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吟玉站在花盆邊剪花。
紀珈進來,對著溫吟玉有禮道:“夫人的花剪得真好看!”
溫吟玉放下剪刀,拿了帕子擦了擦手,笑道:“我隨意剪剪,也就你嘴甜誇我。”
“哪裡,夫人比我們懂得多,我還要和你多學學呢。”
溫吟玉坐下後,冬夏抱了毯子給她鋪在膝蓋上。
紀珈看她臉色蒼白的樣子,心裡琢磨,夫人這身子,似乎便一直不大好。
之前偶爾看她面色紅潤,想來也是抹了胭脂。
她心裡恨不得溫吟玉身體越發敗落,最好,早點死去!
如今大房就她最為尊貴,若是能取代夫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夫人,很快中秋就到了,我想著要操辦一場家宴,夫人覺得呢?”
溫吟玉點點頭,“要的,我看你這幾個月將府裡管得極好,想來祖母和母親都放心將家宴交給你來辦。”
紀珈謙虛道:“我還有很多不足之處要請教夫人呢。”
溫吟玉想到什麼,道:“算一算,玲瓏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呢,穩婆和奶孃,也得提前請了,這些事你都安排了?”
紀珈道:“都安排妥當了,我還想和夫人商量一件事。”
“你說。”
“這玲瓏和晴雪都住一個院子,二人產期相差三四個月,我想著二人就共用一個奶孃如何?”
溫吟玉點頭:“你安排就好。”
紀珈得了她的同意,笑著又說了幾句閒話才離開。
冬夏看到紀珈離開,有些不解:“咱們府裡就算再窮,也不至於多一個奶孃也請不起吧?”
溫吟玉笑笑:“這就是紀珈的手段了,她就是想看凌晴雪鬧起來呢。而且,我瞧著她近來野心頗大,連家宴也要操辦,沒準是想好要取代我。”
“夫人就這麼由著她?”
“由她去吧。”溫吟玉喝了口茶,“而且,這個位置,真有那麼好坐麼?”
傅景時身敗名裂後,身為他的正室夫人,能落得什麼好?
....
紀珈又去了任氏那裡。
她先是把這個月的賬本給任氏看,又將要辦中秋家宴的事情和任氏說。
任氏聽得很是滿意。
她最喜歡紀珈的懂事。
雖然,如今不是她管家,可是紀珈事事和她商量和彙報,和她管家有什麼區別。
說到底,她還是贏了葛氏。
紀珈說完府裡的瑣事後,又開始說起大房自己的事情:“母親,我瞧著玲瓏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也該給玲瓏請一個奶孃了。這玲瓏和晴雪都同住一個院子,產期還差著幾個月,不如就用一個奶孃,如何?”
任氏點頭,“可以。”
她反正不喜歡玲瓏和凌晴雪,自然不想給他們多花錢。
而且二人本就出身卑賤,孩子也該讓她們二人自己多操心。
紀珈又道:“心荷底子弱一些,到時候,我會給她請一個奶孃,再多加個婆子照看她月子。”
看到紀珈厚待心荷,任氏滿意一笑:“你考慮得很周到,心荷出身和那兩個賤人不同,自然要多給她一些人手,別讓她累著。”
紀珈說完,又給任氏按摩。
任氏想到許久未來給自己請安的溫吟玉,心裡有些怨怪,“吟玉近來在忙什麼,怎麼很久沒來看我了?”
紀珈笑道:“剛剛我去看過夫人,夫人身體似乎不太好。”
任氏想到吟玉動不動就生病,很是不滿,“這哪家夫人不是出門四處走動,為夫君拉攏人脈的,也就她總是在家裡。”
這個兒媳婦,真是越看越不滿意了。
紀珈為她倒茶,“說起來,我孃家還有一件喜事,我父親升為了司農寺主事。”
任氏一聽,茶也顧不得喝了,驚喜道:“這可是大喜事!”
沒想到紀珈的父親還有這個本事。
紀珈也很是驕傲。
父親升官,她也與有榮焉。
在傅家的腰板,也能挺得更直。
“是啊,我母親還讓我有空,經常回孃家走動,還要我陪著去參加各府宴席。
任氏拉著紀珈的手,疼惜道:“說起來,你也是出身官宦人家,讓你做個妾室,委屈你了。”
紀珈懂事道:“不委屈,能嫁給郎君,我心裡萬分歡喜。就是有些可惜,夫人身體不好,不能時常出門。我又只是個妾室,想出門應酬,為夫君多拉攏人脈,也沒個體面身份。”
任氏也覺得紀珈這番話說得有道理。
若是紀珈能代替溫吟玉出去應酬,對景時只有好處。
她摸著紀珈的手,溫和道:“這事情你就交給我吧,我會和景時、吟玉商量,讓他們給你個更高的身份,就是平妻,以你的出身和能力,也是配得上的。”
紀珈心中一喜,“那我就多謝母親了。”
晚上,任氏去傅景時書房,和他商量抬紀珈為平妻的事情。
傅景時皺眉。
怕凌晴雪生氣,他沒同意。
但是他又不想母親知道真實原因,就抬出了吟玉,“這事情,恐怕對吟玉不公平,畢竟,吟玉是八抬大轎娶進來的,如今抬個妾室做平妻,她肯定心裡不高興。”
任氏不在意道:“吟玉身體不好,這幾個月一直是紀珈在管家,她替吟玉分擔了大房這麼多事情,給個平妻身份怎麼了?而且,紀珈出身不錯,又是吟玉親自去紀府提親的,我覺得,吟玉肯定不會有意見。”
見兒子不吭聲,任氏冷聲道:“你是怕晴雪不高興吧!呵,那個女人出身卑賤,又貪又懶,沒什麼能力,還只會狐媚子勾搭你,要不是看在她肚子裡孩子的份上,我能容她?你也別太寵著她了,把她慣得一身毛病!不就是個妾室,還想管府裡的事情?”
傅景時被她這麼一說,臉色有些難看,可也不敢反駁。
但是,他始終沒鬆口同意。
任氏也不搭理他,“這事情我當你同意了,我自己和吟玉商量,她比你明事理多了,肯定會同意!”
一個下不了蛋,又管不了後宅的女人,她不信吟玉敢反對!
這話任氏不敢說,可是她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任氏去找溫吟玉。
溫吟玉沉吟片刻,道:“既然是母親和夫君的意思,我自然是同意的。”
任氏見她同意,誇道:“還是吟玉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