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派在中原武林看來並不是名門正派,長期以來受到自認為江湖名門正派的武林各門派的歧視。星宿派的人雖行事荒誕,但是若是對方以禮相待,星宿派也不會故意為難。
不過這武林不再是從前那個武林,武林不再以是非善惡區分,也不再以正邪不兩立作為標準,而是強者為尊。星宿派此番趕赴少林,一是為了揚名,二是為了尋找使星宿派發揚光大的機緣。如今既然方丈所代表的少林未把星宿當作另類,星宿自然也不想鋒芒過露,以免成為眾矢之的。
若是方丈這種年長些的,自然知道星宿派的過往,當年星宿派窮兇極惡,手段殘忍,堪稱武林的一大公害。特別是其原掌門丁春秋作惡多端,與少林寺等門派也有深仇大恨。不過如今已經時過境遷,只要星宿派不再作惡,少林等門派自然也沒有必要再與其糾纏不休。
黑衣掌門仔細打量著眾人,喬少龍也還是老樣子,來者不拒,索性也衝他憨笑著。段風則是板著臉,對於黑衣掌門的打量熟視無睹。雖然段風並不知道星宿派的往事,但是對於這門派,總是想起來就感到一陣陰森,所以心中便沒有好態度。至於歐陽震,其所在的鐵頭門本來就是西域門派,所以知道星宿海的一些事情。對於黑衣掌門,雖然沒見過,但是也見怪不怪。
“還真是熱鬧,不一會兒就來了兩位。”喬少龍心中感嘆道,“武林還真是熱鬧,上至大理皇族,下至西域星宿海,都來了。”
“貴掌門,請坐吧”方丈不知道如何稱呼,不過看那黑衣掌門,倒是也絲毫沒有介紹的意思。星宿派就是這樣,他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更不喜歡擺身份亮牌子,所以這些能免則免。更重要的是,黑衣掌門心裡想的是,星宿派和我的名號,遲早會如雷貫耳,但不是現在而已。
“大理段公子、諸位豪傑,也都請就坐吧。”方丈開口,眾人也隨之落座,剛才報信的小和尚連忙下去準備茶水。
儲萬里正準備招呼段公子坐下,掏出手帕特意又擦了擦坐椅。但是段公子卻並沒有依次坐下。原來段公子旁邊的黑衣掌門已然落座,就在他旁邊,這讓段風生出一絲嫌棄。於是特意挑了一個離得較遠的座位坐了下來。
黑衣掌門覺察到段風的異樣行為,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心中似乎在盤算著怎麼教訓這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
不一會兒,一個小和尚又傳話來,“方丈,又有貴客到”。
方丈望去,不正是點蒼派的獨孤鑑一行人嗎。方丈在上次比武中已經向獨孤鑑示好了,自然把獨孤鑑已經當作盟友了。獨孤鑑一來,正好平衡這些人的實力,方丈把獨孤鑑當作幫手,可以幫助少林穩定比武秩序,還可以威懾少數想要藉機生事的門派。
藉機生事?說到這裡,方丈確實有點像驚弓之鳥了。他作為方丈以來,遇到這種像要透過打壓少林從而抬高自己的挑戰者太多了。不過,今天看來,確實有些平穩,就連星宿派也表現得頗為和氣,倒是讓方丈也省了不少心。
方丈見獨孤鑑一行人走來,連忙從剛落座的地方起身,又吩咐旁邊的小和尚,將一把椅子搬到自己的旁邊來。方丈這是刻意為獨孤鑑準備的。雖然武林並不再是以前那個論資排輩的武林,但是對於獨孤鑑這種成名已久的人物,還是要區別對待的。方丈此舉就是刻意抬舉獨孤鑑,讓獨孤鑑主持大局。
方丈並沒有像剛才一樣只是站立等待客前來,而是主動上前迎了上去,眾人也都看出來方丈對於獨孤鑑的重視。
“獨孤掌門,有失遠迎,切莫相怪呀”,方丈露出笑臉,上前迎和著。
“哪裡,方丈親迎,折煞老夫了!”獨孤鑑見方丈如此奉承,一時竟有些尷尬起來。雖然獨孤鑑在武林有些聲名,但既然是武林大會,獨孤鑑還是想要低調些,免得成為眾矢之的。要是比武被針對,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說這種體面也得分時候,又不是選武林盟主,獨孤鑑原本不想出這個頭,但是無疑是此時是被方丈架在火上烤了。
不過站在獨孤鑑身後的獨孤世宗倒是覺得十分受用。父親在江湖上原來如此受人尊敬,少林方丈推舉至此,如此風頭,碾壓眾人,倒是讓他心中更加敬佩獨孤鑑,嘴角間也不由得上揚。
方丈注意到獨孤鑑身邊多了一個女人,心中雖有幾分猜想,但謹慎起見,還是試探性地問道:“這位施主是?”
獨孤鑑原本就覺得太過招搖了,便也無心過多介紹,索性便只簡單寒暄,“這乃拙荊!”,說罷便衝方丈笑了笑。
方丈自知獨孤鑑不願多提,便也只好陪笑,然後請獨孤鑑入坐。
“如此,我若再推辭,倒是顯得不識抬舉了!”獨孤鑑雖然不想招搖,但是方丈盛情之下,也只好坐在方丈這個東道主的一側。
“豈敢,豈敢,若是獨孤掌門不居此位,旁人誰又敢坐呢?”這話原本也只是逢迎的客套話,但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像喬少龍、歐陽震這種是根本不在乎座次的,但是星宿派的黑衣掌門卻是聽著極為不順。
“這座次本來也不是誰該坐誰不該坐,只要坐得住、坐得穩才好!”
黑衣掌門心有不甘,對方丈這種區別對待流露出不滿之色。畢竟在他看來,獨孤鑑是掌門,自己又何嘗不是掌門。點蒼派在中原頗有威望,我星宿派在西域又何嘗不是成名已久。若是論起門派底蘊來,星宿派雖長期以來被所謂的中原正道所排斥,但要論起用毒來,星宿派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門派。
這讓原本對獨孤鑑陪著笑臉的方丈頓顯尷尬,但是事已至此,又不能充耳不聞,只得附和地說道:“這是自然,能者居之,今日擂臺之上諸位便有機會一較長短!”
獨孤鑑心中不禁暗笑,這方丈說話竟如此滴水不漏。原本這黑衣掌門是對我的座次不滿,卻被方丈說成要與在座的各位在擂臺上論個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