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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虞清歡三人引來的一場危機雖然化解,花府的客人也已逃離,但卻讓沈洛羽和花芊夢的目光聚集到虞清歡三人身上。

沈洛羽命令道:“來人,把他們三人拿下。”

“且慢”

“且慢”

沈洛軒和沈洛雪幾乎是同時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一人摘下面罩,一人摘下面具,兩張絕世容顏露出。

沈洛羽抬手,眾人退下。

沈洛羽面露不善,但還是冷笑著問道:“七妹,御王,你們倆來花府有何貴幹吶?”

沈洛軒也不打啞迷繞圈子,開門見山道:“本王此來只為求一瓶白玉續命丹,僅此而已。至於什麼條件,你可以隨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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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羽面色古怪道:“五弟,你是不是問錯人了?白玉續命丹不在我手上啊?”

在場眾人都知花家聽從沈洛羽的命令,誓死為沈洛羽效忠,雖然白玉續命丹不在沈洛羽的手上,但他若下令,花家又怎會不給?

沈洛軒輕笑一聲,“三哥,本王記得三哥沒有封王吧?只是三哥曾經跟著父皇南征北討,戰功累累,父皇也曾跟三哥說過封王,可為什麼三哥要拒絕呢?”

沈洛軒一句話提到了沈洛羽的傷心往事。

想當年,沈洛羽跟著沈容川東蕩西馳,九死一生,沈容川曾說,沈洛羽勞苦功高,又戰功赫赫,比他哥哥沈洛楓和那已經死去的二哥沈洛懿要強數倍。沈洛羽才是天之驕子,天定的帝王。

沈容川本是要將帝王之位傳給他,可哪知祖宗的什麼狗屁規矩,立嫡不立庶,立長不立幼,所以才讓沈洛楓做了皇帝。

而他那倒黴的二哥沈洛懿因為造反,兵敗安州,而被沈洛楓帶兵伏誅。

沈洛羽依舊冷靜,神情鎮定自若,“五弟到底想說什麼?我可是一句都聽不懂啊。”

沈洛軒看了一眼周圍,沈洛羽會意,兩人移步到屋內詳談,其餘人等在屋外庭院。

可沈洛雪和虞清歡卻都不是粗心之人,兩人能密談,就絕不可能是小事。

沈洛雪和虞清歡對看一眼,就知彼此心思。

兩人似計劃好一般,在眾人對他倆放鬆警惕時,兩人同時使用“踏雪無痕”,移形換影間,在場所有人都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就連花芊夢也只能幹瞪著眼看著虞清歡和沈洛雪飛身到屋頂,掀開屋頂磚瓦,偷偷窺伺。

屋內,冉冉檀香,矮几前,沈洛軒和沈洛羽對坐。

只聽沈洛軒說道:“三哥,我知你拒絕被父皇封王是因為你還想留在京畿,因為你堅信,以你的資質,你遲早能坐上那把龍椅。只是如今新帝登基,只有五年,在內根基不穩,權臣當政,其次他既無戰功,也無實權,朝堂之事,皆是太后當政。三哥,你雖在朝中有人支援,但成大事者得集結人力,財力,物力三者缺一不可。如今玉督主將手中的飛燕軍全給了你,而你自身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現在就差財力了。所以,你若是能將白玉續命丹給我,日後不管三哥何時缺錢,派人到御王府說一聲,不論多少,我都派人雙手奉上。如何?”

沈洛羽知道,財大氣粗,腰纏萬貫的江家效忠沈洛軒,所以他有的是錢。但是,一點錢財哪夠啊?沈洛羽要的不僅是錢,還有那能掌管五十萬大軍的虎符。

沈洛羽心裡打起算盤,討價還價道:“五弟說笑了,我貴為皇子,這錢財還是不缺的。五弟,父皇駕崩前,曾將一半虎符交給了顧家,至於另一半,若我沒記錯,好像是在你身上吧?”

