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去倚竹院看了一眼,回來和她稟告:“那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夫人可要去看看?”
溫吟玉搖頭,“我如今還病著呢,府裡也有紀珈,我摻和什麼?”
紀珈就是她送出去刀凌晴雪的工具,此時,她肯定會第一個跳出來,要懲治凌晴雪。
她不用出面,紀珈自然會將這事情處理好。
既然如此,她就等著看結果就是了。
冬夏看著夫人運籌帷幄的樣子,也就不再多問。
玲瓏果然早產,生下死胎。
她大出血醒來後,得知孩子死了,哭天搶地,又暈了過去。
任氏心疼第一個孫子早夭,氣暈了過去。
紀珈心裡說不上的欣喜。
她其實也沒多盼著玲瓏的孩子出世,如今孩子死了也好。
而且,這事情還和凌晴雪有關,豈不是一個處置凌晴雪的天大好機會?
加上任氏和溫吟玉都無力管事,她如今是大房正室,想怎麼做,還不是她說了算。
凌晴雪被關進了柴房。
她大哭大鬧,卻沒人理會她。
晚上,傅景時來葳蕤居找紀珈。
紀珈知道傅景時肯定是要為凌晴雪求情。
她不慌不忙地伺候傅景時用飯,傅景時吃得漫不經心。
飯後,傅景時才說起凌晴雪的事情,“她定不是故意的,而且,府醫也說過,玲瓏胎相本也不是那麼好....”
紀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隨後一聲嘆息,“郎君,就算玲瓏在你心中份量不如雪姨娘,可是那孩子,也是你一個孩子,你當真一點也不痛惜?
若是不懲罰雪姨娘,對玲瓏不公,對那個孩子也不公,母親也不會答應的。”
“可晴雪也有了身孕....”傅景時喉頭乾澀,想到那個未出世就夭折的孩子,他也是有些於心不忍的。
紀珈道:“你放心,我會有分寸,只是小小懲戒她一番,不會傷了她腹中孩子。而且,以後雪姨娘不能住在倚竹院,我會給她另外一處地方,在她生下孩子前,她都必須禁足。”
傅景時也知道這是對凌晴雪最好的結果了,也只能點頭。
他想著凌晴雪這次不懂事,吃點苦頭改改性子也好。
而且,以後等玲瓏養好了,他再去和母親說說,母親定會答應放凌晴雪出來的。
因此,他也就同意了紀珈的處置。
凌晴雪被鬆緊了傅家最角落的偏院。
那院子以前是給下人住的,後來下人搬走,現在已經荒廢很久。
凌晴雪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要住在如此差的地方。
窗戶和門都是破破爛爛的,屋裡還有一股怪味,牆角各處都是蛛網,陳舊傢俱上都是灰塵。
紀珈沒那麼狠心,給她留了個丫鬟紫蘇。
紫蘇看到這麼差的屋子,心裡都有些後悔跟著凌晴雪了。
凌晴雪要大鬧,可是大門被鎖著,平日裡只有送飯的人會過來。
加上這裡位置偏僻,就是她哭喊聲再大也沒人聽到。
...
有紀珈在前頭折磨凌晴雪,伺候婆婆,溫吟玉也懶得管這傅家的閒事。
杜松進來,對榻上的溫吟玉道:“夫人,您之前讓我留意的那位許琳琅姑娘已經入京了。”
溫吟玉點頭,“可打聽到了她打算在京中做什麼買賣?”
杜松道:“打聽到了,她的馬車中多是些齊地的衣裳、香料和各種齊地的稀奇玩意兒。”
溫吟玉笑道:“那還真要找機會見見這位許姑娘。”
和上輩子一樣,許琳琅就是差不多這時候入京,賣的也是這型別商品。
既然有機會掙錢,溫吟玉當然不會放過。
第二日,溫吟玉以回府探望父親為由,出了門。
她先是回了趟溫府,然後再喬裝從後門出去,去了悅來客棧。
許琳琅就住在這間客棧。
溫吟玉進了客棧廂房,喝了兩盞茶,杜松就進來道:“許姑娘從客房裡出來了,可要請她過來?”
“請她過來吧,就說我有筆生意要和她談。”
杜松去請人。
過了一會兒,一位身著齊地服飾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
她不是一人來的,後面還有一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溫吟玉以為是她的丫鬟,也沒在意,她笑著照顧許琳琅坐下。
“許姑娘請坐。”
許琳琅對溫吟玉很是好奇。
她進京不過三四日,還沒怎麼和人打交道,這位夫人居然要請她吃飯?
“你是?”
“我姓溫,你可以叫我溫娘子。”
許琳琅是個很有膽量的姑娘,她見溫吟玉面善,爽利道:“你請我來,想必打聽過我,我叫許琳琅。”
說著,她和身邊姑娘一起坐下。
溫吟玉看著許琳琅身邊的姑娘,只見她長相比許琳琅還要出眾,且面相看起來不像是齊地女子,倒有幾分大晉姑娘的感覺。
她問道:“這位小姑娘是?”
許琳琅解釋道:“這是我妹妹許語笑。”
許琳琅今年十九歲,許語笑十三歲。
她們在齊地長大,父母都是商人,家境富裕。
三年前,父母意外去世,許琳琅的叔叔伯伯上門來搶奪家產。
許琳琅雖然只是個小姑娘,但是卻絲毫不懼怕,和叔叔伯伯們據理力爭。
後來,還去衙門狀告他們。
雖然經過一番鬥爭,她總算把家產都搶回來了。
只是,卻也得罪了所有親戚,在齊地也呆不下去。
於是,許琳琅就變賣了部分產業,準備離開齊地,來大晉生活。
許語笑雖然年幼,可也很支援姐姐的決定,姐妹二人就這樣來了京城。
許琳琅問溫吟玉:“你要和我做生意?就這麼信得過我?”
她很不理解溫吟玉。
溫吟玉看起來衣著華貴,想來是有錢人家的夫人。
這樣的夫人,想做生意,門道應該很多,為何會挑中她這個外地來的?
溫吟玉溫柔笑道:“我名下有一家布莊,我正愁怎麼擴大布莊銷量,正巧打聽到齊地那邊的衣裙款式很是特別,在其他地方賣得很好。
我猜測,這些衣裙在京城也會受歡迎,便讓我手下的人去打聽有沒有齊地來的商人,恰好打聽到了你。
而且,我知道你這次來京城,也帶來了一批齊地的衣裙和繡娘,你一個人在京城做生意,肯定處處有限制。
但是和我合作就不一樣了,我非常熟悉京城,沒準我們會很合拍,能把這錢給掙了!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