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可不是軟柿子,當然不會任由傅萇和老太太這麼欺負。
在福壽堂跪了半個時辰,她已經捋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今日這事情,明明都是老太太的錯啊!
放印子錢的是老太太,放縱莊五作惡的也是老太太!
現在,老太太居然讓她來背鍋?
葛氏跪都不想跪了,起身就要發瘋。
傅老太太早知道她是個不省心的,直接就讓旁邊兩個婆子按住葛氏。
葛氏撒潑道:“老太太真是好狠毒的心,明明放印子錢的是您老人家,卻當眾汙衊我!”
傅老太太一雙陰沉的眼睛看向她,“剪秋,塞住她的嘴!”
剪秋拿著帕子上前,塞住了葛氏的嘴。
葛氏被帕子堵住嘴巴,嗚嗚嗚說不出話來。
見老太太鐵了心要冤枉自己,葛氏只能將求救的眼光看向傅萇。
傅萇審問過莊五,自然也知道放銀子錢的,實際上是老太太。
可是老太太是他親生母親,孝道大於天,他不能責難母親。
葛氏是自己的妻子,為老太太受一點委屈也無妨。
葛氏見他絲毫沒有為自己說話,一雙眼睛急得紅了。
任氏在旁邊假惺惺開口,“我瞧著佩芝這樣子,可能真是被冤枉的,只是,佩芝你也不能空口汙衊老太太 !”
她這番維護老太太,聽得老太太心頭舒服了些。
傅老太太見傅萇默許了自己處置葛氏,想來也是站在自己這邊,她心裡多了幾分自信,對傅萇道:“老二媳婦偷偷放印子錢,觸犯了律法,咱們傅家也跟著丟臉了。這事情,你派人去官府說一聲,該怎麼罰,咱們都認了!”
葛氏瞪大了眼睛,手心都被掐出了血痕。
這私下放印子錢,可是要被打板子的。
老太太這是要害死她!
傅萇心裡沉重,也只能應了,“是,兒子知道了。”
傅老太太又對任氏道:“老二媳婦犯了這麼大錯,這家是不能再管了,以後還是由你管家吧!”
任氏喜上眉梢,“是,老太太,兒媳婦恭敬不如從命。”
葛氏眼見管家權被奪走,自己還要受罰,恨不得上前咬死這老太婆。
溫吟玉默默看著,並沒有開口。
誰放印子錢,在場的都心知肚明。
可是誰也不開口,就讓葛氏一人默默吞下啞巴虧。
葛氏被傅萇帶回了院子。
拿下口中帕子後,葛氏對著傅萇怒罵道:“我是你娘子,你不信我的,就只信你母親的?放印子錢的分明是她!”
傅萇心裡也不好受,今日的事情,實在讓人丟臉。
但是葛氏受了如此委屈,他也忍著性子安撫道:“我知道,這件事苦了你了,可是母親是長輩,就算她做錯了,我們晚輩也得幫她認罰!”
“你要認罰你自己去,憑什麼讓我去!這挨板子是什麼美差嗎?傅萇,你要是送我去挨板子,我和你沒完!”
面對葛氏的咄咄逼人,傅萇道:“你放心,我會幫你去衙門打點,刑罰的傷不會太重的。”
葛氏怒極反笑:“你自己的母親,憑什麼要我來孝敬?傅萇,你要是真男人,就不該讓我來替你們傅家收拾爛攤子!你以為老太太是真心為你?
呵呵,你根本不知道,這幾年,老太太一直偏心景時,府裡的銀子大多都花在他身上!就連放印子錢的利息,老太太以後也是拿來補貼景時。你有什麼?你就只得一個愚孝的名頭,你什麼好處都沒有!”
“你胡說!”傅萇被激怒了,伸手想打她。
葛氏把臉抬起,硬氣道:“你倒是打!我嫁入你們傅家,從未做過半分錯事,倒是你們一直虧待於我!今日你要是硬把這黑鍋扣在我頭上,我就和你和離!傅萇,你別以為我好拿捏!我不怕你們!”
傅萇氣得全身發抖。
他看著這個氣勢凌人的女人,終於敗下陣來。
他語氣頹喪道:“那你說,你要如何?母親那邊,我們二房總得幫她認了。”
“憑什麼要我們二房認?”葛氏嘲諷道:“好處都讓大房拿了,要認也得是大房認!傅萇,你別蠢了,你這次回京,想要升上去,名聲可不能有損。
傅景時就不同了,他前陣子鬧的那些,名聲都臭了,還怕多一樁私放印子錢?何況,他有個好岳父,誰敢動他?你有嗎?你什麼都沒有,既要我替老太太認,你可真是窩囊廢!”
傅萇被她說動了。
可是讓他真這麼做,他卻猶豫了。
葛氏又道:“想想鴻哥兒,他那樣好的孩子,都差點被景時帶歪了!傅萇,你對他手軟,他可從未對我們二房手軟過。今日我要真認了,我們二房就栽了。傅景時難道會幫我們嗎?不,他不會,只怕會更加落井下石!”
葛氏自認為是將傅景時看透了。
今日,她必須把傅萇的想法也糾正過來才好。
傅萇慢慢想明白了,也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好,我知道了。”他到底聰明,很快想到解決方法,“這事情的關鍵在於莊五,只要他咬死是大房那邊做的,我們就能摘乾淨。反正母親只是要有人頂罪,想來讓大房頂也是可以的。”
葛氏點頭,滿意一笑,“你總算想明白了!夫君,我們齊心協力,不能讓大房踩著我們!現在我丟了管家權,還得想法子拿回來!你可要幫我!”
傅萇此時可顧不得管家權了,他敷衍道:“知道了。”
說著他就準備出門,“我得儘快出去,讓莊五改了口供。”
“好,你去吧!”葛氏看他總算滿意起來。
傅萇有時候很容易被老太太利用,可是他不蠢,只要她點撥幾句,他還是能很快想明白的。
....
溫吟玉聽說了傅萇去衙門的事情。
“他這是去做什麼?”
杜松道:“我趴在二奶奶正屋房簷上聽了一會,二奶奶不想背鍋,讓傅萇把鍋甩到大房這邊。”
溫吟玉搖頭,“二嬸那張嘴,還真是厲害,竟然能勸二叔改變主意。不過這樣也好,咱們大房這邊,很快又要腥風血雨了。”
傍晚,任氏派人來請溫吟玉,溫吟玉對外說頭疼,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