虎符何其珍貴?它象徵著一個威名遠播的將軍或是一個戰功彪炳的“戰神”身份,也代表著真正的權利。

沈洛軒知他心思,但他依舊面不改色的從袖中拿出一個金黃色的虎符放到桌上,虎符昂首、塌腰、垂尾,作欲走勢,背面有一凹槽。這虎符由左右兩半合成。但沈洛軒手中只有一半。

沈洛羽看著沈洛軒這麼爽快的拿出虎符,便也拿出了誠意,從袖中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玉瓶放在桌上。

他一邊將小玉瓶推到沈洛軒面前,一邊解釋道:“既然你這麼爽快,那我也拿出了誠意。玉瓶裡有十粒白玉續命丹,每顆能續命一年,拿去吧。”

十顆白玉續命丹能續沈洛璟十年性命,十年也足夠想方設法讓沈洛璟好起來了。

沈洛璟目前危在旦夕,沈洛軒知道,虞清歡沒有時間耗費了,於是,沈洛軒也不想浪費時間,便將白玉瓶拿著,轉身離去。

沈洛軒出門後,只見眾人都還在庭院裡等著,一切如初,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而沈洛雪和虞清歡也端坐在庭院的石凳上。

待虞清歡三人出了花府大門後,花芊夢才對著沈洛羽說道:“殿下,方才,七殿下和那女子上房偷聽了。”

沈洛羽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了句,“無妨!”

語畢,沈洛羽緊緊握著手上的虎符,帶著他的人離去。

隨著時間推移,秋季過半,天氣越發寒冷。

荒村鄉野路上,虞清歡三人策馬飛馳,馬不停蹄的向繁州而去。

到了繁州後,沈洛雪,虞清歡和沈洛軒分道揚鑣,而虞清歡和沈洛軒回到江家,來到陌風的房中時,只見虞澤宇趴在陌風的床榻邊睡著了。

沈洛雪脫下身上的斗篷披在虞澤宇身上後,才將玉瓶拿出,倒出瓶中藥快速給陌風服下。

陌風吃下白玉續命丹後,臉上的氣色才漸漸恢復正常,那急促的喘息也變得平穩。

沈洛雪手中內力凝聚,為陌風檢查一番身體後,才發現他的毒被壓了下去,目前身體大好,要不了多久就能醒來。

見陌風身體全好,虞清歡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才平靜下來。

“姐姐,你回來了……”

虞清歡應聲看去,只見虞澤宇揉著眼一副似醒未醒的樣子,迷迷糊糊的說道。

虞清歡伸手溫柔的撫摸著虞澤宇的小腦袋,笑著輕聲細語道:“小宇可真棒,這段時間我不在,你卻能把生病的千觴哥哥照顧的這麼好,真是辛苦了。小宇,你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等會開飯時我叫你。”

虞澤宇在虞清歡不在的這段時間,確實是天天守在陌風身側,給他喂水喂藥,從不讓旁人接手,就連晚上入睡,虞澤宇都是在地上打著地鋪守著他。所以,他累成這樣,也屬正常,如今虞清歡回來,他就輕鬆了許多。

虞澤宇聽話的離開了房間,在江家下人的指引下,來到自己的房間入睡,這一睡,一覺睡到了天黑。

大虞三十年,春色方盈野。枝枝綻翠英。依稀暎村塢。爛熳開山城。

春意盎然,春雪化作潺潺流水匯成小溪直入江河。

這一日陽光明媚,惠風和暢。

暖氣潛催次第春,梅花已謝杏花新。

山野鄉下,一身著青色布衣的絕色少年與兩位年輕男子站在一塊郊外小徑上。

這少年便是陌風,也是寒朝六皇子——沈洛璟。

他在虞國為質已有七年,今年他正滿十五歲,卻出落的如出水芙蓉,精緻無比。

他身長體瘦,儀態萬方,唇薄而紅豔,膚白如凝脂。特別是那雙眼,神色有光,嫵媚動人。

他的美使面前的兩位青年都為之心動,這兩位青年都是他的哥哥,一位是寒朝二皇子沈洛懿,另一位是寒朝三皇子沈洛羽。

沈洛羽和沈洛懿兩人是一母同胞,所以兩人兄弟情深。

沈洛羽來此只是為了來控制一枚棋子,而沈洛懿不同,他單純的是因沈洛璟的美色而來。

沈洛羽威脅著沈洛璟,“你母親還在宮裡,她只是個不受寵的妃子,你若不乖乖聽話,我就親自送你母親下地獄。”

當年,彩蝶為了保下陌風的性命,苦苦哀求幸帝。幸帝看在彩蝶有幾分像自己摯愛之人的份上饒過陌風一命,八年來,陌風和彩蝶在宮裡每日都活的心驚膽戰,如履薄冰,但彩蝶為了護他,每日都替他承擔了宮中婢子太監對他們母子的辱罵,雖然在宮中過得艱辛,可彩蝶卻依舊把自己認為最好的給了他。

