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炎赫躺在床上,虛弱地回答道:“沒事,死不了。”
冉彤雲急忙捂住畢炎赫的嘴巴說道:“你在胡說什麼呢?呸呸呸,不吉利。”
畢炎赫看著冉彤雲擔心的面孔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就這樣冉彤雲陪著畢炎赫又休養了幾日,畢炎赫便迫不及待地從府裡來到了宗人府來審問成王。
昔日的成王早就沒有當年高高在上的模樣了,只見他穿著囚服,身上還有許多被鞭打的傷口,頭髮散落了下來,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看到畢炎赫和冉彤雲來了,頓時情緒激動了起來,怒罵道:“你這個該死的雜種,早知道就不心軟了,連同你和你父母一起殺了。”
畢炎赫此時臉色大變,一旁的冉彤雲表情十分驚訝,立刻問道:“你說什麼?”
成王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道:“看來前幾天我捅你的那一刀捅得有些嚴重啊,你都聽不懂人話了,我說其實你父母也是我殺的。”
畢炎赫頓時整張臉陰沉了下來,說道:“我父母不是皇上派去的人追殺死的嘛?”
成王聽了立馬哈哈大笑起來,嘲諷道:“首輔大人啊,你可真可憐,這麼多年了,居然連自己的仇家是誰都分不清。”
然後繼續解釋道:“其實早在很多年前我就有密謀造反了。你父親驍勇善戰,你母親冰雪聰明,奈何兩人都對皇帝非常忠誠,不能為我所用,所以我只能略施點小計,就讓你父母和皇帝離心了。你父母也太不懂皇帝的心思了,本來你父母就位高權重,手握兵權,讓皇帝十分的忌憚。我只需要略施小計,皇帝便迫不及待地處死你的父母了。”
說完,成王還深深地看了畢炎赫一眼,蔑視地說道:“你不知道你那個母親,臨死之前還說你們一家滿門忠烈,還要你繼續保衛我們的國家呢。哈哈哈,笑死我了。”
畢炎赫聽到這話,身體不由自主地抖動了起來,一旁的冉彤雲趕緊死死地拉住畢炎赫,不停地用手去拍他的背安撫他。
畢炎赫的身體抖動了一番後,抬頭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對身後的手下吩咐道:“成望你們不用審了,直接明日正午,五馬分屍,明天我會親自到場來看的。”
身邊的獄警們紛紛都感覺空氣都下降了幾度,立馬答應道:“諾。”
畢炎赫自打出門之後就一句話都沒說,一旁的冉彤雲大氣也不敢喘一個,一直在暗中觀察著畢炎赫的表情,揣測他在想什麼。
畢炎赫突然想停下了腳步,出聲說道:“我父母在我六歲的時候就死了。”
冉彤雲聽到這話,一臉震驚,因為她沒有想到畢炎赫居然給她說起了他的過往,只好回答道:“然後呢?”
畢炎赫又繼續說道:“年幼因為沒有父母的庇佑我過得十分悽慘,雖然是重臣的遺骨,但是他們都沒有人將我放在眼裡,我從那時就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要讓人人畏懼害怕我。”
冉彤雲眨了眨眼睛,肯定道:“你做到了。”
畢炎赫聽完,笑著搖了搖頭,回答道:“我確實做到了,但是我內心深處其實也無比的痛苦,因為我一直以為我的殺父仇人是皇帝,所以這些年我拼命壓制皇帝的實力,逐漸讓他架空,離開我什麼也不是。沒有想到這麼多年我卻恨錯了人。”
冉彤雲拍了拍畢炎赫的肩膀,安撫道:“現在不是有我在你身邊嗎?過去的事情既然是誤會,那麼該放下了。”
畢炎赫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然後拉著冉彤雲準備一起回府。
剛準備上馬車的時候,小廝急急忙忙地過來,走到畢炎赫和冉彤雲的身旁說道:“稟告首輔大人和陳姑娘,皇上有請二位去宮裡。”
畢炎赫和冉彤雲對視一眼,畢炎赫回答道:“好,我們馬上就過去。”
就這樣兩人坐馬車立馬趕到了皇宮。
來到熟悉的大殿門口,一旁的王公公殷勤地說道:“首輔大人,陳姑娘,裡面請,皇上在裡面等你呢!”
畢炎赫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了,然後就牽著冉彤雲的手踏進了大殿裡。
殿裡不僅有皇帝,軒轅怡也在。
皇上一看畢炎赫來了,立馬高興地說道:“畢炎赫來了啊,來快請坐,陳姑娘也在啊。”
冉彤雲見皇帝點到自己,立馬上前行了個大禮。
皇帝急忙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沒事,以後就不用行禮了。”
冉彤雲聽到這裡十分得高興。
畢炎赫表情卻十分的淡定,說道:“不知皇上今日叫我來有什麼事情?”
皇帝瞬間猶豫了起來,然後和軒轅怡一個對視,軒轅怡搶先一步說道:“今天請你前來,我和父王想要親自向你表達謝意。”
皇帝也點了點頭,表示對軒轅怡的話的認可。
畢炎赫恭敬地說道:“就皇帝和公主,是一個臣子分內的事情,公主此話客氣了。
皇帝看著畢炎赫話裡話外都如此地客套,忍不住問道:“你還是沒有原諒我嗎?”
畢炎赫當然知道皇帝的話裡是什麼意思了,而是裝傻充愣道:“皇上在說什麼?微臣還是不明白。”
皇帝說道:“你記恨當年我聽信小人讒言,然後將你父母殺了。就在前幾天,你明明發現成王他們有所不對勁,特意前來稟告,沒想到我卻不相信你。”
畢炎赫沒有再說話,也沒有抬頭,而是自顧自地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起來。
皇帝看到這裡嘆了口氣,然後從高臺上走了下來,拿起了一個酒杯,往裡面倒滿酒,向畢炎赫鞠躬說道:“這杯是我敬你的,希望你能原諒我犯了這麼多的錯誤。”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驚到了,第一次見一個皇帝放下九五之尊的尊嚴向臣子賠罪。
畢炎赫此時內心十分地掙扎,回憶起皇帝小時候也像一個和藹的長輩一般親自教他騎馬射箭,想到這裡,畢炎赫瞬間就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