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沈忘憂挑起了眉梢。
昨天趙小姐買的藥應該就是給這個人用的吧?
看這著急的模樣,應該是感受到了腳臭藥的好用,想再多買一點囤著?
沈忘憂對自己的腳臭藥有信心,可是沈白果沒有。
沈白果緊緊攥著沈忘憂的手指,不安地低聲說,“姐姐,會不會是我們的藥有問題,他弄出毛病了,要找我們麻煩?”
他仰頭緊張地望著沈忘憂,“姐姐我們趕緊溜吧,他們會打死我們的!”
沈忘憂好笑地看了眼這怕事的小子,“不要說話,聽他們說。”
那邊,趙元菱也被她大哥這急匆匆的樣子嚇了一跳。
她盯著大哥的腳看了看,確定沒瘸也沒壞,這才問道,“大哥你這麼著急,那藥是好用還是不好用啊?”
趙元昌激動地說,“當然好用啊!我跟你說,我擦了那個藥,今天一上午腳趾縫隙都很清爽很舒服,再沒有那種黏膩的感覺,也不會覺得火燒火燎的,最重要的是,它好像還能緩解我腳掌的疲勞,哎呀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反正我沒往日裡難受了,它真的特別特別好用!”
趙元菱懷疑地盯著趙元昌。
這要不是她大哥,她都要懷疑這是不是沈忘憂找來一起演戲的了!
才半天,就有這麼多明顯的感受了?
什麼藥能有這樣好的療效?
趙元昌見趙元菱不說話,急了。
他握緊趙元菱的肩催促道,“妹妹你別傻站著啊,你快告訴我賣藥的人在哪兒,我得去多買一點囤著,我還得給我師父師叔們送一份,讓他們也感受感受!”
趙元菱眨巴眨巴眼望著趙元昌,小心翼翼確認,“真的這麼神奇?會不會是你的心理作用呀?”
趙元昌好笑道,“你大哥還沒傻到這地步吧?菱兒你趕緊告訴我賣藥的人到底在哪兒,嗯?我去買了藥還得趕緊回武館呢!”
趙元菱默默掰開大哥的手,轉過身指著一丈遠外的沈忘憂姐弟倆。
“喏,賣藥的人。”
趙元昌愣了愣。
他妹妹已經把賣藥的人請到家裡來了?
不愧是他的好妹妹!
趙元昌立刻抬頭看向妹妹指著的方向。
上下打量一眼沈忘憂這個村姑,他頓時有些傻眼。
他難以相信,那麼神奇的藥不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大夫售賣的,居然是個年紀還不如他大的小姑娘賣的!
他重新看著趙元菱,用只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說,“你確定昨天也是她賣的?沒有找錯人?”
趙元菱笑道,“我當然確定呀,昨天就是她們姐弟倆賣的,今天還是她們,就連那裝藥的揹簍和竹節都還是一模一樣的呢!”
趙元昌這才放心了。
他噙著笑飛快走向沈忘憂。
他拱手行了個禮,“你好,在下趙元昌,請問這腳臭藥可是你們家中長輩製出來的?”
沈忘憂打量一眼這個趙公子,高大魁梧,濃眉大眼,長得非常俊朗,可這樣的大塊頭也非常有壓迫力。
沈忘憂對趙公子說,“不是,這腳臭藥的偏方是我自己琢磨的,藥也是我帶著夫君和弟弟一起製作的。”
趙元昌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沈忘憂,“是你做的?不可能啊,你今年……你今年也不過才十幾歲吧?”
沈忘憂莞爾,“是,剛十八。”
她凝視著趙元昌的眼睛,又笑道,“不過趙公子,製藥的能力與年紀無關,只與天賦有關,你說是不是?”
趙元昌將沈忘憂這不卑不亢的姿態盡收眼底,又看著沈忘憂眼中的自信,他有點相信了。
他繞到沈忘憂身邊看了看揹簍裡的腳臭藥,拿起一個竹節放在鼻前嗅了嗅,然後問沈忘憂,“這藥,製作起來是否麻煩?”