這八年,陌風和彩蝶相互依靠取暖,若不是有彩蝶在,他這一生從一出生就沒了。

所以,彩蝶是他活下去的希望,他也是因為他去虞國前,臨走時彩蝶對他說的那句“日後不管你遇到什麼困難,娘都希望你能勇敢的活下去。只有你活著,娘才能過得安好。”

因為這句話,他才能苦苦堅持到現在。

十五歲的陌風還太弱小,他無力自保,也無法反抗,但是,為了他的娘,他想活下去。

於是,他答應了沈洛羽,要乖乖聽他的話,可沈洛羽並不放心他的口說無憑,於是便給他吃下了腐骨噬心,還大方的給了他十年的白玉續命丹。

沈洛羽對他放心後才離開,但沈洛懿卻被他的美色勾引的心癢難耐。

那一日,沈洛懿不顧他的拼死反抗,將他強行壓倒在地。

陌風大聲叫喊“救命”,絕望之時,都流下了眼淚,聲音都變得沙啞。

就在他以為他要被沈洛懿給折辱了時,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孩上前就是飛身一腳,將沈洛懿踹翻在地。

沈洛璟立馬從地上爬起,將一身凌亂的衣服整理好,特別是胸前,那發育好後的那對女性才有的柔軟,更是用衣服遮的密密層層。

可當陌風轉身看到女孩的第一眼時,卻被這女孩渾然天成的美所打動。

這時候女孩雖美的沒有那麼驚心動魄,但女孩的義舉卻也能足夠溫暖陌風一生。

面前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讓陌風相信一見傾心,再見鍾情了。

沈洛懿滿臉狼狽的從地上爬起,看到面前這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時,他心中怒氣橫生,破口大罵道:“臭丫頭,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來壞我好事……呀……”

沈洛懿話還未完,虞清歡清脆乾淨的一耳光打在沈洛懿臉上,沈洛懿被打的唾沫橫飛,臉上瞬間就紅了大半。

沈洛懿是和沈洛羽偷偷來到虞國的,並沒帶多少人手。而現在,他來此處做些不雅之事,就更不方便攜帶人手了,便讓眾人都跟著沈洛羽,可沈洛羽已經離去了,剩他一人在此,肯定是打不過這個武功高強的臭丫頭的。

於是,今日想強行和陌風共赴雲雨的想法便只能就此作罷。

沈洛懿惡狠狠的瞪著虞清歡,惡言惡語警告道:“臭丫頭,你給我等著,這個仇,我遲早有一天會找你算。”

沈洛懿說著,便倉皇逃出此地。

時間一晃,便入了盛夏。

大虞三十二年,虞清歡十五歲。

出落的花容月貌,冰肌玉骨。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瓌姿豔逸,儀靜體閒。

而這是陌風在虞清歡的手下做下屬的第三年。

床榻上,放著輕薄的綾羅錦緞,陌風躺在榻上,還似往常一般,輕閉雙眼,一動不動。

只因趴在他身上的是虞清歡。

虞清歡親吻他的紅唇,又將頭趴在他肩上,吸吮陌風身上那股淡淡的幽蘭香氣。

虞清歡輕輕咬了咬陌風的耳垂,在他耳邊笑著,漫不經心道:“陌風,你知道嗎?我和那些人一樣,也貪圖你的美色……”

陌風雖在心裡應道:凡人之軀,無人能免七情六慾,無人能逃貪嗔痴怨,無人能戒財色名利。

可哽咽了半天,卻回答出來卻是,“汝憐我色,我愛汝心。”

虞清歡聽後,笑意加深,“你愛我的心?”虞清歡只覺滑稽,出生帝王家的兒女,哪有什麼心?

就算有心,也早就在這明爭暗鬥的修羅場裡被折磨的千瘡百孔,最後碎成一地。

虞清歡輕笑一聲,“什麼心?真心還是憐憫心?”

陌風深吸一口氣,緩慢吐出,他大著膽子說道:“不敢奢求真心,只求憐愛。讓我不受人欺辱,讓我有力自保,如此便足夠了。”

“吱呀—!”

風和日麗的晴天無緣無故就颳起了大風,將碧紗窗吹得沙沙作響。

天上落下一陣大雪,初雪降臨,銀裝素裹,覆蓋了整個繁州,到了夜晚,雪飄如飛絮,萬木凍欲折。

房間裡燭火通明,虞清歡拿著剛擰乾的熱帕子一邊給躺在榻上的陌風擦拭身體,一邊說道:“千觴,快點醒過來吧。我想你了!”

