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宋惠德的臉色立時變得極其驚愕。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個?!”
莫枕眠微微冷笑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你現在的辦事思維跟我以前非常相似。所以你的一切行動,我都能很準確地預料到。”
“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在你面前洩露了我的秘密!否則……否則你根本不可能直到這件事!”
“隨你怎麼說宋老闆,反正你的所有招式,我都已經全部看穿了!”
說到這裡,莫枕眠故意提高了腔調,整個人的氣場充滿了壓迫感。
“從上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你就一直在為今天的事情佈局。路老大和劉麻子,雖然表面上是跑馬鎮兩大幫派的扛把子,但實際上,他們都是你麾下的得力干將!你在我們面前假裝調解他們之間的矛盾,藉此作出一副你與他們並不同路的假象。只可惜你偽裝得再好,到頭來卻還是會在我面前露出破綻!”
聽莫枕眠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個通通透透,宋惠德心裡面瞬間涼了半截。
不過對於他來說,不到最後一刻仍然不會輕易認輸。
因為在他看來,莫枕眠即使能夠猜出自己的計劃,也未必能夠有餘力阻止計劃的實施。
“呵,即使你說得都對,那又能怎麼樣呢?依照路老大和劉麻子的行動力,蘇惜早晚還是會落入他們手中!到時候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別想再讓她全身而退了!”
面對接近於破罐子破摔的宋惠德,莫枕眠不慌不忙地搖了搖手指。
“事已至此,你就別再抱有任何幻想了。用不了十分鐘,我就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一敗塗地!”
雖然莫枕眠嘴上是這麼說的,但實際上情況一錘定音的時間,只過了五分鐘都不到。
“快!都給我進屋去!”
在邊旭的呵斥下,路老大和劉麻子灰頭土臉地走進了村委會會議室。
宋惠德一看到這兩個人,心裡面殘存的希望瞬間徹底破滅了。
“你……你們……”
“對不起,老大……我們剛趕到祈福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莫氏集團的人團團包圍了……不是我們不想盡力,而是人家早有防範……”
聽路老大低著頭這麼一說,宋惠德頓時忍不住氣得渾身打哆嗦。
“你們這兩個廢物!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你們哪還能有臉回來見我?!”
莫枕眠冷笑著勸慰道,“行了吧宋老闆,照我說走到現在這一步,你本身的責任遠比這兩個人大多了。待會兒警方趕來之後,你一定要好好反思自己的罪行。千萬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了。”
“警方?這麼說來……你已經報警了?”
“是的,我報警了。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上看,你都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起法律責任。”
聞聽莫枕眠此言,宋惠德絕望而又瘮人地冷笑了起來。
“你想讓我承擔法律責任是吧?那好,我現在就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咱們現場某個人的罪行,累積起來是我的十倍還要不止!既然我得去負法律責任,那他是不是也得受到同樣的待遇啊?!”
莫枕眠沉下臉來,極為嚴肅地問道,“你所說的那人是誰?”
沒等宋惠德開口回答,宮淵恙突然聲嘶力竭地大喊道,“你們趕快把他送走就完事了!不要讓他繼續在這裡胡說八道!”
這兩句話一喊出來,宋惠德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放下了自己最後一絲的心理包袱。
“宮總,您急什麼呀?我剛才也沒指名道姓地說是你吧?”
“你……”
“行了老闆,都到這時候了,咱們也沒必要再在旁人面前裝模作樣了。這些年兄弟們跟著您幹了那麼多上不了檯面的事兒,就算沒有功勞也總有苦勞吧?您倒好,一看情況不妙,立刻就跟兄弟們搞切割,把自己整得那麼無辜……說實話,您這樣做真是寒了兄弟們的心啊!”
此時的宮淵恙,除了瞪著眼睛,面色通紅地喘著粗氣之外,好像也已經沒有辦法阻止宋惠德揭露自己的罪行了。
只聽宋惠德把自己的心裡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全都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在場眾人聽罷,無比感受到宮淵恙在暗地裡的罪大惡極。
說完了所有要說的話語,宋惠德長長地舒了口氣。
“唉!早知道說實話的感覺這麼爽快,我在幾年前就應該選擇棄暗投明了!只可惜人生沒有後悔藥,失去的就永遠不可能再重來了……”
聽對方發出這樣的感慨,莫枕眠十分嚴肅地接過話茬道,“別忘了,將你剛才的這些話講給警方聽。他們會酌情減輕你的罪行。”
宋惠德充滿苦澀地微微一笑,然後他抬起眸子,用一種極其平靜的眼神看著莫枕眠。
“謝謝你,讓我真正認清了自己。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在業障中墜落多久……希望未來有一天,我們還能重新再見面。”
莫枕眠聞聽此言,非常鄭重地點頭回應道,“我們會見面的。”
隨著警方聞訊趕來,與宮淵恙有關的走私集團被一網打盡。
離別之際,宮淵恙面無表情地盯著莫枕眠,嘴唇微顫著喃喃言道,“莫總,我能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嗎?”
莫枕眠眨了眨眼睛,不緊不慢地許可道,“你問吧。”
“莫枕眠,你誠實地告訴我。是不是自始至終……你和蘇惜都是在我面前演戲?”
“不,宮總。我們不光是在你面前演,同樣在你背後也演。如果不能演戲演全套,又怎麼能夠欺騙過你的眼睛呢?”
聽完莫枕眠這句最為真心的話語,宮淵恙不禁勾起嘴角顯露出苦笑的表情。
“我真蠢……居然被你們耍得團團轉。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對你們那麼仁慈、那麼放縱了……”
“你對我們還仁慈嗎?恕我直言,我可一點都沒有感覺出來。”
“如果此刻蘇惜在場,她一定不會像你這樣無情地和我說話。”
“不要再提蘇惜了。她以前不屬於你,以後更不會屬於你。你此生和她的交集,已經徹底結束了。”
聽莫枕眠說到這裡,宮淵恙極為緩慢地搖了搖頭。
“莫枕眠,你以為至此就已經徹底戰勝我了嗎?不,這是永遠都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