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明白。”

不是不明白，是不願明白。

如果真像這傢伙所說的那樣，那麼他們所生活的這片原初宇宙，便將是對方過去身體之內的宇宙。

也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內宇宙”。

而原初造物，則是他過去的一個意識存在。

是為了他重新歸來而存在的一個意識。

原初的唯一作用，便是為他的迴歸製造條件。

一個宇宙之中，若是發展到了最終，依舊無法令他的意識甦醒，那麼醒來的就會是原初造物。

等於是說，這個宇宙的嘗試失敗了，所以，每當原初造物甦醒，才會重啟宇宙，將過去的一切抹除，重新開始。

而這一次，因為醒來的是他的意識，所以，原初造物便不會再甦醒。

所以，這個宇宙不會再有被重啟的危機出現。

可是，因為這傢伙將以全新的姿態歸來，他以往的身軀將會不復存在。

而依託於他的身體而存在的這片宇宙，也會因此而徹底消失。

這和原初甦醒的後果有什麼不同？

不，它甚至比原初甦醒的後果還要可怕。

至少原初甦醒後重啟的宇宙，並非沒有關聯的。

所以即便宇宙被重啟，還是可以利用原初的時間和空間權柄，從過去或未來宇宙中將人帶到現在的宇宙。

可當這傢伙迴歸之後，即便在他的體內又衍生出新的內宇宙。

但這片內宇宙，與他們所在的宇宙已經毫無關聯了。

此刻他們所在的宇宙，將會徹徹底底地被抹除掉。

不會再有關聯的未來宇宙出現，他們不會再以任何方式重新出現。

消失了，就真的是消失了。

所以說，所謂的外神，並不是什麼外來者晉升而來的神靈。

而是與原初造物一樣的存在。

不，是比原初造物更加高階的存在。

原初造物不過是外神隕落後的一抹求生意識。

他試圖透過力量的重啟，來尋求永恆的節點，也就是重新歸來的契機。

而這就是內宇宙存在的意義。

當舊日之火重新跳動，外神便將浴火重生。

至此，內宇宙的作用便已達到。

所以，它沒有了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如果你所說都是真的，那這和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有什麼不一樣？

憑什麼給你提供重生契機的我們，最終還得被完全抹除？”

“我很抱歉，但這便是外神層次的規則。

內宇宙的規則可以由我制定，但外宇宙的規則，卻並非我能左右的。”

“那外宇宙的規則是誰在制定？”霍爾不由得心中一動。

比起冥神被其他穿越者奪舍，霍爾更相信此刻他所說的，是因為外神意識甦醒的原因。

這道舊日之火他的體內也有。

雖然不清楚它出現的具體原因，但終歸和原初權柄是脫不開關係的。

此刻的其餘諸神，邪神掌握的原初權柄太少，基本上可以不必去理會。

而其他正神，因為權柄置換的順利進行，他們體內的權柄力量，已經由原初權柄變成他們的自身權柄。

會滋生出舊日之火的可能性不高。

再說，如果其他正神會滋生出舊日之火，早就滋生出來了，根本不會拖到今天。

結合對方的話，也可以推測，外神和原初相當於兩個對立面的意識。

如果原初意識甦醒，那麼說明這一個宇宙的嘗試是失敗的，外神意識是不可能甦醒的。

而外神意識甦醒，反應在原初意識中也一樣。

原初甦醒的條件是，權柄匯聚。

由此推斷外神甦醒的條件，應該是相反的，即權柄不匯聚……

不對，不是權柄不匯聚。

要是這才是外神甦醒的條件，那麼作為他求生意識存在的原初造物，就不會在各種原初權柄中，體現出原初唯一性了。

唯一性的存在，就是為了讓散開的權柄重新匯聚。

所以權柄匯聚是外神甦醒的必要條件，但不是充分條件。

它的充分條件應該是，原初不甦醒。

結合起來，外神甦醒的最終條件就是，權柄匯聚且原初不甦醒。

而想達成這個條件，並不簡單。

當帶著原初唯一性的權柄力量匯聚在一起時，甦醒的必定是原初意識。

所以，必須有一個可以匯聚全部原初權柄力量，卻又不受他唯一性影響的人物出現，才能實現權柄匯聚，而原初不會甦醒。

這個人，便是霍爾。

他的特殊讓他可以不受原初唯一性影響，所以當他開始接觸到原初權柄力量之後，便已經註定了會有這麼一個結果發生。

既然原初註定不會甦醒，那麼甦醒的自然就是外神的意識。

而這也是當初他第一次察覺到體內孕育出神性火焰後，感受到的那種陌生感覺的原因。

雖然這抹神性火焰並非是這一具霍爾?艾倫斯的身體滋生而出，但它卻也不是屬於他的神性火焰。

他當初的警惕是有道理的，冥冥之中，他的小心謹慎，讓他避免了成為另一個冥神的危機。

如果他沒有對神性火焰進行處理，相信，此刻被外神意識奪舍的，就不會是冥神，而是他自己了。

突然，霍爾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了一個念頭。

這個外神有問題。

不是說對方說的這些話有問題，而是他的行為舉止有問題。

可以奪舍冥神，那對方的外神身份應該大差不差。

可既然他是比原初造物還牛叉的存在，是一個能夠走出這個內宇宙的存在，他既然已經甦醒，想要拿回屬於他自己的力量，需要這般和和氣氣的跟自己商量？

一旦他拿回那些力量，他們的這個宇宙就要消失，宇宙中的所有人自然也都會被抹除。

他完全沒必要對任何一個人另眼相待的。

即便，自己可能是他能夠甦醒的關鍵人物，卻也沒必要和他說這麼多事情。

就像對待將死之人，大家甚至懶得自報姓名，因為這只是浪費口水而已。

既然費勁巴拉地跟他說了一大通話，那麼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這個原因，或許將成為扭轉整個局勢的關鍵。

這個原因，會是什麼？

霍爾開始逐字逐句地回想對方剛剛與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企圖從之前的交流中找出這個原因。

而在他沉默的時間裡，對方也沒有再說什麼，似乎是在等待他消化這些資訊。

他的沉穩自信，所體現的是一種勢在必得的氣勢。

似乎不管霍爾最終怎麼決定，他都會拿到他想要的一切。

所以，他並不介意給霍爾一些時間去考慮。

然而，已經在心裡懷疑對方企圖的霍爾，卻是從這點更加認定，對方有問題。

他的不出手可能不是勢在必得，而是有所限制。

限制？

突然，霍爾鎖定住了對方剛剛說過的一句話。

內宇宙的規則可以由他來制定，但外宇宙的規則卻並非他能夠左右的。

他在撒謊！

不論是內宇宙的規則，還是外宇宙的規則，都不是他能夠左右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