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千夜正在忘川河的另一邊犯難。
這忘川河滿是怨靈,飛不過,更不能直接游過去。
而這時,一條小船緩緩朝白千夜駛來。
“公子可是要渡河?”一位戴著斗笠的老者道。
白千夜見轉機來了,臉上便也露出了欣喜之色。
“不錯,可是乘您的船渡河?”
那位老者上下打量了白千夜一番,隨後道:“嗯,上來吧。”
白千夜應聲上了船。這人應當是冥界本地人了,說不定可以從他身上知道些什麼。
“老人家,我聽聞人死後都是黑白無常來引路的,我怎的沒見著?”
“黑白無常有其他事情,因此由老朽來接你。”
“那不知是何等要事,竟連本職工作都不做了?”
那人頓了頓,隨後道:“小夥子,你不必在我此處套話。”
白千夜一愣,隨後便明白此人並不想告知自己了。
也罷,至少渡了河。
待白千夜上了岸與那擺渡人道謝之時,那人說道:“活者入冥,危險至極,公子要找的人並不在此間,還望公子速速離開。”
聞言,白千夜很是疑惑,但當他還想問些什麼之時,那擺渡人已然消失不見。
白千夜明明是不相信的,可那老者給自己的感覺卻並不似說謊。他如今內心也很矛盾。
罷了,還是再找找吧。
此時,那擺渡人的船上正坐著另一位人。
此人氣場強大,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郁的鬼氣。便是清玄在此,也會受不住這氣場而下跪。
“不是她。”那人語氣中似乎還有些惱怒。
此時那位擺渡人輕嘆一口氣說道:“總會找到的。”
那人聞言,深吸了一口氣,眼神晦暗不明。
——
君漓眼前呈現出的是一片灰暗之地,只有些許微光在塔中間。
塔內是一個六角型的空間,而且非常高,抬頭都望不到盡頭,四面八方滿是書籍。
君漓跟著黑白無常進了塔,看了看周圍,忍不住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啊?不是去量刑嗎?”
白無常:“就是在這裡量刑。此處乃生死門,這些書籍是每個生靈的生死簿。”他轉過身看著君漓,“帶你來這裡是為了檢視你和你殺的那個人的生死簿。若是你殺的那個人生前罪孽深重,是可以抵消一些罪行的。”
而此時白無常轉過身:“找到了嗎?”
黑無常:“沒找到。”
白無常有些疑惑:“怎麼會找不到?”
“我忘了他叫啥了。”黑無常看著白無常,“你記得嗎?”
白無常搖了搖頭:“我也不記得了,你為什麼不記呢?”
君漓:……我感覺我進了一個假地府。不是這名字也能忘?這也太不稱職了吧?
此時白無常好像知道君漓在想什麼,慢慢轉過頭來,但是不再是先前那張可怖的臉,而是一個少年的臉,黑無常的亦如此。
君漓瞬間驚了:what?這啥情況?
“我們是新上任的,工作難免會有些紕漏,而且你是我們的第一個任務,見諒。”黑無常這麼解釋道。
君漓無語:……敢情我來晚了嘍?
他撫了撫額,嘆了口氣,剛想說自己叫什麼,這時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找到了”讓把君漓本來要說的話嚥了下去。
黑白無常他們看著兩本生死簿,中間不知看到了什麼東西,他們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而這時他們看的是,嗯?君漓的生死簿?
站在一旁的君漓看他們笑的有些詭異,輕咳了兩聲:“嗯……怎麼樣?”
君漓的話打斷了黑白無常,此時白無常說道:“君漓,你擅自絞殺魂魄,觸犯了冥界生死法則,可有悔?”
