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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州之戰

床榻上,沈洛軒將虞清歡欺身而下。

沈洛軒柔軟的掌心有些貪婪的摩挲著虞清歡的臉,他有些委屈的說道:“清歡,我就知道你不是個狠心之人,你既願意和我交易,那等會我若打不過,你可一定要來幫我,就如你當年那般,好不好?”

虞清歡當然知道,當年指什麼。

他指的是那場“繁州之戰”。

世人都以為“繁州之戰”沈洛軒以寡敵眾,將匈奴趕出了繁州,可沒人知道,那場仗他從未贏過。

虞清歡和沈洛雪都是天生的根骨奇佳,再加上兩人從出生起體內就莫名其妙的有十年內力作為基礎。虞清歡兩歲習武,沈洛雪也是兩歲。

兩歲習武的虞清歡八歲時,武功便小有成就,十歲時就練到了八品,十二歲進階九品,武功在他們這年輕一輩中,除了天資聰穎的沈洛雪能與她媲美外,再無他人。

大虞三十年,彼時虞清歡十三歲,她的父皇正要過四十八歲的大壽。

宮裡舉辦的壽宴總是千篇一律的唱歌跳舞,毫無新意。虞清歡聽說民間過生日,可以用打鐵花,滾燈的形式來慶祝。

虞清歡本就是虞笙最寵愛的公主,只要她開口,虞笙都會讓她稱心如意。

虞清歡在虞笙生日的前四個月,一人出了皇宮,以平民百姓的身份去民間學習打鐵花,滾燈。當然,虞清歡武功雖高,但畢竟年齡尚小,虞笙也是派了二十名武功都在八品或八品之上的影衛在暗地保護虞清歡的安全。

待滾燈和打鐵花學有所成時,虞清歡才快馬加鞭朝宮中趕去。但中途路過繁州時,他看見渾身是傷的沈洛軒撐著疲倦不堪的身體,一人一馬和匈奴大戰。

城樓下的屍體堆積如山,城樓上的匈奴兵卻還在嘲笑著沈洛軒的不自量力。

虞清歡雖和寒朝人敵對,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她還是懂得。若真讓匈奴搶奪了繁州,就會讓匈奴人變得越發有恃無恐。

所以,要在他們膨脹之前,就先將其想佔奪十二州的妄想徹底打滅。

虞清歡沒做多想,就飛身向前,與匈奴展開大戰。暗地保護她的影衛也隨她一起浴血奮戰,英勇殺敵。

這一站虞清歡不費吹灰之力收復繁州,擊退匈奴,但卻成就了沈洛軒的一戰成名。

後來,沈洛軒因重傷昏迷不醒,虞清歡見他還有一口氣,便將他帶著離去,找了一間無人居住的茅屋,盡心盡力照顧了他兩個多月,直到他傷勢痊癒,虞清歡才帶著影衛,策馬離去。

思緒回籠時,虞清歡發現沈洛軒不知何時,一本正經的端坐在榻邊。

子時過半,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一陣陰風襲來,桌上的蠟燭將熄未熄。

沈洛軒從榻上起身,他手執長劍,走到床榻外面。一揮衣袖,床簾合的嚴嚴實實,將虞清歡籠罩在床榻裡。

天空一聲巨響,電閃雷鳴間,跳出一個身穿蓑衣的大漢,大漢身長體寬,長的凶神惡煞。只見他手握長刀,面露兇光,朝著沈洛軒就是一刀劈下。

沈洛軒心知肚明,這是為了賞金來殺他的殺手,只是這殺手武功低下,若是來殺他,與自尋死路有什麼區別?

沈洛軒沒將大漢放在心上,只一掌就讓他斃命。大漢一死,接連而上的是更多要錢不要命的殺手,這其中就有蕭栩和花昊。

蕭栩和花昊武功都在八品,可謂不分上下。他們雖都支援沈洛羽,但心卻不在一處,常常因為意見不合,而發生爭執。

現在因為是聽著沈洛羽的命令一同除掉沈洛軒,所以才能先將個人恩怨暫放一邊。

躺在榻上的虞清歡透過床簾,觀察著諸位殺手和沈洛軒的這一戰。

只見沈洛軒施展輕功,一躍而起,他眼神一沉,有些殺手只覺周遭空氣變得寒冷無比,讓人誤以為自己置身冰天雪地,可有一些殺手卻覺得酷熱難耐,彷彿自己在死氣沉沉的沙漠,炎熱無比。

躺在榻上看戲的虞清歡分析道:“姜家的炎雪劍法?”虞清歡輕笑一聲,“呵,有意思!”

