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了。
這是什麼不言而喻。
埃裡希拿著瓶子站了起來,來到了冥想盆前,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撥開瓶塞將記憶倒了進去。
隨著銀絲的融入,冥想盆裡清澈的液體開始出現了模糊的畫面,埃裡希吸了口氣將臉埋了進去。
一陣類似於門鑰匙般的天旋地轉後他來到了一條蕭瑟,清冷的街道。
滿地的落葉和陰暗的天空無疑給街道上的氣氛增添了不少蒼涼的感覺。
整個街道上除了一家不大的旅店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旅店門口正站著兩個人嘰裡呱啦的說著德語。
埃裡希走近了兩步,他聽不太懂但卻聽到了類似於鄧布利多的字眼。
很快,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人憑空出現在了拐角處。
他戴著大大的兜帽,甚至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而他的懷裡正抱著一個用白色的棉布裹著的東西。
“鄧布利多先生”門口的男人用帶著德語口音的英文打著招呼“我們等候您很久了”
“這裡很安全”另一個人也開口道“您放心,在上一次的保衛裂口中您付出了很多”
鄧布利多輕點了頭“我相信天滅辦公室的辦事能力”
“為了全人類”兩個人致意後竟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了原地。
鄧布利多沉默了半晌,推開了生鏽的鐵欄走了進去,埃裡希默默的跟在了他身後,順帶觀察了周圍。
這裡似乎是個廢棄的旅館,只是稍微收拾了一下,安靜無比。
這時他也看清了襁褓中的東西,那恐怕是自己。
埃裡希頓時感到心情複雜。
實際上他上輩子的記憶並不是從出生才有的,而是從聽見龍吟開始,他也幾乎記不清六歲以前的事情。
鄧布利多終於走到了一個破舊的房間,充滿劃痕的木地板被踩的吱呀作響。
這裡面有張木床,書桌,還有一個小型的搖籃,鄧布利多拉下了兜帽,將懷中的嬰兒放了進去。
埃裡希緊跟著來到了床邊。
這顯然是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腦袋上只有淡淡的金紅色絨發,嘴裡叼了個奶嘴。
但埃裡希很快發現了奇怪的地方,這嬰兒的雙眼是睜開的,一雙異瞳炯炯有神。
鄧布利多將他放下後就坐在了窗臺邊的單人椅上,從長袍裡拿出了一個東西不斷的把玩著。
埃裡希很快認了出來,是熄燈器。
房間裡的燈光開始一閃一滅,不知道過了多久,旅店的樓梯開始響起了部分動靜。
有人走上來了。
鄧布利多將熄燈器放進長袍站了起來。
埃裡希往旁邊退了一步,他很好奇這個來的人是誰。
木門後響起了敲門聲,鄧布利多揮了下手開啟了門,一個穿著風衣的人閃身走了進來。
“阿不思”是一個看上去和鄧布利多差不多大的老人,臉上帶著些茫然和驚慌。
“噢,埃菲亞斯”鄧布利多親切的說“好久不見,狗狗”
多吉臉上的驚慌變成了害怕“得了吧”
他抓耳撓腮的在房子裡來回踱步著,最後從皮包裡拿出了一個資料夾放在了書桌。
“你要的資料都在這裡了”多吉沒好氣的說“你真的已經決定了嗎?”
鄧布利多沉吟了會,拿起了資料夾翻著裡面的東西,“既然我選擇了讓他出生,那麼我當然準備帶他回英國,他以後會在霍格沃茨上學”
多吉嚥了咽口水,來到了搖籃邊看了兩眼,很快驚慌的收回了視線,“梅林啊,阿不思,他可真是一點都不像你,除了那幾根頭髮”
鄧布利多沒吭聲,靠在了書桌旁“吃糖嗎,多吉”
風衣老人接連搖頭。
“要我說…”他欲言又止“格林德沃知道嗎?你不讓他知道嗎?我的天吶,你可不要跟任何人說我今天在這和你見面了”
多吉顯然想起了很不好的事情,縮了縮脖子。
“他不知道”鄧布利多的臉上劃過了短暫的落寞“謝謝你的資料,多吉”
房間內陷入了沉默之中,多吉看了他好幾眼“真是想不到你只是來柏林參加學術會議,你們那玩意兒,竟然能變成個孩子,還有了靈魂”
“我過來的時候,遇到天滅辦公室的人了”,多吉又自言自語的說道“裡世界的情況不是很好,結界也開始波動了,幾乎所有的現象都在證明兩個世界會逐漸開始融合”
“這個孩子的出現,和這件事有關係嗎?”多吉試探的問道。
鄧布利多依然沒說話,又剝開了第二個,第三個檸檬雪寶,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多吉也想起了他剛剛的話語,臉色一變“你不會真的選擇讓他來承擔這些吧?你確定嗎?阿不思,他是一個生命,他甚至無法對這件事提出意見”
多吉連珠炮似的說著“他連個孩子都不是,他只是個含著奶嘴的嬰兒”
鄧布利多終於嚥下去了嘴裡的糖“鍊金術的產物,可以繼承溯源血脈所有的能力”
白巫師平淡的看著昔日的好友“而且,他是梅林古魔法本源的下一個傳承者”
多吉像是聽到了什麼巨大的笑話,擺了擺手。
“我們都已經太老了,多吉”
鄧布利多望著窗外飛過的烏鴉“無論是你,我,還是蓋勒特,又或者是誰,我們對付伏地魔已經很艱難了”
“我們還能活多久?”鄧布利多平靜的說,“裡世界,地窟,黑暗漩渦,那些無窮無盡的恐怖生物,逐漸融合的結界,不斷出現的漏洞”
“這個世界需要有人來拯救,多吉”鄧布利多確定的說道“他是最合適的那一個”
世界上最偉大的白巫師的少年好友,埃菲亞斯-多吉疲憊的嘆了長長的一口氣,“你最好祈禱格林德沃知道的那一天歐洲不會因此暴動”
鄧布利多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準備把他帶去哪裡?”多吉問“你不會要自己養吧”
“女貞路4號,我已經和佩妮溝通好了,實際上,她是一個講道理的人”,鄧布利多笑眯眯的摸了摸下巴“他可以和哈利成為兄弟,一起成長可以讓這兩個孩子互相影響對方”
鄧布利多說著又來到了搖籃邊,抱起了揮舞著小手的嬰兒,接著他的手覆上了嬰兒那隻藍色的眼睛。
他再次將手挪開時,那藍眼已經閉上了,並且襁褓裡還多了一個金黃色的單片鏡。
多吉沉默的看著他做完了這一切“他叫什麼?”
“埃裡希”鄧布利多拿起了旁邊書架上的一本書“安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