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房佔地面積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只是更狹長，沿著兩邊搭建了風格一致的鋼結構房子，普遍兩層樓，偶爾有三樓，中間是一條筆直的街道。
整體就像建在室內的步行街。
可能因為白天的緣故，街上人不多。
葛大壯想到透明塑膠袋上寫的數字，在他們之前應該有二十五夥人進了這個廠房。考慮到有人進來又走了，那麼人還真是不多。
街道旁房子第一層是小小的鋪面，多數關著，開著的也只是開著，店主懶洋洋的，沒有招呼客人的打算。
嗯，看來想逛黑市，必須晚上來。
“咳咳~”一個乾瘦的男子靠過來，神秘兮兮，低聲道，“朋友，要噴子嗎？”
噴子，不就是槍嗎？
葛大壯愣了一下，大夏是嚴格禁槍國家，當街兜售槍支這麼囂張地嗎？
葛大壯果斷道：“不要。”
被拒絕後，乾瘦男子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掃了下四周，聲音壓得更低：“秘境物品要嗎？”
秘境物品是秘境中流出來的物品，有些具有非常神奇的功能，被定為國家戰略物資。不過嘛，核彈都有人敢賣，何況秘境物品。
葛大壯愣了一下，懷疑道：“你有秘境物品。”
乾瘦男子搖頭：“你看我像有的樣子嗎？”
“不像。”葛大壯打量乾瘦男子，“沒有你說個得兒。”
乾瘦男子道：“我雖然沒有，但我知道誰有啊，我要的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介紹費用。有興趣的話可以帶你看看，看看不收錢。”
葛大壯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
乾瘦男子這才悻悻離開。
郭大路低聲道：“他們是鬣狗，如果咱們跟他們走，會被帶到偏僻的地方，扒得連褲子都不剩。”
“嗯。”葛大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就算沒有郭大路提醒他也猜到了。
瑪德，這是把他們當肥羊了。
他們哪點像肥羊？
好氣哦。
所以他把今天剛抽到的黴運貼貼乾瘦男子身上了。
街邊店鋪裡。
鷹鉤鼻男子見乾瘦男子回來，急忙道：“老萬，怎麼樣？”
萬天風鬱悶道：“他們沒有上當，我有預感，他們挺有錢的，你盯著他們，等他們出去再下手。”
鷹鉤鼻男子：“好。”
黑市有黑市的規則，那離開黑市之後呢。
規則只能約束人，無法改變人。
“瑪德，好久沒有開張了，今天必須幹票大的。”萬天風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突然嗆到，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
萬天風差點把食道咳出來，好不容易緩過來，一張臉已經成了豬肝色。
鷹鉤鼻男子看了眼那杯水嘀咕：“也不是燙啊，難道這就是人倒黴起來喝水也能嗆到。”
“我這是名犯太歲嗎？”萬天風說著，肚子咕咕咕叫起來，他臉色劇變，連忙衝進衛生間。
他不知道，喝水嗆到只是一個開端。
幾分鐘。
衛生間裡傳出聲音：“老高，衛生間紙沒了。老高老高，你在嗎？”
老高不在。半分鐘前，他接了個電話，湊巧出去了。
萬天風望著褪下的內褲，看來只能犧牲它了。
咔~
萬天風突然聽到一聲輕響。
哪裡傳出的聲音？
咔！咔！
這次聲音更加清晰了。
萬天風反應過來：馬桶！
砰！
屁股底下的馬桶崩碎了，萬天風一屁股坐在鋒利的陶瓷堆裡不說，馬桶裡的汙穢倒灌出來。
那畫面……
萬天風悽慘地站起來，想用花灑清洗掉身上的汙穢。
“啊！！！”萬天風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誰特麼把熱水開到最熱啊，這是要燙毛嗎！
……
【來自萬天風的負面情緒，+321！】
【來自萬天風的負面情緒，+421！】
【來自萬天風的負面情緒，+521！】
【來自萬天風的負面情緒，+531！】
【來自……】
負面情緒一波接著一波，看來黴運貼沒有白費，且具有與降智貼類似的功能。
“你笑什麼？”王德發問。
“我笑了嗎？”
“笑了，還很猥瑣。”
“我是做了好事，感覺胸前的紅領巾更加紅了，發自內心的、滿足的笑容，怎麼可能猥瑣。”葛大壯說，“猥瑣的人看什麼都猥瑣。”
“到了。”郭大路望著門牌號，“就是這個鋪子。”
鋪子的門開著，一個留著八字鬍的小老頭，戴著眼鏡，手拿高倍放大鏡研究一對碎鑽耳釘。
察覺到有人，八字鬍老頭抬頭：“有什麼事嗎？”
“我找蘇老。”郭大路說。
“我就是。”蘇遷打量郭大路，“你是小郭。”
“對對。”郭大路點頭。
蘇遷瞥了眼郭大路身後的葛大壯和王德發，理所當然將三人歸類於低等級威脅。
“進來吧。”他說。領著三人進裡屋。
裡屋有張待客用實木茶桌和幾張椅子，椅子上坐著三個肥壯的大漢——與他們相比，葛大壯三人看上去確實人畜無害。
見蘇遷帶人進來，三個大漢也不招呼人，只是讓出茶桌邊的位置，坐到角落裡。
葛大壯目光一閃。
蘇遷道：“哪位是老闆？”
葛大壯上前。
“東西帶來了嗎？”
“帶來了。”
葛大壯開啟揹包，取出幾件首飾，放在一個鋪著絨布的盤子上。
“坐。”說完，蘇遷不再理會眾人，拿出放大鏡和聚光筆式手電筒，一顆顆鑽石看過去。
接近一個小時。
蘇遷放下手中工作：“東西沒問題，拿錢。”
聞言，一個肥壯大漢站起來，開啟櫃子裡的保險櫃，取出三沓鈔票，放葛大壯麵前。
葛大壯沒拿錢，而是看著八字鬍老頭。
蘇遷喝著茶，老神在在。
郭大路憤怒道：“蘇老，說好五萬，怎麼變三萬！”
“五萬是那時的價錢，現在是三萬。”蘇遷說，“此一時彼一時。兩萬是學費，告訴你們什麼叫人心險惡。”
“東西我們不賣了。”郭大路試圖拿回珠寶。
一個肥壯大漢擋在郭大路前面，兩個攔住葛大壯和王德發的退路。
配合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三萬就三萬吧。”葛大壯將三沓鈔票放進揹包，站起來拉了把郭大路，“咱們走吧。”
直到三人離開店鋪，蘇遷才抬起眼皮子，
冷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