炎雪劍法也是天下第一的武功秘籍,這劍法一出,要麼讓人覺得寒冷,要麼覺得炎熱。

有道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這套劍法的要領不僅是快,而且要劍隨意動,意隨心動,氣貫劍身,揮劍如虹。

沈洛軒以一敵百,在刀光劍影中來去自如,他身形飄逸,劍法也是練得爐火純青,疾如旋踵,快的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出劍的。

沈洛軒出的每一劍都有著山崩地裂的劍氣,使屋子坍塌,房中萬物除了床榻和這間屋子外皆成齏粉。只因劍氣過於強大,劍身又快如疾風,眾人每接一劍,只覺劍氣凌厲,有一種要將人凍成寒冰或者被烈火吞噬的感覺。

因此在場眾人接不住他的劍,只能四處躲避,再加上內力的壓制,眾人和他沒過幾招,便都敗下陣來。

沈洛軒從不是心慈手軟的人,面對要殺他的人,他都是趕盡殺絕,但這其中,虞清歡除外。

所以這次又是遍地的屍體,血流成河。

人都死絕後,便只剩下花昊和蕭栩。

花昊蕭栩兩人聯手出擊,他們知道沈洛軒不好對付,便商量著花昊攻上,蕭栩攻下。

花家除了醫術外,還有一套祖傳的落櫻掌在天下武功秘籍裡排名第二。

落櫻掌被打出時,狂風四起,空氣中瀰漫著花瓣的香氣,一掌打出,仿若雷霆爆發,蟄龍咆哮,震碎了蒼穹。

蕭栩祖上傳下的武功也是江湖上排第二的武功秘籍——烈火拳。出拳時,手中內力幻化烈火,一拳下去,守時穩如磐石,攻時重如泰山,動時快如鬼魅,打時如風如影。

這套拳法被蕭栩用的得心應手,兩人拼盡全力,才與沈洛軒鬥了個兩敗俱傷。

但只有榻上細心觀察的虞清歡才知道,沈洛軒沒出全力,對付花昊蕭栩,沈洛軒連七成的功力都沒用到。

他知道沈洛軒是故意的,他想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來博得虞清歡的同情。

沈洛軒在旁人眼裡是高高在上的御王,可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此生只想做虞清歡的夫君,為此,他可以放棄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名利。

花昊蕭栩見沈洛軒受傷,便想著兩人合力一鼓作氣將沈洛軒給殺了,這樣,不僅給沈洛羽除了心腹大患,幫他奪得虎符,自己也能拿著他的人頭早早回去交差。

兩人這樣想著,便一擁而上,一人出掌一人出拳,兩股致命的內力直逼沈洛軒。

就在這內力要打在沈洛軒身上時,只見瞬間天地變色,狂風大作,一股毀天滅地的內力從沈洛軒身後打出,這股內力不僅將花昊蕭栩的內力化解,還直擊花昊蕭栩身上令他們避無可避。

他們硬生生接了這一掌後,兩人被打翻在地,還吐出一大口鮮血,兩人只覺五臟六腑好似翻攪在一起,痛楚徹骨。

但慶幸的是,還好兩人內力深厚,不然這一掌挨在身上,可就真會長眠於世了。

兩人再抬頭看時,沈洛軒已經不見,空蕩的房中除了他倆便只剩一堆慘死的屍體。

漆黑的夜空中,虞清歡將沈洛軒打橫抱在身上,施展輕功踏雪無痕,在空中移形換影。

沈洛軒被虞清歡點了穴道,所以動彈不得。他笑的邪魅,冰冷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道:“清歡,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會見死不救。”

虞清歡一臉無語,“你還真是個喪心病狂的傢伙,為達目的,竟能犧牲自己。”

