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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我們不能總活在幻想和回憶裡

林知夏回想著和姚靜姝上次的要談話,突然想起姚靜姝有可能去的地方了,姚靜姝說很想去外邊走一走,不想再被經紀公司牽著鼻子走,不想每天圍著網上的那些閒言碎語,不想再考慮粉絲、父母和陸景琛.....只想自已一個人待著,想明白自已存在的價值。林知夏當時只是隨口一說,如果她不知道去哪,可以去運城看看,那裡是她小時候生活的地方,風景很美,關鍵是清靜。姚靜姝當時笑著點頭,說有機會一定去看看。

姚靜姝當初說的雲淡風輕,林知夏不知道她會不會聽從自已的建議,或者姚靜姝早就已經有了想要去的地方,並不在運城,聯想到洛洛說的,經濟公司已經炸了鍋,甚至高中的朋友都被挖出來詢問有沒有見過姚靜姝。心裡莫名的有些不安,擔心姚靜姝會出什麼事情。

林知夏猶豫著撥通了陸景琛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電話那頭的聲音帶有明顯的倦意還有一絲驚訝。

一個多小時後,兩人的車一前一後駛進運城僅有的一家星級酒店。兩人的車分別停在路的兩邊,隔著不寬不窄的車道,林知夏看到眼前的陸景琛,有些震驚。

陸景琛的下巴已經蓄上一層胡茬,臉頰消瘦,眼底滿是血絲,眼圈烏黑,想來應該是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呢子大衣隨便的穿在身上,裡邊的白色襯衣肉眼可見的褶皺。

見到陸景琛的樣子,林知夏心中翻起了巨浪,一下下拍打在她的心房,一陣陣的疼痛傳來,林知夏終於明白為什麼姚靜姝那麼痛苦,為什麼說陸景琛變得不再有光了......

兩個月未見,陸景琛看到林知夏,眼睛裡不覺有些溼潤。想要開口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太合適。

林知夏迎上前,儘量不去看陸景琛:“這是縣裡唯一的五星級酒店,如果靜姝來運城,最有可能住在這,我們去看看吧。”

陸景琛木訥的應了一聲,跟在林知夏身後。

結果並沒有查詢到姚靜姝的入住資訊,陸景琛頹然的走出酒店大堂,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掏出外套的煙,點燃後猛吸一口,煩躁的撓撓後腦勺,悶悶的說:“你先回去吧,我在這待一會。”

林知夏終是不忍心,坐在陸景琛身邊。陸景琛看了眼坐在身邊的林知夏,將手中的煙掐滅,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不用管我,我待一會就走了。”

“姚靜姝那天來找我,她很擔心你,我相信你身邊的人都很擔心你。”

陸景琛苦笑一聲:“她還擔心我,她自已的狀態明明這麼糟糕,卻還有心情擔心我.......”

“她愛你甚過自已。”林知夏說的懇切,陸景琛的目不轉睛的盯著林知夏,目光里布滿詫異:“雖然我們結束了,但是也不用這麼著急把我推出去吧,我又不會纏著你!”

“我很早就知道的事情,我不相信你到現在還沒有察覺?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你不敢承認姚靜姝對你的情誼,卻又不拒絕她的靠近。你敢說她現在消失了,你心裡一點擔心都沒有嗎?她每次讓你幫忙的時候,你拒絕過嗎?你給了她希望,卻又讓她看不到未來!所以她才這麼痛苦,她心疼你,所以才準備放手。如果你心裡有她,不要再讓她失望了!”

“我擔心她,只是擔心她會想不開......她有嚴重的抑鬱症,這事沒幾個人知道,而我是她最信任的人,所以她才會在有麻煩的時候找我,我當然也會力所能及的幫助她!這僅僅是朋友的情誼!無關情愛!”陸景琛急切的反駁著,似乎本能的排斥著林知夏的那套言辭。亦或是想要對著林知夏解釋。

林知夏無奈的嘆了口氣,站起身:“那是你的自以為是,如果你對她只有朋友的情誼,那就只該做朋友之間的事,不要讓她和其他人誤會。該說的我都說了!在你認清自已的心意之前,我倒是希望你不要找到她。”

林知夏剛要離開,手腕便被陸景琛握住。耳邊傳來陸景琛沙啞的聲音:“我們沒有機會了是嗎?”

