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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伍拾

江逍望一眼安瓏的房間,透過未緊閉的房門看到伏案寫字的安瓏,心下了然,拉近阿憐,將她的雙手環住自己的脖子,微微彎腰,掌住阿憐的腋窩處,直拎拎地把她抱了起來,支開阿憐的雙腿,手環在阿憐的臀部下方,就像抱小孩的姿勢,帶著她下樓去。

阿憐抽搭著:“娘……”

“娘還沒回來。”第一次見阿憐哭成這樣,江逍的語氣有些沉重,很是著急,但語氣還是溫柔無比,就這麼抱著她,空出一隻手輕撫阿憐的脊背,在樓下慢慢踱步。

阿憐將腦袋埋在江逍脖頸處,緊緊抱著江逍的脖子,雙腿也交叉夾在江逍的腰上,嚴絲合縫地扒在江逍身上,嗅著他身上的味道,竟是哭得更兇了。

“唔......嗚......”呼吸急促,抑制不住哭腔,身軀也哭得一抽一抽的,像一隻受了傷的小貓,只敢躲在角落裡舔舐傷口。

這下給江逍心疼壞了,著急的什麼話都說不出,只一個勁地叫著阿憐的名字,“阿憐,阿憐,阿憐......”

她其實沒有想哭的,但一見到江逍,看到他漆黑明亮的眼睛,她受到的委屈就莫名地被無限放大,她放任自己的壞心情將自己吞噬,她想要大哭特哭,因為她想要得到江逍的憐惜,想要得到江逍的安慰,想要他像現在這樣抱著她,哄著她。

阿憐埋在江逍的脖頸處哭著,呼吸不通暢,小臉都被憋的生紅,淚痕交錯在臉上,眼睛都哭腫了,江逍轉身坐在椅子上,抬起阿憐的腦袋,鋒利的劍眉蹙起,眼裡是滿滿的心疼,輕柔地親了親她滾燙的臉,“阿憐。”

這麼一通下來,阿憐的心情的確變好了不少,一隻手緊緊抓住江逍肩膀處的衣服,順著呼吸,一隻手擦擦臉上的淚滴,眼神帶點迷茫無措,慢慢緩過來了。

“江逍......”哭得沙啞的聲音帶著依賴。

“嗯。”江逍撩了撩阿憐粘在臉上的髮絲,抽了紙巾給她擦眼淚和鼻涕,柔聲應著,江逍也不著急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只幫她一下一下順著呼吸。

緩的差不多了,阿憐眨眨哭的酸脹疼痛的眼睛,平靜地將下午發生的事簡潔完整地告訴了江逍。

明顯的感覺到手下江逍的肌肉在逐漸緊繃,神色也越來越冷厲凝重,像一把利刃即將出鞘,打磨的鋒利又鋥亮。

乾燥溫暖的手一下一下輕撫著阿憐的脊背,語氣溫和卻暗藏危險,“知道他是誰嗎,阿憐。”

見江逍動了怒,阿憐的心情奇妙的緩和了不少,她需要的就是江逍這樣的態度,不是息事寧人,草草了事。

在說出這件事的之前,阿憐就想象過江逍會是什麼反應,果然如她料想的一樣,是那個她熟知的江逍。

“那個人,”阿憐皺著眉頭回憶,忍著噁心,仔細回想那個男人身上標誌性的東西,“很矮很瘦,棉襖的右肩膀那裡有深灰色的補丁。”

“還有……”阿憐不想再說下去了,胃裡翻江倒海,“還有,左手上有一顆痦子。”

江逍摸了摸阿憐皺起來的小臉,環抱住她,兩人目目相對,江逍將怒氣收斂,取而代之的是自責和內疚,沒有保護好阿憐是他的失職。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漆黑如墨的眼裡是沉重的憐惜,心情不好對著阿憐卻是如棉花般的溫柔,令阿憐感到由衷的安心與安寧。

阿憐抬手摸了摸江逍毛喇喇的頭髮,莞爾一笑,語氣變得輕快明亮,“那你可要保護好我。”

這件事並不會就這麼翻篇,江逍想等王鳳回來後問問她認不認識這個人,突然樓上傳來安瓏的聲音,清晰響亮。

“姐夫,我知道他!”

接著安瓏噔噔噔的跑下樓,認真的重複了一遍,“我知道他!任建業!”

其實下午在阿憐沒大力關門之前,安瓏就已經醒了,只不過還有些迷迷瞪瞪,處於一種清醒了但好像沒有清醒的狀態,那一聲巨響後,下意識的就坐了起來。

剛好窗戶就在床旁邊,離他很近,跪起身扒在視窗向下望就看到了任建業匆忙離開的背影,還有他棉襖肩膀處的補丁。

安瓏在前幾天就聽過任建業的名字,是崔姨來他家找王鳳八卦的時候提過的,她們說話的時候並不會避開安瓏,安瓏聽的一清二楚。

不知道崔姨聽誰說的,那個任建業家裡全是情色汙穢的書籍和影片,他整個人就是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一件棉襖穿三個月都不帶洗的,衣服破了個大口就隨便貼上個布料補上,才三十多歲看著就像四十多的,一看就是個早死鬼的模樣,這還不算什麼,就怕他不滿足於影片和書籍,跑出來害人!