沈洛軒笑的一臉無賴,“多謝誇獎,我天性涼薄,傷害自己是常事。但若目的能達到,那傷害自己也值得。”

虞清歡一臉嫌棄,“嘖嘖嘖,像你這樣的人太可怕了。既不適合做朋友,也不適合當愛人……”虞清歡嘆氣,“你啊,我日後可得遠離了,免得把你逼急了,連我都殺。”

虞清歡一句不經意的玩笑,卻讓沈洛軒心頭一震。莫名的酸楚湧上心頭,特別是那句“像你這樣的人太可怕了。既不適合做朋友,也不適合當愛人,你啊,我日後可得遠離了,免得你逼急了,連我都殺。”簡直是字字誅心。

沈洛軒想解釋,想告訴虞清歡,自己不會殺他,無論虞清歡如何對他,他都不會傷害虞清歡。只因虞清歡在他心裡住了十年,只因虞清歡不愛他,他才不去打擾,但他對虞清歡的愛天地可鑑,虞清歡已勝過他的命,一個沈洛軒視如生命的人,他又怎會捨得去害她殺她呢?

只可惜常年久經沙場的沈洛軒對情愛的解釋不知如何宣之於口,而令沈洛軒更害怕的是,他怕一解釋,虞清歡會更加討厭他?嫌他厚顏無恥?

他接受不了虞清歡的嫌棄與討厭,只是因為他太在乎,所以,沈洛軒決定不去解釋,獨自傷心。

因此,他雙目有一瞬的失神,如滿天繁星黯然失色,鳳目裡是說不盡的憂傷。

虞清歡察覺到沈洛軒的不對勁,關切道:“這是怎麼了?”虞清歡話鋒一轉,調侃道:“一個大男人還多愁善感呢?”

一句話讓沈洛軒輕聲嘆息,嘆出滿心無奈,他輕閉雙眼,不再言語,虞清歡見此,也就沒再作聲。

回到竹屋,已是寅時。

陌風手拿斗篷,還在屋子門口靜靜等待,見虞清歡順利回家,心中喜出望外。

看到虞清歡將沈洛軒放到地面站穩,解開他穴道後,陌風才立馬上前,給虞清歡披上厚實的斗篷,以免她著涼。

虞清歡關心道:“小宇呢?”

陌風應道:“已經熟睡了”

虞清歡微微點頭,沈洛軒跟著虞清歡陌風進了竹屋,屋裡簡陋素雅,但還好,屋子能遮風避雨,遮陽擋雪。

虞清歡帶沈洛軒去了屋裡空著的一間客房,客房不大,房中只有一套桌椅,一個衣櫃和一張床榻。桌上有蠟燭和一壺燒好的茶水,還有五個瓷杯,榻上都是些厚實的被褥,棉被。

虞清歡看了一眼這一貧如洗的房間,解釋道:“舍下清貧,只能委屈你在這住一晚了。當然,你若嫌棄,就自己出去找客棧住吧。”

虞清歡語畢,都不等沈洛軒說話,便轉身離去。

沈洛軒還算是個較為節儉的人,當初從軍時,日子可比這裡艱苦多了,但他依舊挺了過來。所以什麼環境他也都能適應習慣。

只是,他可以習慣忍受這貧窮的生活,但虞清歡怎麼能也過這種窮人的生活?她曾經可是不可一世的公主,這種生活她是怎麼能忍受五年的?

這五年,她應該吃了不少苦吧?

沈洛軒看著屋裡的陳設,心如刀割,他心疼虞清歡現在所過的日子。

虞清歡回房時,只見陌風等在房間門口。看到虞清歡,迎了上去。

陌風解釋道:“浮生,從魑魅鎮回來時,見著一人,小宇順手將她救了。她太聒噪,小宇將她綁了鎖進柴房。”

虞清歡隨口一問,“救的誰?”