虞清歡話音剛落,只覺一隻修長的玉手掐住了虞清歡的脖頸。

待這隻手的主人看到虞清歡的那一刻,心裡突然被驚嚇住了,一顆心似墜落碎掉一般忽然失神,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他急忙鬆開手,剛準備從榻上起身下跪請罪時,虞清歡卻阻止了他,還將他按在榻上。

陌風卻慌忙解釋,嚇得說話都前言不搭後語,“浮生,清歡,不,主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是你,我不知道……”

陌風那急於解釋又結結巴巴的樣子讓虞清歡見了,只覺他不做自己貼身侍衛的這五年,真是越變越可愛了。不過,五年了,這當侍衛時,過於警惕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

虞清歡輕嘆,“我沒怪你,躺著吧。”

陌風雙眼下垂,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但他心裡卻滿是自責,差點就誤傷了自己心愛的人。

陌風乖乖聽著虞清歡的話,重新躺在榻上。虞清歡將帕子漿洗後,又繼續給他擦著身體。

這可讓陌風受寵若驚,自己才是她的奴,怎麼能讓主子伺候自己呢?

陌風想著就要起身,他勉力從床榻上爬起,拒絕道:“主子……”

陌風話還未完,虞清歡打斷道:“叫我浮生!”

陌風改正過來,說話磕磕巴巴道:“浮、浮生,別髒了你的手,我可以自己擦的。”

虞清歡沒跟他廢話,只命令道:“躺好!”

陌風聽著虞清歡是用命令的語氣,也不敢再說話了。只能木訥僵硬的配合著虞清歡。

虞清歡語氣平靜說道:“你中了腐骨噬心之毒,雖不知你怎麼中的,但我給你尋來了白玉續命丹,有十顆。這丹藥功效你知道,每年毒發時吃一顆可續命。雖不能徹底根治,但這十年,我總能找到法子替你解了這毒。”

一番話讓陌風感恩戴德,心裡熾熱無比。他從未想過虞清歡會這麼在乎他一個下屬的命,他也不曾想過虞清歡會替他尋白玉續命丹。

陌風是喜歡他,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樣的單相思也只能是陌風一個人的事。他想為虞清歡默默付出,但不奢求回報。

若真要說回報,一輩子待在她身邊,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

他喜歡虞清歡沒錯,錯就錯在身體的畸形和自己的身份。

愛虞清歡至深,就會卑微到塵埃。

但是,虞清歡曾是救贖他的光,彩蝶沒死前,他為彩蝶而活,死後,他為守護虞清歡而活。

人活一世,生而迷茫,特別是像陌風這樣的,生而卑微,半生坎坷,愛而不得,求而不能,他的一生裡皆是黑暗,但彩蝶和虞清歡是光,光芒之耀眼,驅散了所有黑暗。

從此,也就成了陌風活下去的念頭。

虞清歡將陌風翻了個身,讓他趴在暖和的錦被裡後,給他擦拭後背。

虞清歡笑道:“陌風,我去替你尋解藥時,是小宇一直在照顧你,給你喂水喂藥,從不假手他人,他怕別人害你,半夜睡覺都在你房裡打地鋪守著你。只是他年紀尚小,從小又沒伺候過人,所以呀,這些天他都沒給你擦過身子,勤換衣物。”虞清歡一臉嫌棄道:“你自己聞聞,都發臭了。”

陌風輕聲道:“那我等會,去洗洗。”

陌風不善言辭,雖表面不說,可心裡對虞澤宇也是無比感激,只覺得這五年沒有白對他好。

陌風抿了抿唇,心裡躊躇了好一會,才解釋道:“清歡,對不起。這腐骨噬心在我十五歲時就有了,那時我娘還沒去世,而我也在虞國做質子,日子過得艱難。大虞三十年,沈洛懿和沈洛羽來虞國找到了我,他們拿我娘威脅我,還要我日後給他們辦件事,怕我食言,才逼我吃了腐骨噬心。沈洛羽還大大方方給了我十顆白玉續命丹。在那件事沒辦成之前,沈洛羽不會讓我死。後來事情辦完了,他們又找我去殺你,但我卻跟他們說,我娘已死,他們與我再無關係。而我娘死是自殺,她也是因為擔心我再受他們威脅所以才自盡的。”

陌風說著,雙眸下垂,一滴淚從他眼角劃過,訴說著他心裡的悲痛。

虞清歡抬手輕輕撫摸著千殤光滑細膩的後背,問道:“那照你這麼說,沈洛羽是知道我還活著了。而他們讓你做的,就是讓你背叛我殺了我的父王和給虞國士兵下毒是嗎?”

