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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可知我為何與你說那麼多?

魏羨川飄身前往陣峰之下數百丈深的一處密室門口,察覺到密室裡微弱的呼吸聲,這位掌門嘴角不由掛上了一絲笑容。

看來,還是需要我這個掌門來為小輩擦屁股啊。

這李隨心雖然一語成讖,察覺出了周正良的不對勁,但是也沒能料到其竟然還有分身。

若非老夫神機妙算將陣峰上下盡數探查一番,這賊人傷好之時定然會逃遁而去,屆時李隨心陸辰浩那倆小輩就多了一個藏在暗處的大敵。

這玄一門還是得靠我來C。

魏羨川屏息凝神,直接閃身闖入密室,打他個措手不及,然後在其震驚的目光下直接將其拍死。

可進了密室之後,魏羨川卻是傻了眼。眼前之人赫然是他那逝去多年的小師弟、前任陣峰峰主——楚臨淵。

此時那‘楚臨淵’雙目緊閉,氣息十分微弱,彷彿隨時都要嚥氣般。

魏羨川畢竟是活了數百年的老江湖,他瞬間便察覺出自己這小師弟是被那賊人奪舍了。只是這奪舍顯然是出了岔子,才變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周正良,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他可是將你一手帶大,視你若己出的師父啊!”魏羨川此刻悲憤填膺,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哀痛與憤怒。

他與這小師弟雖然算不得親密無間,但幾百年的同門情誼,早已將他們緊緊相連。如今目睹這一切,魏羨川只覺心中彷彿有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壓抑著難以言表的憤慨與悲痛。

那躺在石床上的‘楚臨淵’緩緩睜開渾濁的雙眼,瞥了一眼魏羨川,隨後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神情:

“他是我師父又如何,他將我養大育我成才不假,但是這也無法掩飾他是一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

“他口口聲聲說對我們師兄弟一視同仁,可到最後傳位峰主的時候卻偏了心,給了資歷最小的小師弟司空玄。”

“你說這憑什麼,我將他視作親生父母前前後後悉心侍奉數百年,卻被一個剛來三十多年的新人給搶去了峰主之位。”

“不就是因為我資質平平,比不得司空玄嗎!他說陣道乃平生之道,是智者之道……可最後呢,他最看重的還是天資。”

“他表面上道貌岸然,實際上卻是個虛偽自私的小人。在宣佈了讓司空玄繼承峰主之位後,他還勸慰我不要多想,表面上很是關心我,本質上無非是想利用我,讓我安心當個長老,給司空玄當一輩子的助手……”

魏羨川已然聽不得周正良對恩師的詆譭之言,揮拳生風重重砸在後者臉上:“你這勾結異族,殘害恩師的敗類,事到如今還在為你的惡行找藉口……”

周正良此時慘白的臉上頓時癟下去一塊,他發出一陣滲人的笑聲,說道:“我何時否認自己是敗類了。只是比起做偽君子,我更喜歡做純粹的小人。”

“你不知道,那日他煉製六品殺陣,我提前在陣眼中做了手腳,陣成之時是他步入六品陣師的時刻,也是他走向滅亡的時分。”

“轟!”周正良乾癟的嘴唇咧出一張噁心的笑容,他接著道:“你沒有聽到那一聲爆炸,也沒聽見他淒厲的慘叫。”

“後來隨著密室裡的動靜漸漸寧息,我走進去檢視,卻發現那老傢伙躺在地上,氣息很是微弱。他那時渾身是血,傷勢很重,甚至嚴重到似乎碰一下他就會一命嗚呼的程度。”

“他那時見到我央求我救他,我身為他的大弟子,當然是於心不忍。我告訴他,他的傷勢動不得,我馬上去請丹峰峰主。”

“我走之後,他就等啊等,等啊等,卻一直不見我歸來。然後那老傢伙還耗費玄力用石頭刻了一個傳訊陣法。受如此重傷竟然還隨便動用玄力,他真是嫌活得不夠長。”

“最可笑的是,你知道他第一個傳訊的是誰嗎?不是丹峰峰主,不是掌門師兄,更加不是他那愛徒司空玄……而是我——他的大弟子。”

“我明明在外界佈下了數個隔絕大陣,沒想到那老傢伙陣道造詣竟如此之高,用一塊破石頭刻出的傳訊陣法都能突破隔絕陣法的限制。”

“我接通到他的傳訊,他第一句問的是,我是不是遇到危險了。你知道嗎,其實那時候我已經後悔了,我不希望他死。可若是他活著,我一定活不了。”

“我就騙他說,遇到了幾隻大妖,僥倖突圍了,現在正領著丹峰長老過去。其實那時我就站在陣外不遠處,我擔心他還會傳訊於他人,但其實是我多慮了,用石頭煉成的傳訊陣法能用一次就是燒高香了。”

“最終我還是下定決心,回到密室給他了個痛快,這也是我為這百年師徒情誼唯一能做的。”

“你知道那老傢伙有多傻嗎,我拿刀刺向他時,他連躲都沒躲,更別說反抗了。等老東西徹底死後,我看見他手裡死死攥著一樣東西。”

“我想看看那是什麼寶貝,可他的手指跟鐵鑄的一般,堅如磐石。我只好拿刀一根一根切斷他的五根手指。然後你猜他手裡拿的是什麼,竟然是那成品六級殺陣!”

“我始終不理解,連陣眼都有問題,他又是怎麼煉成六品殺陣?那可是六品殺陣啊,且不說煉製條件之難,只論其威能,若是啟用,就算是悟道級強者也要飲恨於此,更別說是我了。”

周正良忽然坐起,他雙眼瞪得滾圓,彷彿下一刻要從眼眶中蹦出,眼神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光芒。

“你知道那時我的感受嗎?那可養育栽培我數百年的師父啊,若不是他偏心,也不會將我一步一步逼到這等地步。”

他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眼中瘋狂之色更甚。

“一切都是那老傢伙咎由自取,他只是失去了生命,而我卻要承受一輩子內心的煎熬。”

魏羨川感到一陣寒意從心底升起,他不理解為何眼前之人能將這等逆反天罡之言,說的竟如此義憤填膺、理直氣壯。

周正良說到此處卻沒了聲,他忽然抬起頭,目中閃現出狠厲之色,隨後笑道:“你可知我為何與你說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