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賢忠，死哪去了？狗奴才！快、快給朕滾出來！”

“咳咳咳咳……”

躺在床上的永歲帝眼窩凹陷，面色青紫，渾身透著一股死氣。

拼盡全力喊著以往忠興耿耿太監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永歲帝氣急，咳了好幾下才緩過來。

“看來咱們陛下生龍活虎得很。”

聽到這諷刺的話，永歲帝來不及發怒，轉頭就看到了讓他渾身顫慄的魔鬼。

他想要縮在牆角，可破敗的身子連挪動的力氣都沒有。

“韓謹柔，你別過來……”

李璟靜怕到牙齒劇烈抖動，病態的臉盡是懼意。

韓謹柔笑笑，手裡攪動著漆黑的藥汁，也不管燙不燙，一股腦兒塞進了李璟靜的嘴裡。

“咳咳咳咳……”

李璟靜被嗆到，連咳了幾下，衣襟上多了幾處深色的痕跡，狼狽不堪。

韓謹柔慢悠悠地將藥碗放下，迎著李璟靜慘白的臉，笑道:“陛下病了，那狗奴才不知天高地厚打擾陛下養病，臣妾實在氣憤，便將他剁碎了餵狗，想必陛下不會生氣的。”

“對吧？”

聽出了韓謹柔話中暗含的警告，李璟靜哆嗦唇，忙不迭道:“皇后做的很好。”

本想讓榮賢忠找幫手，不想他如此沒用，折在了這個毒婦手裡，李璟靜此刻心慌意亂，怕韓謹柔一個不高興就讓他駕崩，只好硬著頭皮順著韓謹柔的話來。

韓謹柔帶著深意看了李璟靜一眼，直讓他渾身冒冷汗。

走出養心殿，韓謹柔換上了悲痛欲絕的表情，她抹了抹乾燥的眼角，任由底下太監宮女們交換眼神。

不出三日，京都私底下就會流傳永歲帝病入膏肓的訊息了。

回到宮中，韓謹柔冷厲的表情軟化，她輕手輕腳走去主院，邊走邊問:“阿荊還沒醒來？”

紫煙小聲答道:“還沒呢，昨晚柳小姐找蘇昭儀聊了一晚，怕是累著了，現在還沒起呢。”

幾年前在柳荊前往和親途中，韓謹柔無意間得知柳荊和親的訊息，就將柳荊擄走藏了起來。

外人只知德淑公主失蹤了，卻不知是被韓謹柔藏到了身邊。

聽到“蘇昭儀”三個字，韓謹柔不悅地皺起了眉，她冷哼:“她也就仗著自已討了阿荊的歡心，等阿荊膩了她，本宮倒要看看她要怎麼求本宮！”

紫煙覺得主子話裡的醋意都快溢位來了，但她可不敢調侃，只好安慰主子:“柳小姐對蘇昭儀只是一時興趣，等過了幾天柳小姐就會明白您的好了。”

韓謹柔不置可否。

蘇昭儀是李璟靜沒作死之前下江南帶回來的美人，出生市井，見聞頗多，說話風趣，因而討得柳荊喜歡，近來時常跑去蘇昭儀的宮殿閒聊。

“醒了？”

韓謹柔一走進內室，就見床上的蠶蛹動了動。

柳荊從被子中伸出頭，試探道:“我想回家。”

自從她被韓謹柔擄走，三年來就沒回過家，韓謹柔對她的佔有慾強到可怕，不允許她離開她寸步。

家人只知道她一切安好，不知道她到底身在何處。

韓謹柔眼中的柔和褪去，她摸了摸柳荊的頭，安撫道:“待在這不好嗎？”

柳荊避開韓謹柔的手，別過臉不看她，“我已經三年沒回家了。”她小心覷著韓謹柔的臉色，威脅道:“你再不讓我回家，我就……”

韓謹柔捻了捻指尖，微笑:“你就什麼？”

柳荊張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威脅的話。

韓謹柔好似早已知道柳荊的反應，她環住柳荊的腰身，貼著她的額頭，“你知道的，我有病。”

她毫不掩飾眼中的病態，逼得柳荊不得不直視她。

少女攥緊了被角，為難極了。

這幾年柳荊不是沒有嘗試跑出去，但往往跑到中途總是會被韓謹柔逮回去，次數多了她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像是被逼到絕境的兔子，柳荊發狠咬住了韓謹柔的面頰。

長相柔弱可欺的皇后不躲不避，反而低笑著揚起脖頸，似是讓柳荊咬得更順口。

柳荊想不到韓謹柔病到這種地步，怔忪著鬆了口。

韓謹柔順勢扣住了柳荊的手，一把將她壓到身下，病態地蹭蹭她的頸間，喃喃道:“阿荊，該我了……”

床被翻湧著，好似韓謹柔和柳荊二人，糾纏到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