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一點有用的資訊都沒有!你告訴我啊!告訴我啊!”
女人對著眼前的男人憤怒的喊道,男人陰沉著臉任由女人辱罵。
“我問你話呢!為什麼!整整十幾年!十幾年!我的孩子一點訊息都沒有啊!”
“你說話啊!為什麼!為什麼當初要瞞著我丟棄他!你告訴我!”
男人依舊沒有說話,女人見狀拿起書本朝他臉上扔去,男人沒有擋,書本結結實實拍在他的臉上發出響聲。
旁邊的僕人看著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喘,就連一向勸和的管家都不敢抬頭。
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發起怒來沒人能夠攔住,只有等她氣消了才會冷靜下來。
良久,女人癱坐在主位上,將幾米長的桌子上的東西摔爛後才逐漸冷靜下來。
這時,男人才敢弱弱開口道:“對不起,當時是我腦子一熱……”
女人白淨的手捂住額頭,她嘆了口氣,這十幾年的夢境的場景歷歷在目。
她看見男孩坐在雪地裡,身上破破爛爛,身形瘦弱,頭髮亂糟糟的。
而看見那張模糊的臉她的心就無比絞痛,痛到無法呼吸,她想要抱住男孩,卻只有冰冷的雪被擁入懷中。
無數個夢境,數不清的場景,碰不到的男孩,看不清的面貌。
每每從夢中驚醒,每每看到那瘦弱的身影在受凍捱餓,她就無比自責。
這十幾年裡她像是丟了魂一樣,無時無刻不想看清夢中模糊的臉,可想著想著眼睛就被淚水淹沒,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
良久,女人從座椅上站起,她的表情變得冰冷駭人,眼神中的最後一絲理性被淹沒。
“告訴我,你當時把他丟在哪裡了。”
她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就連氣場都變得如同墜入冰窟一般,男人搖了搖頭嘆息道:“我已經記不清了……”
女人冷笑一聲,空洞的眼神看向他,言語間充滿了殺意。
“三天內,想不出來你就可以死了。”
男人愣住了,隨後暴怒道:“你不要太過分!我可是你的丈夫!”
女人聽後,拿起桌上的檯燈朝他砸去,男人躲閃不及被砸倒在地上。
“你算什麼東西?我給你了很多次機會,結果呢?”
“說什麼找不到,我對他的愛讓你產生了嫉妒?”
“你這個畜生!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下的去手!你怎麼不去死!”
罵我後,女人抄起椅子朝他臉上砸去,男人血淋淋的暈了過去,女人朝一旁的管家招了招手,管家心跳加速,強裝鎮定走了過去。
“你當時和他是一起的吧?你記得嗎?”
女人的話就像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管家快速的點了點頭慌張的說道:“我記得我記得!”
聽後,女人看向暈過去的男人,眼神中的殺意更加濃郁,對他的憎恨到了極點。
過了一會,僕人強忍著噁心拖走了男人,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女人坐在沙發上紅色連衣裙上沾上幾點血漬,她的手裡握著一根項鍊,幾顆白色星星圍繞著銀色淚珠。
“說說吧?”
身後的管家深吸一口氣,隨後開口一一敘述細節。
半個小時後,女人很少平靜的聽完了,她閉上眼睛,片刻後說道:“就算把整個城市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到哪怕一絲線索!”
“是,我一定拼盡全力!”
若不是當年被男人脅迫他也不忍心丟棄男孩,在前途和良知中他選擇了前者,這是人生常態。
女人起身離開了寬敞的大廳,路過男孩小時候待過的房間走了進去。
屋內很乾淨,彷彿男孩就生活在裡面一樣,她身穿酒紅色連衣裙走了進去。
紅色高跟鞋的腳步聲迴盪在房間之中,房間裡什麼東西都沒有變,彷彿一切都在男孩出事前。
她坐在床邊,拿起床上的玩具握在手心裡,冰涼的觸感遠沒有她的心寒。
“對不起……媽媽沒有保護好你……不要怪媽媽……”
她相信自己的孩子一定還活著,可能是母子連心讓她感覺到男孩仍然活著。
但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一想到他會任人欺負就心疼不已,像是被刀紮了一般。
女人緩緩躺下,拿起床頭的男孩照片,照片裡的男孩被女人抱在懷裡,笑的治癒人心。
而女人則是滿懷愛意的看著男孩,身旁沒有其他人,只有她們兩個。
這一切看起來溫馨又治癒,女人閉上眼睛,蓋上男孩蓋過的被子,這讓她感覺男孩就在她懷裡。
深夜,鈴木從夢裡醒來,不知為何他感覺心裡很難受,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間。
看見林恬坐在客廳,他走到林恬面前靠在他的懷裡,林恬感覺到了他的異樣開口道:“怎麼了?”