這都是崔姨的原話,安瓏都記在了心裡,那個任建業的確是一副在外遊蕩不懷好意的模樣,之前安瓏在樓下的時候都會看到他,自然認出他來了。

剛才安瓏寫完作業,轉身發現阿憐不在,樓下有說話的聲音,他想走下去,但感覺氣氛有些沉重,姐姐姐夫的表情都很嚴肅。他就扒在樓梯口向下望,一聽姐姐的描述,他就知道是誰了,也知道那個任建業肯定做了傷害姐姐的事情,這才發出了聲音,得啵得啵的下樓。

只可惜安瓏知道他是誰,但不知道任建業住哪,正巧,王鳳回來了。

一進屋就發現屋內三人臉色不對,尤其是江逍,好像要殺人的模樣,“怎麼了?”

經過一天的相處,對女婿也熟悉了起來,但看到他陰沉的臉,王鳳還是有些犯怵。

江逍銳利的目光掃向王鳳,“娘,你知道任建業住哪嗎?”

王鳳也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麼,但還是一五一十的開口:“從這邊過去往右拐,經過一個巷口,就能看見。他家是那邊唯一一個木頭房。”

江逍點點頭,跟王鳳打了聲招呼就出門去了,腰桿挺直,雙手握拳,蘊藏著巨大的力量和威力。

安瓏啪嗒啪嗒的跟了過去,“姐夫我也要去!”

這個年紀的小孩就偏愛於真槍實幹,即使是一向安靜乖巧的安瓏也不例外。

王鳳看著他們倆離開摸不著頭腦,找任建業幹嘛?

阿憐簡潔的把事情複述了一遍給王鳳聽,一向怯懦溫和的婦女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目瞪口呆。

望著阿憐平淡秀麗的眉眼,說不出任何類似於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的話,若是她自己遇到了這種事,她肯定就當被狗咬一口。

但望著女兒被照顧的白嫩細膩的臉龐,王鳳只能停頓一會,然後說:“娘買了香瓜,切一盤給你吃。”

香瓜是阿憐小時候可以用來代替飯菜,並且一次性可以吃兩大個,而且吃不膩的東西。她一直以為王鳳不知道,沒想到今天王鳳還特意去買了。

難怪明明以前和別人講話,都說不了太久就會退怯的王鳳,今天卻這麼晚才回來,原來是去買了香瓜。

“好。”

絢麗的晚霞像攤開的畫卷,鋪滿了整個天空,幕布上五顏六色,餘暉映照下的河溪村好像上了一層輕紗,變得溫和潔淨,不似以往的陰冷晦暗。

“不敢了不敢了,別打了別打了別打了……”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任建業一邊求饒一邊護住自己的腦袋,鼻青臉腫,身上的棉襖也破了,裡面廉價的絨飄了一地,肩膀處的深灰色補丁不知道跑到了哪裡,臉上除了血還有眼淚和口水。

拳拳到肉的力氣好像帶著不把任建業打死不罷休的念頭,不斷地錘在他臉上,身體上,邦邦作響。

江逍面無表情,緊咬的牙關卻表達出內心的暴戾,舉起落下的拳頭好像蓄著風,呼呼的往任建業身上招呼。

原本身上的平靜溫和的氣質蕩然無存,壓迫感和震懾感不再被壓抑和收斂,周身的氣場冷冽強悍,氣勢洶洶如驚濤駭浪。

安瓏躲在一旁,沒有被嚇到就不說了,還兩眼放光,目光炯炯的看著這一幕,打心底裡仰慕自己的姐夫,不由得生出自豪和驕傲,那是他的姐夫!

江逍在繼劉天曉後又俘獲了一個小男孩的芳心。

任建業被揍的話都說不出了,他一個常年身體被掏空的人自然敵不過身強體壯,身高腿長的江逍,後來連求饒都發不出聲音,只能發出沉重的喘息聲和痛呼聲。

乾瘦的身體像被貨車碾過,疼痛無比,雙手被狠狠踩在腳底,他卻做不了什麼,連掙扎都做不到,原本就浮腫的眼睛此時更是睜都睜不開,變成了一條縫,眼淚和血糊著視線。

江逍高大偉岸的身軀像一座山堵住了任建業眼前的光亮,他慘兮兮的倒在地上,雙手作揖,“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別打了別打了……”

江逍停下手,恢復有些凌亂的呼吸,手背上的血跡都是任建業的,任建業在他手裡就像一隻螞蟻,任他錘任他揍,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任建業並不是第一次對女性做出這種噁心的舉動,他膽小又膽大,見上一個女孩敢怒不敢言的態度,後來風平浪靜,恰巧助長了他囂張的氣焰,耐不住寂寞又出去找下一個。

特意觀察阿憐,乖巧聽話的樣子,以為也和上個女生一樣好拿捏,誰知道這次碰到了硬釘子,江逍直接把他揍的半死,半身不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