“江家二小姐。”

虞清歡輕嘆,“走,去看看吧。”

陌風微微點頭,“好。”

一進柴房只見江柳兒衣冠不整,紮好的頭髮亂成一團雞窩。她雙手雙腳被粗繩綁著,嘴裡還被塞著一個饅頭,她雖坐在草蓆上,但面容憔悴,眼角泛紅,明顯就是哭過了。

虞清歡吩咐道:“千觴,給她鬆綁。”

陌風走到江柳兒面前,給她解下了手腳上的繩子。這近距離的接觸,讓江柳兒將陌風的面貌看的更加仔細。

這張臉白皙俊俏,五官精緻的好似刀雕刻過一般,唇紅齒白,眼眸深邃,面容雖清冷卻透著十分的邪魅妖異,脖頸修長,如玉般光滑,而這腰身細長如柳,盈盈一握。

江柳兒心裡滋滋稱讚,玉樹瓊葩堆雪,冷浸溶溶月。

虞清歡看出江柳兒心裡所想,看著她那雙被陌風美色所迷的眸子,她不禁笑出聲來。

待陌風給她鬆綁後,虞清歡命令道:“下去吧!”

陌風轉身離去,守在柴房外。

虞清歡上前,伸手拿出她嘴裡的饅頭,還貼心的將江柳兒扶起。

虞清歡偷偷問道:“江二小姐,喜歡啊?”

江柳兒一時被問迷糊了,“什麼喜歡?”

虞清歡耐心解釋,“我是說,我的男寵,喜歡嗎?就剛才幫你解繩子的。”

“他……”江柳兒微微一笑,模樣傻里傻氣,“長相身材確實是上品,但是,他和我的軒哥哥比,差遠了。不過……”江柳兒輕咳兩聲,抓住重點,“給我玩兩天還是可以的。”

虞清歡抓住重點,問道:“江二小姐,你所說的軒哥哥是不是寒朝御王啊?”

江柳兒大驚,“你怎麼知道?”

“誰不知道你們江家效忠的是御王啊?所以你喜歡他,也無可厚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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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柳兒秀眉一蹙,警告道:“不許說出去,聽見沒有?不然我就殺了你。”

虞清歡被江柳兒的蠢逗的啞然失笑,她連忙似哄孩子般連哄帶騙道:“好好好,一定不說出去,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好吧?但是話又說回來,你是怎麼到了魑魅鎮的呢?又是怎麼被我的弟弟所救啊?”

江柳兒是個直脾氣,被虞清歡一問,一時心直口快,全部和盤托出,“軒哥哥在朝中被人打壓,那些人聯名上奏,以捧殺的形式讓陛下下令,叫他一人不許帶兵,獨自來平莞城剿滅匈奴殘部。軒哥哥接旨後,我哥哥不放心他一人前來,便令江家所有殺手包括他自己誓死跟隨。說來也怪,但凡進平莞城的人都會被嚴查,可我們進去時,不僅沒有被嚴查,還一路暢通無阻。那晚我和你相見後,第二天在客棧裡被人打暈,一醒來後我就到了魑魅鎮客棧的一間柴房,我被綁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他們壓著我去一個地方時,路走一半,才被你身邊的公子和令弟發現,是他們將我救了下來,帶到了這裡。”

江柳兒說完,直接哇哇大哭起來,彷彿是要將這幾天所受的委屈全部發洩。

虞清歡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啊。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為了不讓你白受委屈,要不,我帶你去見你心上人如何?”

江柳兒抽泣道:“心上人?你是說,軒哥哥?”

“是!”

江柳兒停止哭泣,有些警惕問道:“你真能帶我去見他?”

虞清歡點頭,“真的。”

江柳兒看著虞清歡那一臉赤誠的模樣,便信了她。虞清歡也不負她所望,真的帶她來到了沈洛軒的房門口。

虞清歡見屋裡燈火未熄,便上前敲門。

三聲敲門聲響過後,虞清歡問道:“御王,睡了沒?”

虞清歡話還沒完,門便緩緩開啟。

沈洛軒站在虞清歡面前,虞清歡解釋道:“御王,在魑魅鎮裡遇到你的心上人順手給救了。現在送到你這,你記著,賞金可不能少!”

虞清歡語畢,便轉身離去,江柳兒卻走上前,哭哭啼啼道:“軒哥哥,你真的在這啊?”

沈洛軒沒有回答,只冷冷道了句,“二小姐,你今晚就住這間房吧,明日本王會聯絡江家主,讓他送你回去。”

沈洛軒語畢,轉身離去,只留江柳兒一人苦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