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匕首的手臂落在地上,寸頭男生捂著斷臂處,在地上翻滾哀嚎。
夏沫握著沾血的鉛筆刀,緩緩起身。
“夏沫,你怎麼站起來了?不怕監考者對你動手嗎?”
曲星竹緊張的大喊。
夏沫太善良了。
面對寸頭男生的生命威脅,也只斬斷其一隻手臂。
曲星竹覺得如果換位思考,她一定會毫無猶豫割斷寸頭男生的喉嚨。
不過夏沫是她離開神蹟的希望,在沒有離開之前,她不能讓夏沫出事。
“這場遊戲,該結束了。”
夏沫攙扶著周子清,一瘸一拐的走向光門。
“我和周子清退出第一組,加入第二組。”
第一組是男性監考者小組,第二組就是剛剛寸頭男生所在的女性監考者小組。
途經男性監考者時,男性監考者對兩人視若無睹。
“這是什麼情況?”
夏沫跟周子清不僅在學習監考者動作時站起來,還自由走動,監考者居然沒有動手。
“我明白了。”
唐可辛眼珠轉動,跟著站起身來,向夏沫的背影追了過去。
“我也加入第二組。”
和兩人一樣,唐可辛也沒有被監考者為難。
“發生了什麼?”曲星竹疑惑的詢問。
“如果我猜的沒錯,除去我們組,其餘女性監考者的小組都有四個能活下去的名額,這個名額是按照當前存活人數計算的。”
“第二小組的四個名額中,有三個人被那個寸頭男生殺死,也就是說會空出三個名額。”
唐可辛解釋道。
“原來如此。”
曲星竹也是聰明人,腦袋飛速轉動,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她立刻站了起來,“我加入第三組。”
如果她沒記錯,剛剛第三組,那個不斷揉搓衣服上血跡的女生,也打死了一個男生,空出了一個名額。
嘗試著離開原地,曲星竹發現監考者果然沒有阻攔,這讓她喜不自勝。
夏沫此時已走到光門處,腳步頓了下,頭也不回的說道:“少了我們,第一組會多出四個存活名額,我已經將我能做的都做了!學習監考者的姿勢時,動作必須規範,並且堅持至少一分鐘才能自由行動,祝你們好運。”
說完,夏沫半拽半扛的帶著周子清離開了光門。
唐可辛跟曲星竹也一起離開。
剩下的十多個人雖然羨慕的望著夏沫消失的背影,但沒人面露不滿。
原本刨去夏沫四人,他們要十多個人爭搶五個名額,現在他們可爭搶的名額變為九個,相比其他組過半的死亡率,已經好很多。
而且地上還躺著斷手的寸頭少年,將其解決,又能多出一個名額。
這些都是夏沫帶給他們的機會。
面面相覷,每個學生的眼中逐漸浮現出殺意,他們中許多人已經維持了一分鐘動作。
接下來,只需要透過一場殺戮,決定誰能走向那扇門就行。
走在光門內,夏沫感覺像是走在一條長長的迴廊。
四面八方都是刺目的白光,讓人難以睜眼。
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他面前不再是一片白色。
久違的天空出現在他面前,雖然一片漆黑,但讓人放鬆。
星與月沉寂在雲層之後,只有更遠處的霓虹燈光,點亮這片世界。
夏沫眼前,有幸存者披著外套,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一道叼著煙的身影慢慢走到他面前,西裝的袖子隨風飄蕩。
“同學,你後面還有人嗎?”
夏沫張了張嘴,沒有聲音發出。
之前在神蹟內,他一直緊繃著神經。
此刻離開神蹟,放鬆下來,他感覺全身沒有一個地方不疼,右手更是鑽心的痛。
夏沫眼中世界顛倒,出現重影。
接著,他感到鼻頭髮熱。
伸手一摸,手中盡是猩紅的液體。
夏沫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眼前的人影,耳邊的聲音距離他越來越遠。
“同學……同學……”
模糊中他聽見有人在呼喚。
下一刻,他的眼睛閉合,陷入無盡黑暗。
……
不知過了多久。
黑暗中像有一團火焰在燒,夏沫感覺自己被困在一片小小的區域內。
下一刻,夏沫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黑暗中,一團團白色光芒亮起。
仔細去看,那不是什麼白光,而是一隻只跟神蹟中如出一轍的蜘蛛。
被蜘蛛詭異的眼眸盯著,夏沫想要叫卻發不出聲音。
密密麻麻的蜘蛛在地上彈跳,落在夏沫身上,吸盤狀的嘴刺入他的身體。
夏沫感覺全身都在融化。
他只能拼命掙扎,伸出右手,想要抓住些什麼。
“吱呀。”
在讓人牙酸的聲音中,夏沫猛地坐起,身上已被汗水打溼。
面前是一間雪白的病房,風吹起藍色的窗簾,幾片花瓣順著窗外落在病床上。
夏沫想要伸手拿掉被子上的花瓣,又是吱呀一聲響起。
低頭,夏沫看到他右手抬起的地方,鐵質的床板扶手已經被捏的變形,上面有一個清晰的手印。
在他的右手手背上,一行漆黑如墨的文字,寫著【汙染值211】。
如同油汙的黏膩感,跟他在神蹟內看到的規則提示很像。
不等研究明白手上的文字代表著什麼,下一刻,夏沫聽到走廊外傳來兩個人的交談。
“已經十二個小時了,那個學生為什麼會暈倒這麼久?”這是一個粗獷的男聲。
另一個聲音是女人的,“因為失血過多,經檢測,那個學生手上的神遺物有吸血的副作用,還好送到醫院時,他只失去了相當於三次獻血的血液量,如果再晚一些,他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我們已經將為他輸過血,並且分離了神遺物,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甦醒!只不過那個學生體內殘留的汙染值遠遠超過正常值,我們擔心他有可能直接在睡夢中變成“侵蝕者”。”
粗狂的男聲:“哦?他的汙染值有多高?”
女人:“超過200!正常從神蹟離開的人,汙染值超過100身體就會發生某種畸變,汙染值超過200的我還是第一次見,這已經超越了一般的侵蝕者了。”
一男一女說話,腳步聲迴盪在走廊,清楚的倒映在夏沫耳中。
一覺醒來,他的聽力似乎也好了許多。
“一步、兩步……”
計算著兩人距離病房的距離,在病房大門開啟的一瞬間,夏沫扭頭看了過去,順勢將被子扯下,蓋住了病床扶手上,剛剛被他捏出來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