“沒什麼……想媽媽了……”
“傻瓜,媽媽不是在這裡嘛……”
鈴木沒有說話,林恬也沒出聲,兩人就這樣心照不宣的貼在一起不做聲。
鈴木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一個身影,她向鈴木伸出手,鈴木看清她後並不認識她,但是感覺很熟悉。
“孩子,到媽媽這來~”
鈴木不自覺的向後退了退,女人見狀朝他跑來抱入懷中,鈴木突然驚醒。
“做噩夢了?”
“嗯……”林恬拍著他的後背溫柔的安慰他,
隔天,女人醒了過來,她又夢到了。
“為什麼……為什麼在夢裡也要離開媽媽……”
她在夢裡明明已經觸碰到了他,可他卻自己掙扎跑掉了,她的心裡空落落的。
她看了看時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後輕輕的關上房門走了出去,對房間裡的一切都很愛護。
她來到大廳,等候多時的管家遞上資料,遞上一杯紅茶紅說道:“這些是當時遺棄少爺地方的幾家福利院資料。”
“經過排查,當年收養了男嬰的福利院就只有這一家,不過已經關門了,變成了一處公墓。”
女人仔細看了一遍後,冷笑道:“呵,看來你們還真是費了心思啊,居然在那麼短時間裡把他遺棄在那種破地方……”
管家敏沒敢說話,他只是低著腦袋傾聽,女人冷笑過後,放下資料說道:“備車,一小時後出發。”
管家畢恭畢敬點了點頭,隨後去準備車隊, 女人回到自己的臥室。
看著鏡子像個瘋子一樣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隨後說道:“要是讓他看見了,不會認我的吧……”
隨後,自己開始了打扮,半小時後,她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
三十多的年紀身材依然完美,美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高挑的身材配上黑色服裝壓迫感十足。
“這才是我,真正的我……”
在沒有生下男孩前她的人生都是毫無意義的,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父母控制和不喜歡的人結婚生子,好不容易生下男孩,看著他那可愛充滿活力的樣子,她找到了活著的意義。
兩人感情迅速升溫,母子之間無時無刻不在一起,女人對男孩愛的無法自拔。
而看到這一幕的男人卻嫉妒的面目全非,趁著女人出差威逼利誘管家同流合汙把男孩遺棄。
得知資訊的她接近崩潰,在失去男孩的日子裡無比煎熬。
她恨,恨所有人,自己想要守護的人卻被最親的人遺棄。
恨自私醜惡的丈夫,更恨無所作為的父母!所有人都虧欠她。
現在的她掌握家族大權只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愛自己想愛的人,以及處理一切妨礙她的人。
對於男孩,她虧欠的太多太多,出門前,她光鮮亮麗的來到家族地下室,這是拷問用的。
男人被綁在十字架上,胸上血淋淋的,看見女人來,男人艱難的抬起頭。
“呵,留你這條命我還有用,不會讓你死的這麼快的……”
男人也清楚她知道一切,陰沉開口說道:“放棄吧,就算你找到了他,他也只會恨你……”
“呵,可笑,我的孩子,為什麼要恨我?”
“因為,我把他丟棄的時候,說了這麼一句話……”
“什麼話?”
“我說……這一切都是愛你的媽媽指使的!哈哈哈哈!他當時的表情有多絕望你知道嗎!像是被遺棄的狗一樣可憐啊!”
“他起初還不信,但是當我拿出偽造的錄音,你猜怎麼著?他自己就哭著求我不要丟掉他!我一腳把他踢翻就走了!”
“哦對了,他在福利院可是天天被人欺負,天天被人排擠……呃啊啊啊啊!”
女人雙眼佈滿血絲,手裡揮舞著小刀在男人身上割劃,她青筋暴起,眼神中充滿憤怒的殺意。
身後的管家看到這一幕閉上眼睛,女人被他的話徹底激怒,現在的她只有把他大卸八塊才能冷靜下來。
“畜生畜生畜生畜生畜生!!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畜生!!!!!!”
良久,男人的哀叫聲越來越小,最後男人低下頭猶如死狗一樣。
女人身上也變得髒兮兮的,她抬頭看著男人癲狂的笑出了聲,在這地下室更外的滲人。
“家主別擔心,少爺一定會原諒你的……”
“我的孩子會原諒我的,就算不原諒,我也會讓他慢慢消氣,想怎麼對待我都行只要他能原諒我,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
說罷,笑著出了地下室,不多時便穿著一襲紅色連衣裙上了車。
而另一邊,鈴木慌慌張張的從家裡跑出來,小短腿倒騰的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