“不悔!”君漓神情嚴肅,語氣堅定地說道。
白無常:“你可知擅自絞殺魂魄是要入十八層地獄的。我想君漓你應當知道十八層地獄的恐怖吧。”
“哼,那她呢?她就沒罪了嗎?她做了那麼多天理難容的事,我為什麼就不能殺她?”君漓的神情有些激動,眼神中的怒火又燒了起來。
“那你也不應該絞殺她的魂魄,待她到了地府我等自會給她相應的懲罰。”
“我不相信你們。”
黑白無常:……
塔內一陣寂靜。
“好了,君漓,你很幸運,鬼娘這個人生前作孽太多,且還私自修煉了冥界法術,觸犯條例。而你生前積德不少,這樣你就免了魂飛魄散或是入地獄十八層了。”黑無常道。
君漓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有完,如果我就死在這裡那就全完了。還好還好……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終是犯了錯,自然要施以懲罰。這樣吧,聾,啞,瞎你選一個吧。懲罰過後你可以回到你原本的世界裡。”白無常面無表情地說著。
君漓直接離譜了。
他實在不想做這麼難的選擇題,便讓他們自便了。
“好,既然如此,那你便做一個瞎子吧。我們會取了你眼靈,從此以後你就再也看不見世間景物,且這是不可能治好的。你要做好準備。”
君漓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
他還能怎麼辦呢?
畢竟是自己犯的錯,只能自己彌補。
瞎了也好,這樣以後離開之時就不用看見白千夜,還有他那些朋友的不捨眼神了。
——
另一頭白千夜走著走著就不知走到哪裡去了。
說好的來救人,把自己都給弄丟了。
還是太弱了啊……
“你來了。”
突然間,一道空靈的聲音傳來,把白千夜嚇了一跳。
無錯書吧“不必驚慌,吾不會傷你。”
“你是誰?”白千夜時刻警惕著看著周圍,四周也不知何時被蒙上了一層霧。
“吾是誰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你們大家都被騙了。”
聞言,白千夜蹙起了眉頭:“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不該來此,君漓也不在此處。”
白千夜現在很混亂,方才那個老翁也說了這樣的話,現在又有一個人如此說。
難道君漓真的不不在此?可不應該啊,他不是被地府的人抓去了嗎?
就在這時,四周的霧突然散去,大地開始瘋狂震動。
待白千夜穩住自身,睜開雙眼之時,自己已經身處一間房內。
然後就看見了瀾塵在給師尊的眼睛上藥。
“呀!活著回來了?”瀾塵看了眼白千夜說著。
白千夜並沒有在意瀾塵的話,而是神色擔憂地來到師尊身邊問:“師尊!這是怎麼了?”
於是瀾塵便將君漓為何如此的原因告知了他,聽得白千夜全程握緊了拳頭,好似下一秒就要去殺了那兩個“黑白無常”。
上完藥後,瀾塵便自行出去,只留白千夜和君漓二人在房間內。
空氣一時彷彿靜止了一般。
白千試探性地靠近師尊,而君漓自他回來那刻就沒說過一句話。
這不像他,師尊從來都是話多的人,從前無論碰見什麼,都不會如現在這般平靜。挖眼之痛,可想而知。
他真是恨不得將這痛轉移到自己身上,哪怕是一點,他也想替師尊分擔這份痛。
白千夜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蒙著師尊眼睛的那塊布。剛碰到就被君漓一把抓住了手。
“幹什麼!”君漓一說完,就捂住了眼睛,神色很是痛苦。
白千夜見狀更加慌張了:“師尊,師尊!對不起,我不是……”
啪——
一個巴掌打在了白千夜的臉上。
“你有病啊!誰他媽讓你去地府找我的!”
君漓魂剛歸體,就想著這小子,哪知瀾塵告訴他白千夜闖地府去了!
他心裡是又氣又急,自己有系統沒那麼容易死,可他不一樣,他掛了自己還得陪他一起掛。
瑪德,這人怎麼這麼莽撞!
如果君漓此刻沒瞎,就一定能看見白千夜在笑。
太好了,師尊還會教訓我,沒事了。
他最怕師尊一言不發地“看”著他,那種表情,實在是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白千夜抓起師尊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道:“對不起師尊,我錯了……但我不後悔,你打我吧!”
這嚇得君漓趕緊抽回了手。
媽耶,你在搞什麼發言?!
他總感覺白千夜可能已經歪了,雖然沒有啥證據。
“行行行了!畢竟為師慈祥,不打孩子。但下不為例!”君漓道。
“師尊,那你的眼睛還會恢復嗎?”
君漓頓了頓,這眼靈被挖肯定是治不好的了,但我有系統說不定可以試試。
“當然可以啊!”君漓道。
聞言白千夜面露喜色:“真的嗎!那太……”
“可以個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