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等人,齊瀟瀟先是找到了苗嚴的酒吧,進門之後,頗有古典風的大廳十分空曠,一名瘦小老者正對著大門正中間安靜的坐著。
見齊瀟瀟進來之後,他顫顫巍巍的起身,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一瓶酒。
翠綠色的酒水被他緩緩地倒在了杯子裡,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但倒酒的過程中沒有一絲髮抖,沒有一滴酒水灑在了外面。
“小姐,請,”明明是個四階覺醒者,腰卻挺不起來,在那佝僂著,如同一名真正年過半百的老者一般,和藹的笑道。
齊瀟瀟皺眉,走了過去對著苗嚴坐下,心裡也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麼把戲,但大局已定也懶得廢話,直接開口說道:“你知道我要來?”
“那是自然,”苗嚴平靜的點頭,語氣平緩,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一般。
渾濁的眼中彷彿看穿了一切,神色如常的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齊瀟瀟也端起了杯子,稍微嚐了一口,酒水入口的那一刻,一股濃郁的香味混雜著苦味和草本味直衝天靈蓋,隨後還出現了一點微微的甜味,過於奇特的味道甚至讓她出現了一些生理不適。
“苦艾酒,您的品味如此奇特麼?”
“咳咳咳!”
突然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整個人彷彿都要背過氣去,本就有些佝僂的身子骨更顯蒼老了:“老了,就喜歡一些比較特殊的味道。”
對方提前預料到她的過來,好在這裡擺宴,用他的方式將話題引導下去,從而獲得主動權,作為曾經的店主,她自然對這種方式爛熟於心,不算高明,但卻相當好用。
這種手段只會用在兩個地方,一個是壓住對方,更好拿捏,第二個就是以下對上,好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
當然,破解的方法也很簡單,齊瀟瀟不屑的笑了笑,手指輕輕一點杯子。
“叮!”
一陣清脆的聲音,只見被點的杯子上面突然佈滿了裂痕,如同大樓地基被搗碎一般,支撐不住自己轟然倒塌。
這正是她的能力,看到物體的弱點,在四階之後能力增強,可以給一個物體短暫新增一個弱點。
“既然您都懂,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你應該知道吧,這座城市已經變天了,它馬上就要迎來一個新的主人,一個潛力無窮的主人,僅僅三天時間就殺了兩個店主,征服了三個酒吧。”
苗嚴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後嘆了口氣,再次陷入了平靜中,良久,他緩緩的放下酒杯,渾濁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銳利。
“我聽說這個訊息了。”他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捨和惋惜:“這座城市已經已經陷入一灘泥潭之中了,註定會走向自我滅亡的結局,新的主人會帶來新的秩序。”
齊瀟瀟眉毛一挑,沒想到苗嚴會這麼幹脆的承認這個現實,她原以為自己需要更多的手段來逼他說實話。
“既然都懂,那廢話就不需要多說了,直接告訴我吧,你的選擇是什麼,”齊瀟瀟雙手交叉立在桌子上,眼神銳利的看著眼前這個年邁的老者。
苗嚴沉默了一會,隨後緩緩地抬起來頭,挺直了身體,眼中渾濁之色褪去,露出了鋒芒畢露的寒光:“我已經老了,無法應對新時代那無時無刻的變化,甚至於我那曾經所向披靡的盾牌,現在已經有些護不住孩子們了,所以我選擇退休,讓這座城市新的主人帶來新的變數,這個酒吧可以交給你們,但我有一個要求。”
齊瀟瀟愣住了,她完全沒想過這個老者居然會這麼說,她本來都準備好了各種手段,讓他一句話給打懵了。
“你確定?”齊瀟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遲疑,生怕他立刻反悔。
“是的,我確定,”他輕聲細語的說道:“在往生第一個出事後,我就動手查了查,最終確定了往生酒吧老闆就是你,憑藉你的手腕應該可以讓我的孩子們不受欺負。”
齊瀟瀟沉默了片刻,心中升起了一縷複雜的情緒,突然有些敬佩起這位老者,即使在最後一刻都在掛念著自己的孩子們。
無錯書吧“謝謝你的信任,我保證不會讓他們受到一絲委屈,這是我的承諾,”鄭重地點了點頭。
“如此最好,帶我去見見你們的新領袖吧,我看看我這一把年紀能撐住幾個回合,”苗嚴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齊瀟瀟緊隨其後,帶著苗嚴走出了酒吧。
城市的夜晚燈火輝煌,但在這繁華之下,暗流湧動。新的主人即將接管這座城市,而苗嚴選擇退休,將酒吧交給了齊瀟瀟。他的孩子們,那些曾經在這家酒吧裡歡笑、暢飲的人們,將在新主人的手下生活。
齊瀟瀟帶著苗嚴來到了往生酒吧門口,還沒進去裡面就傳來了一道道爭吵的聲音。
“老登,把雞尾酒還給我!”
“你還沒到十八歲,不能喝酒,還有我是你老師。”
“趙老登,你拉過一批十八歲的,我看看誰能喝過我。”
“不行就是不行!”
“我還沒跟你算給我傳廁所的那筆賬呢?”
“能給你送過去就不錯了!”
“你們老闆......意外的有活力,”苗嚴站在門口張了張嘴,從嘴裡蹦出來了一句屁話。
齊瀟瀟恨不到找個地縫裡鑽進去,剛剛一陣吹噓自家新老闆,現在這情況讓她尷尬的手都不知道放哪了,只能勉強的掛起一道假笑:“那,苗老,裡面請。”
“好,請,”苗嚴也看出來她的尷尬,到這個年齡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也沒放在心上,緩步進入了大門。
還在與趙玉明鬥智鬥勇的陳北在苗嚴剛進來的時候就感知到了他的氣息,隨即收取起了歡樂的臉色,轉而邀請他落座。
“請坐。”
雙方都坐落後,陳北開門見山:“既然來到這裡了,那就說明瀟瀟的條件你都接受了,怎麼樣,有什麼要求嗎?”
苗嚴搖了搖頭:“陳老闆,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