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見任氏不說話,她也不著急,看向老太太,“二老爺回來後,這以後少不了要經常宴請舊友,我管著大廚房的事情也方便些,老太太覺得呢?”
老太太本不想答應,可想到那凌晴雪是個不省心的,景時又偏寵她一人,只有任氏一人能治得住她,便同意了:“行吧,以後還是由老二媳婦管理大廚房吧,老大媳婦你專心照顧那幾個懷了身子的姨娘!這子嗣才是大事,別因小失大!”
任氏頓時心堵。
好不容易才拿回大廚房管事權,結果又丟了!
都怪凌晴雪!
任氏對凌晴雪的恨意更加深了。
溫吟玉只當看不懂大房二房的暗潮洶湧,她心裡還默默期待任氏回去繼續磋磨凌晴雪。
果然,晚上凌晴雪又被多打了二十下手心,還被禁足了。
傅景時去任氏那裡求情,任氏壓根不見他,還讓丫鬟傳話,若是傅景時是為了凌晴雪來,就不必進去了。
傅景時沒轍,只能回了書房。
至於玲瓏,則是去了紀珈那裡,和她說了好一會話才回來。
溫吟玉從杜松那裡得知這些事情,笑:“看來還真是紀珈出的主意,她的手段挺厲害!以後家裡要是沒了我也有人能治凌晴雪。 ”
杜松問她:“夫人這是做好準備要和離了?”
那她可得趕緊把這好訊息告訴王爺,讓王爺趕緊準備來挖牆腳。
溫吟玉笑:“再過一陣吧。”
她得親眼看著傅景時絕嗣和身敗名裂,才算真正解了這口氣。
蒼朮進來,對溫吟玉道:“今日城裡頭好幾家放印子錢的大戶都出了事。”
溫吟玉問:“老太太不也放了印子錢,可有出事?”
蒼朮點頭:“老太太那邊也出事了,奴婢查到,老太太的錢,交給了她孃家一位表弟,人稱莊五爺。
之前,有一戶姓楊的人家,因為家裡男人重病,為了看病,和莊五爺借了五十兩銀子,可惜,吃了半年多藥,沒活成。楊家沒錢還債,只能拿兩塊農田去還。
那莊五爺貪婪,故意說高了利息,拿了農田不夠,還要讓楊家的女兒來還債。楊家女兒不願意當莊五爺小妾,跳井自盡了。
她娘馮氏就這麼個女兒,悲痛欲絕,吞炭自殺了。馮氏孃家人知道這事情後,要去衙門告莊五爺,被莊五爺的打手攔下,打了一頓,還被關起來了。”
溫吟玉冷笑,“我朝是嚴抓印子錢的,老太太這樣縱容莊五爺,不就是知法犯法?明日是二叔的接風宴,你能想法子,讓人來鬧麼?”
蒼朮點頭,“奴婢可以將馮家人救出來,引導他們來傅家宴席上鬧!”
溫吟玉道:“今晚能把人救出來?”
蒼朮滿臉自信:“當然能,不過區區幾個打手,奴婢不放在眼裡。”
溫吟玉見她勢在必得,笑:“那我就等你好訊息。”
...
傅萇的接風宴,溫吟玉很配合地邀請了父親過來。
因為父親的面子,朝中好幾個二三品的大人也來了。
雖然不是所有高官都來,但是能來幾個,傅老太太、傅萇和葛氏都很滿意了。
同來的還有李相夷。
因為怕李相夷揪著自己不放,傅景時喝了幾杯酒,就藉口去書房了。
李相夷本想對著傅景時噴幾句恬不知恥,可是沒見到人,也沒法發揮,只能和幾位同僚一起飲酒。
這回宴席,葛氏是下了重本的,老太太給的銀子壓根不夠,她還拿出了自己管家時昧下的銀子補上。
因此,席上不僅有龍蝦、螃蟹等金貴的海鮮,還有價值不菲的陳年佳釀。
任氏坐在女席這邊,看到隔壁男席,傅萇在傅首輔和其他幾位大人面前狗腿的樣子,心裡就很不滿。
這些都是他們大房的人脈,如今倒是便宜了二房!
傅老太太吃著山珍海味,覺得很有面子。
她想著葛氏平日裡雖然總是胡鬧,可是辦起正事來還是很靠譜的。
這回宴席後,老二應該能結交很多人脈,在京中也能站穩腳跟。
就是景時這孩子,臉皮太薄,之前他雖然丟了臉,可是事情也都過去了,怎麼能躲起來不參加宴席呢?
傅萇正和大理寺卿錢大人說著話。
錢大人問:“傅家二公子是不是在嶽程書院讀書?”
傅萇聽了,急忙叫一旁吃菜的傅景鴻起身,介紹道:“這就是犬子景鴻,他確實在嶽程書院讀書。”
嶽程書院在京中名聲響亮,傅萇還是很為兒子為驕傲的。
雖然兒子上回考試考得不好,但是也沒人知道,他倒也不怕丟臉。
錢大人看到傅景鴻,樂呵呵道:“說來也巧,我兒子西洲也在嶽程書院讀書,他讓我來謝謝你兒子。
之前每回月考,我兒都考最後一名,要不是我和嶽程書院的院長關係夠鐵,我兒早就被退學了。
聽說上回月考,景鴻賢侄考了最後一名,我兒當時還挺高興,說以後他總算不是最後一名了。”
錢大人說完,周圍立即傳來鬨笑聲。
傅萇和傅景鴻同時變了臉色。
傅景鴻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傅萇則是恨不得把兒子打一頓。
他怎麼能如此不爭氣,害他在眾人面前丟臉呢?
溫首輔一點幫腔的意思都沒有,只是自顧自喝著酒,看著傅萇父子丟臉。
他這次能來傅家,也是為了女兒的面子。
至於幫傅家人?
他可沒那麼有閒心。
傅萇臉皮厚,很快緩過勁來,扯開話題,又和人聊起來。
傅景鴻則是再也呆不住,灰溜溜走了。
葛氏不知道這邊的事情,她瞧見兒子走了,氣得起身,在角門那裡攔住兒子,把他臭罵了一頓,“我好不容易安排了這場宴席,你不陪你父親陪著那些大人,出去做什麼?”
傅景鴻臉色漲紅,也不想和母親說話,甩開母親的手,快步跑了。
葛氏追不上,氣得直喘氣,“這個逆子!”
她平復了下心情,才回到宴席上。
任氏看她心情不佳,假惺惺問道:“佩芝,景鴻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剛剛瞧他心情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