沈忘憂慢悠悠地說,“說簡單也簡單,說麻煩也麻煩,簡單在於製作工序簡單,而麻煩在於這藥的主藥和藥引子很麻煩——”
趙元昌眯著眼盯著沈忘憂三息。
這是故意跟他繞呢?
他嘴角勾起一絲笑,對沈忘憂說,“姑娘,你的藥我試過了,我很感興趣,不知道我們能不能進去談一談合作呢?”
沈忘憂見他是爽快人,也回答得爽快,“合作可以,藥方子我不賣,這是我賴以生存的東西,我不會殺雞取卵。”
趙元昌也被沈忘憂的爽快逗笑了。
他攤開手,“姑娘請——”
沈忘憂頷首,拉著沈白果往莊園裡面走。
在美麗的莊園裡繞了一會兒,沈忘憂姐弟倆就跟著趙元菱和趙元昌來到了花廳裡。
沈忘憂姐弟倆坐下,趙元菱趕緊去讓人看茶。
趙元昌坐在主位上,笑眯眯問沈忘憂,“敢問姑娘大名?”
沈忘憂說,“沈忘憂,這是我弟弟,沈白果。”
趙元昌聽到這倆名字,驚訝道,“莫非沈姑娘出身杏林世家?你名忘憂,你弟弟名白果,忘憂和白果都是藥材名——”
沈忘憂搖頭坦然地說,“並非如此,我爹是鄉下人,山坡上長滿了野花野草,我娘生我的時候剛好是忘憂花盛開的季節,我爹就給我起名忘憂。我弟弟出生時院子裡的白果樹鬱鬱蔥蔥,他就給弟弟起名白果。”
沈白果鼓起勇氣,小聲補充道,“我們還有個妹妹叫芙蓉,芙蓉出生的時候剛好是芙蓉花開……”
趙元昌聽到姐弟倆這話,忍俊不禁,然後大笑出聲。
這起名字的方式真是夠簡單粗暴的。
孩子出生了,出門看見啥就取啥名,太省事兒了!
沈忘憂見趙元昌這般開懷,抬頭看著趙元昌,裝作隨口一說的樣子,笑道,“說起來,趙公子你們家,跟我夫君還是本家呢。”
趙元昌驚訝看了看沈忘憂。
本家?
他是商人,既然動了心思想跟人家做生意一起賺大錢,那麼人家給出了梯子,他自然會順杆爬跟人家套近乎。
他熱情笑問,“原來我們竟然是本家嗎?這可真是天意啊,我們既然是親戚,那若是能合作,我一定會多給沈姑娘讓讓利。對了,沈姑娘你夫婿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也不知道我是該叫你一聲嫂子,還是該叫你一聲弟妹呢?”
沈忘憂說,“我夫婿名叫趙靖淵,今年二十一。”
趙元昌笑道,“我今年十九,沈姑娘要是不介意,我以後就叫你一聲嫂子了。”
沈忘憂笑著擺手,“不敢當,趙公子出身富貴,我家夫婿只是個貧賤百姓,哪裡能當得起趙公子你一聲大哥嫂子?”
趙元昌豪爽地說,“嫂子你自謙了,只要咱們能合作,我敢保證你們用不了多久也會成為本縣有頭有臉的富商!”
沈忘憂抬頭看著趙元昌,故意嘆息一聲,“趙公子,我以前以為有錢人都是一樣的傲慢,狠毒,霸道不講理,沒想到趙公子你和你妹妹都是這樣的善良又平易近人,你們跟那個害人的孫縣令簡直……”
說到這兒,她裝作失言的樣子,趕緊捂住了嘴。
趙元昌聽到“孫縣令”三個字,眉頭一皺。
他二弟昨天剛打了孫縣令的獨生子,因此聽到沈忘憂提起這個孫縣令,言語之中好像還極其厭惡孫縣令,他自然來了興趣。
他問沈忘憂,“敢問嫂子,你們可是遭過孫縣令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