被晟煦瞧見,聯想到了梁景,心中的問題按壓不住,抬頭從後車鏡望著朱闕道:“朱闕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前方剛好是紅燈,朱闕停下車,轉頭微笑道:“沒事你問吧。”

晟煦調整好了坐姿,坐的很端正,像是警務廳聽訓一樣,低頭看著太陽掛墜說道“梁景的爸媽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