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有問題？

還是人有問題？

陳餘收回目光，對那臉色蒼白的中年說道：

“不用了。”

轉身就要離去。

“哎呀，別急著走啊。”臉色蒼白的中年忙招呼道：

“我這店看起來雖然破了點，但怎麼說也是十年老店了。”

“沒有誠信，沒有貨真價實的東西，怎麼可能開到現在。”

他伸手攔了下陳餘，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你不妨說說，你要找些什麼藥材？”

一隻手拉住了陳餘的衣襬。

陳餘回頭看見少年臉色焦急的很，像是急著離開。

看樣子，

這家店問題很大。

“不了吧。”陳餘換了個方向要離開。

中年人又伸手攔住：“聽你聲音也不大，年輕人怎麼這麼急性子……”

陳餘頓時停下腳步，冷冷看他一眼：

“強買強賣？”

“年輕人來這裡無非是找打根基的藥嘛。”

中年人笑道：“我這裡有張藥方，名為雛龍藥膳，是近十年來血象前藥效最佳的十張藥方之一。”

他見陳餘無動於衷，抬起下巴朝著少年：

“這可是血曼黑市中大多數人都知道的，當然，你不信的話可以問問你身後的小朋友？”

名頭這麼大？

陳餘轉頭看去，

這回牽著小女孩的少年，瞧了眼那臉色蒼白的中年人，又看了他一眼，

咬著牙點頭，又搖搖頭。

看樣子是真有，

但東西可能也有問題。

陳餘明白少年的意思，略一思索，道：

“你和你妹妹留在外邊，我進去看看。”

少年喊了聲：“別……”

但又被中年人一個目光嚇了回去。

“走吧。”中年人笑道：

“我也是做生意的，不至於你一進去，就把你給吃了，這樣以後還做不做生意了？”

陳餘低下頭，對少年耳語說了兩句放心的話，

隨後就走了進去。

店鋪內光線很暗，一排藥櫃，一張玻璃櫃臺，裡頭還有個房間，但黑乎乎的，瞧不見什麼。

空氣顯然不流通，有股黴味。

這是藥店？

陳餘皺了皺眉頭。

“鄙人姓歷。”蒼白臉的中年人笑道：“黑市裡大家給面子，叫歷老闆。”

陳餘點頭，隨意掃了眼他那張櫃檯下的東西:

“歷老闆，藥方呢？”

“我這就拿。”

歷老闆從櫃檯裡摸出一串鑰匙，走到藥櫃的一角，開啟了往左數的第二個櫃子。

他拿出一張發黃的羊皮紙，放到了櫃檯上。

“這就是雛龍藥膳的藥方。”

陳餘拿起來看了看，

羊皮紙上，寫著‘冬年曆，178年著’。

現在已經是389年，距今已經有100多年了。

這些年頭還能儲存下來，

看樣子應該有價值，

但藥方如果有問題，會出在哪裡？

陳餘看了下第一行的內容：

“復元根一兩，白滅花三錢，洗龍龜殼粉一錢，歸馬魚半斤……”

歷老闆忽然將藥方奪了回去，

笑道：

“可不能都看了去，要不然我拿什麼賣給你？”

“什麼價格？”陳餘也不反駁。

“八百金。”歷老闆回道。

八百金？

似乎不貴，

但自己全身加起來也就七百多金。

確實沒錢。

說實話，

陳餘本來只是好奇，想看看這能冠上‘藥方前十’的東西到底是怎樣的。

如果價格在一到兩百金，興許會考慮。

但這價格明顯超出心理預期了。

他身上的錢本就不多，

得花在刀刃上。

但現在嘛，

也不急著走。

這藥方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他還是很感興趣。

陳餘搖頭：“歷老闆沒誠意。”

歷老闆眼神撲朔了下，笑道：

“這東西在我這裡也很久了，你如果真想要，600金賣你。”

陳餘呵了一聲：

“歷老闆，這麼有價值的東西許久沒賣出去，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歷老闆聞言摸摸下巴，有一會才笑道：

“我也不瞞你，這東西藥性很烈，和其他藥物一同服用，會產生一些不好的後果。”

“比如？”

“比如藥性相剋，可能引起氣血逆行，也可能直接休克。”

陳餘作出思考狀，之後搖頭：

“算了，我買不起。”

“是嗎？”

歷老闆目光一頓，隨即哈哈一笑：

“買賣不成仁義在，也算是交個朋友了。”

兩人一番閒談，歷老闆又介紹了一些武學三層四層用的著的藥材。

但陳餘哪裡敢買，

門口那導購少年搖頭搖成那樣。

於是不了了之。

陳餘走出門口，見那少年鬆了一口氣，也沒多問。

兩人到了錢家中藥鋪，花費了些時間，聽那店員熱情的介紹了許多藥材藥物的效用。

陳餘思索之下，

購買了其中的七種最常用的藥材，但只買了少量作為試驗。

畢竟哪一種對於面板有效，

他還不清楚。

走出錢家中藥鋪，陳餘抬頭看了眼天色，買這些也花了不短時間，

現下已經是黃昏了。

“就到這裡吧。”陳餘對少年道。

少年嗯了一聲：“先生，再見。”

一旁小女孩咬著手指，瞪著大眼睛看著他。

陳餘見她那可愛的小表情，頓時樂呵出聲，揉了揉她的頭頂。

陳餘將剩餘的三金付給少年。

轉身離去。

“對了，你叫什麼？”陳餘走了一半，忽然又回頭問那少年。

“龍且。”

龍且，

怪名字，

陳餘擺了擺手。

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

……

走出黑市，出了賭場。

鬧騰的聲響在耳邊遠去，

夕陽燒紅了雲，

一部分街道卻已經暗了下來。

陳餘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興籠草，金桂花，百鳴蟲蛻，南陽子，烈蛙幹……

細數著這幾味藥材。

陳餘隻能希望這幾些藥材，對於他的面板會有作用。

起碼積攢點數的效率不能比之前差太多。

否則的話，

還不知道得再投多少錢進去。

身上幾百金看似充足，

但之前那面板花錢花的多快，

他還是知道的。

“誒！”

身後忽然有人喊了聲。

一個小小的人影像是破布袋丟了過來。

街燈照在他的臉上，露出了飢黃的面孔，穿著破破爛爛，赤著腳。

嘴角和鼻孔溢著鮮血，一動不動。

龍且。

陳餘看著他那悽慘的模樣，沉默了下。

死了嗎？

死了也好啊，

這個世道。

他轉過頭。

一張蒼白的面孔一閃而逝，一道身影宛如飛撲的獵鷹。

一瞬間就到了近前，

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