林知夏站在原地,沒有看陸景琛,深吸一口氣:“我們不能總活在幻想和回憶裡!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我們的感情更多的是建立在對那段青春的懷念裡,那是想要給歲的林知夏和歲的陸景琛一個完美結局的執念。我們不要再錯下去了!”

陸景琛聽完林知夏的話,心中已經瞭然,緩緩的鬆開了林知夏的手腕。

林知夏說完那些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剩下陸景琛自已一個人呆坐在臺階上,看著林知夏漸漸融入夜色的背影。林知夏冷漠的話語像是冬夜冷冽的風,吹得陸景琛渾身打顫。

陸景琛坐了很久,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到林知夏的場景。

那是一個明媚的早上,高一第一天開學,他去樓給小姨送教案。

剛走到二樓拐角處,突然衝下來的人把他嚇了一大跳。還沒來得及躲避,胸口便撞進一個柔軟的身軀。居高臨下的把他撞的後退了一步,腰上還纏上了她的書包。

隨後一張軟軟的嘴唇貼到了他的臉上。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襲滿他的全身。

女孩站定後,一雙大大的眼睛忽閃著看著自已,隨後又低下了頭,陸景琛看到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到了耳垂。

陸景琛覺得好笑,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誰佔了誰的便宜。

女生道了歉就飛快的跑開。

陸景琛來到自已的教室門前,沒想到會這麼快再次見到她,只見姜濤的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女孩從疑惑到厭惡的眼神,被他盡收眼底。

走進教室一看,那女孩竟然坐在他的前邊。看著她紅透的臉,陸景琛忍不住的想要逗逗她。卻在被發現臉上的唇膏印時,自已也羞紅了臉。

後來知道女孩的名字叫“林知夏”。看著她乾淨利落的短髮,陸景琛以為她會和黎洛洛一樣是個風風火火的性格。沒想到,她竟然是個軟性子。說話慢條斯理,做事看似一絲不苟,實際大部分時候都毛毛躁躁。

但林知夏和自已好像總是有些隔閡。一連幾天,和姜濤有時都能有說有笑,但和自已竟然沒說過話。聽姜濤說,林知夏自稱是他的小姨。那他可不能,讓林知夏白擔了小姨這個稱呼。逮著機會就逗她。每當看著她氣鼓鼓的,瞪得大大的眼睛,欲說還休的樣子,陸景琛的心情就似乎變得很好。

直到她再也受不了小姨這個稱呼,終於攔住了他,告訴他不要再叫小姨了。知道她是有些生氣了,便答應不再隨便叫她小姨。

還記得在一次體育課上,男生們正在酣暢淋漓打球的時候。突然下起雨來,老師讓回教室上自習,中途雨越下越大,不少同學在門廊下避雨。

林知夏剛站到門廊處就被人擠了出來,陸景琛趕快上前扶住了她。眼神不經意間瞟到了她胸前,溼了大片的襯衫,玲瓏曲線在襯衫下若隱若現。

陸景琛的喉嚨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再開口時竟然有些許深沉:“跑回去吧。”

林知夏似乎也感覺到了溼透的襯衫在擁擠的門廊下定會被人看到,便答應和他一起跑回了教室。

許多年以後,陸景琛依然能夠清晰的記得,在那個大雨中當他回頭看時,林知夏洋溢在嘴角的笑意。那張笑臉在雨幕中異常的鮮活,像一張照片,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中,那樣清晰。