陌風默默點了點頭,他長嘆一口氣,“清歡,我背叛了你,可我知你平生最討厭背叛你的人。清歡,你雖不殺我,但你打我吧,像在公主府那樣,拿鞭子抽我,這樣也能讓你消消氣。”

虞清歡輕笑,“人死不能復生,我看開這點後,這氣早消了。”虞清歡正經道:“千觴,你想不想知道,當年你是怎麼來的虞國?”

不待陌風回答,虞清歡自顧自說道:“當年,寒虞開戰,寒國戰敗,為了求和,便主動說要送一位質子到虞國。其實你的父皇並沒想過要把你送來,他想送的是未來儲君,也就是你的大哥沈洛楓。可後來有一位叫狐磊的大臣,以使臣的身份來到虞國,他向父皇故意吹噓了你的才華和謀略。當然,我父皇也不是傻子,肯定知道一個八歲孩童哪有狐磊說的那麼完美,可我父皇心裡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在狐磊說完後,父皇果斷點名道姓選擇你來虞國,但是,父皇知道寒國儲君沈洛楓是個胸無大志,心無城府之人,讓他上位後,虞國定將被他攪的烏煙瘴氣,民不聊生。到那時再告訴你真相,放你回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十七年,陌風心裡一直有解不開的心結,當年整個寒國皇宮都知道,要被送去虞國的是沈洛楓,可為什麼在一夕之間就變成了自己去虞國做質子?

陌風想不通,於是唯一可以解釋的通的,便是沈容川討厭自己,所以才會被他拋棄。

可現在聽虞清歡解釋才明白,自己不僅僅是沈容川的棄子,原來自己也是被人陷害之人。

大虞十三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魏韜被沈容川下旨滿門抄斬,身居皇后之位的魏翎被廢除後位。魏翎身為魏韜的女兒自然也逃不過一死,於是她讓她身邊的婢子穿著她的衣服,用三尺白綾結束了自己的性命,還用一把大火偽造成她畏罪自殺的假象,而她自己卻躲進了冷宮。

大虞二十年,太子沈洛楓因巫蠱之禍背上殺君弒父的罪名,沈容川怒從心中,一心要處斬沈洛楓,十歲的沈洛楓年幼,他不知該如何化解死局,後來是唐峰將沈洛楓帶到冷宮,沈洛楓在冷宮拜魏翎為母,魏翎才幫她解了這巫蠱之禍。

所以從那時起,魏翎和沈洛楓一體同心,她想憑藉沈洛楓重獲大寶,母憑子貴。所以她不會讓沈洛楓來虞國做質子。

而狐磊曾是魏韜所提拔的人,所以是魏翎讓狐磊來虞國,演了這出毛遂自薦。

想到這,陌風心裡雖有怨氣,但他沒有呈現出來,他不願意讓虞清歡看到他兇狠的一面。

陌風問道:“浮生,我不明白,沈洛楓是幸帝最為寵愛的兒子,為什麼要把他送來做質子?”

“時勢造英雄,盛世產庸吏。自古一個有能力的君王都不是出於盛世,而是要在亂世的動盪中成長,將千萬人的屍骨作為鋪成的路,將至親之人作為磨刀石,踩著他們一步步往上攀爬。皇位之下,鮮血成河,骸骨成山,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也是每一個成功的皇帝都將要經歷的。只可惜啊,沈洛楓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但,沈洛羽和沈洛軒不一定。”

虞清歡看了一眼陌風,笑道:“若你還在寒國做皇子,也不一定。”

現在的陌風已經淡泊名利了,他對權利皇位之爭沒什麼興趣,他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想能一直待在虞清歡身邊,默默守著他,愛著他就夠了。

陌風微微笑道:“浮生,你抬舉我了,我沒那麼大本事。而且,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要,只想一直追隨你就好了。”

虞清歡將手中帕子隨手扔進水盆裡後,才將陌風后背的衣服給他整理好。

虞清歡笑道:“既然如此,那你還不快去洗漱好了後,來伺候我。我這可不養閒人,若你沒用,我可就丟下你咯。”

陌風聽後,立馬從床榻上翻身坐起,將衣服穿好後,才下床,端著水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