回到教室後,陸景琛看著林知夏尷尬的拽著自已的衣服,便把自已的衣服遞過去。可是林知夏沒有要。姜濤說自已有兩件衣服,可以給她一件,她便伸手去拿。

不知為什麼,陸景琛竟然不想讓她穿別人的衣服,於是自已搶先把姜濤的衣服拿在手裡。把自已的遞給林知夏。

林知夏接過陸景深的校服穿上,寬大的校服顯得她的身形更加的纖瘦。但陸景琛竟然覺得很好看。

不知怎麼的,感覺今天林知夏總喜歡趴在桌子上睡覺。直到洛洛說她生病了,陸景琛才注意到林知夏臉上不同尋常的紅暈。立即和洛洛帶她去了醫務室,果然是發燒了。

陸景琛準備騎車送林知夏回家。林知夏似乎有些顧慮,但還是乖乖的坐在了他的後車座上。

陸景琛雖然沒有回頭看,卻依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林知夏坐在後邊非常的拘謹。感覺到她似乎有些搖搖晃晃,陸景琛想到她現在發著燒,怕她會從車子上掉下去。

於是在過減速帶的時候,故意顛了一下。突然的顛簸讓林知夏摟住了陸景深的腰。陸景琛隨即告訴她不要亂動!抓好!

林知夏的手便不敢再動,輕輕地扶在陸景琛的腰間,他感覺那雙手像是小貓的爪子,不僅弄得他腰上癢癢的,甚至連心也跟著癢起來。

到了林知夏家的樓下,林知夏就讓他回去。

可是陸景琛不放心,畢竟從樓梯口到她家還有一定距離,她生著病,萬一暈了可麻煩了。於是堅持送她回到家,幫她沏好藥,還囑咐她該注意的事情。

突然覺得自已就像是個喋喋不休的唐僧,可林知夏不但沒有感激,反而一副想讓他立刻消失的架勢。

陸景琛有些懊惱,說了他一句小沒良心,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林知夏的家。

陸景琛想著想著,忽然感到臉頰上有股溫熱的液體逐漸變得冰冷,嘴角噙上了笑意,如果時間可以停留在那個時期該多好啊!陸景琛扶著膝蓋,緩緩起身,走在運城傍晚的小巷上,一直走,沒有方向,沒有目標,只是一直走.....

最近發生太多的事情擾亂了他那顆平靜的心,他的心緒就像一團被貓玩過的毛線,雜亂無章。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離他遠去。母親、林知夏以及姚靜姝,這些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人,似乎都在逐漸淡出他的生活。這種感覺讓他惶恐不安,彷彿自已正站在一片荒蕪的孤島上,四周是無邊無際的海洋,而他則是唯一的倖存者。

望著路邊清澈見底的潺潺流水,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一頭扎進水裡,一了百了……然而,這個瘋狂的想法僅僅是一閃而過,因為他還沒有找到姚靜姝。

此刻,他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她,但卻毫無頭緒,不知從何開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他本能的排斥著心中那可怕的念頭,不敢面對。

他本以為姚靜姝真的會在這,接到林知夏的電話後,甚至都不曾耽擱一秒,只是匆忙的套了個外套,他費盡心機的躲開了堵在家門口的記者,一路上他的心是期待的,期待姚靜姝能平平安安的站在他的面前。期待再次見到林知夏,他們之間或許還有可能。

可是一個念頭已經破滅,林知夏已經離開了,從他的世界永遠的離開了。而姚靜姝還沒有找到,陸景琛的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他開始在腦海中回憶與姚靜姝有關的一切線索,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從而知道姚靜姝可能待的地方,然而,卻一無所獲。

此時此刻,他多麼希望能有一個奇蹟出現,指引他找到姚靜姝的下落。

突然間,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野範圍內,讓他不禁停下腳步。他定睛一看,發現那個身影正站在河對岸的飾品店裡。儘管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他心中卻無比確定,這個女孩就是姚靜姝。

陸景琛毫不猶豫地邁開步伐,以最快的速度衝向河對岸。他的心跳加速,彷彿要跳出胸膛一般。然而,當他終於到達對岸時,卻發現自已還是晚了一步——那個女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環顧四周,試圖尋找任何線索或者蹤跡,但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和正常。沒有留下絲毫痕跡,陸景琛感到一陣失落和沮喪湧上心頭。

他煩躁的撓著頭,然後一腳踢在河邊的石柱上,似乎只有疼痛才能將他心底裡煩悶的情緒得到紓解,陸景琛覺得自已一點點變得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