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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精緻的少年

杏林堂,位於京都城南錦繡街中,門前懸掛著古樸木質招牌,上面鐫刻著“杏林堂”三個大字,筆力雄健,彰顯出沉穩與莊重的氣質。

步入館內,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撲鼻而來,與木質的清香交織在一起,令人心境寧靜。館內佈局典雅而不失實用,木質傢俱透出古樸的氣息,牆角擺放著精美的陶瓷藥罐,罐身上繪製著花草圖案,既增添了雅緻的裝飾效果,又兼具實用的儲物功能。

醫館中央擺放著一張長方形的診桌,桌上陳列著文房四寶以及醫籍和藥方。診桌後方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幅“懸壺濟世”的橫幅,字跡飄逸瀟灑,展現出醫者仁心的崇高信念。兩側則是一排排整齊劃一的藥櫃,上面陳列著各種藥材,從常見的草木藥到珍稀的礦物藥,一應俱全,滿足了醫者的各種需求。

醫館深處,一道雅緻的屏風將空間分隔開,屏風後是一間幽靜的內室,供醫者休息或與病患進行私密交談。內室佈置簡潔大方,一張書桌、一張床鋪和幾幅字畫構成了全部的傢俱陳設。

醫館的後院,是一處典雅古樸的幽靜之所。院內種植著各種中草藥,綠意盎然,生機勃勃。一座小巧玲瓏的亭子點綴其中,亭中擺放著石桌石凳,供人在此品茗小憩,享受片刻的寧靜與愜意。院牆角落種植著青翠欲滴的竹子,與周圍的草藥相映成趣,構成了一幅和諧自然的畫卷。

在院子的北邊,坐落著幾間廂房,裡面擺放著簡單的傢俱,包括床鋪、桌子、凳子和靠窗的小榻等,這些房間專門用來給病重傷患醫治休養。

此時,在廂房裡,一名少年被輕輕地放到床上。林大夫仔細地為他把脈,確認脈象穩定後,便拿出藥箱有條不紊地處理傷口。阿福在一旁協助著,動作熟練而敏捷。

白素素她們只能隔著屏風在外面等候,看著阿福端出來的一盆盆血水以及那已看不清原本顏色的破破爛爛的衣袍,白素素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她心中憂慮萬分,擔心少年的傷勢過重會失血過多而危及生命。

綠竹和碧雲察覺到白素素臉色的蒼白,知道她肯定是被嚇到了,便輕聲安慰道:“白姑娘,不用擔心,只是看著嚇人而已。”綠竹說完,示意碧雲多跟白素素說幾句安慰的話,自已則拿著茶壺走出去了。

“是的,白姑娘,他只是皮外傷而已,並沒有傷到筋骨,只要調養幾天就會好起來的。”碧雲輕聲細語地安慰著白素素,同時整理了一下她的髮髻:“奴婢觀察那個莫公子,他的底盤虛浮無力,似乎並沒有武功底子,所以白姑娘就放心吧。”

聽了碧雲的話,白素素點了點頭。她確實是被嚇到了,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樣的場面。雖然以前在電視上看過類似的場景,但那些都是演出來的,哪有親眼目睹那麼真切震撼。

這個世界真的到處充滿危險,只要有錢有勢,就可以恃強凌弱甚至草菅人命。白素素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恐懼和無奈,這個世界與她以前生活的法治社會截然不同,讓她感到無比的迷茫和無助。

想到自已一無背景,二無能力,甚至連一個明確的身份都沒有,白素素感到自已如同飄零的落葉,弱小而無助。在這裡,她豈不是就像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這個念頭讓她更加堅定了要抱緊歐陽御風這個大腿的決心,努力抱,用力抱,就算以後他想趕她走,也要厚著臉皮堅決不放手。

喵…

“你這小傢伙,怎麼突然這麼大力氣?”黑貓小白正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中,卻被白素素猛地揪住皮毛,痛得它立刻清醒過來。

“啊呀,真對不起小白,是我太激動了,不小心弄疼了你。”白素素深感歉意,原來是因為自已的情緒波動,無意中抓痛小白。

“哼,這點小事就把你嚇成這樣。”小白不滿地翻了個白眼,從白素素的懷抱中跳下,輕盈地落在窗邊的小榻上,開始梳理被弄亂的毛髮。

“是是是,我的小白最厲害了,什麼場面都見過。以後還請小白多多指教。”白素素滿臉堆笑,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一通亂摸。

“哎呀,你別亂來,我的毛又被你弄亂了…”小白不滿地喵喵叫。

看著小白炸毛的樣子,白素素忍不住笑出聲來,覺得它可愛極了。

這時,綠竹端著一壺茶走了進來,看到白素素和小白玩得正歡,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白姑娘已經沒事了。她倒了一杯茶,輕聲說道:“白姑娘,來喝杯茶吧。”

白素素確實有些口渴了,再加上從早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感到一陣飢餓。她決定先喝杯茶潤潤喉嚨。

白素素坐回凳子上,接過綠竹遞過來的茶一飲而盡。水溫適中,茶香清新,不苦不澀,反而帶有一股淡淡的清甜。她不禁多喝了幾杯。

綠竹和碧雲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白姑娘餓了。

“白姑娘應該也餓了,我去買些糕點來給你墊墊肚子吧。”碧雲說完就要往門外走去。

“不用了,不用了,現在已經到午時了,林大夫應該快處理完傷口了,我們再等等吧。”白素素招手示意碧雲回來。

綠竹和碧雲剛想再勸幾句,就看到林大夫阿福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林大夫辛苦了,那位公子現在怎麼樣了?”白素素立刻站起來上前詢問。

“姑娘放心,公子已無大礙。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只是他之前中了軟筋散,再加上鞭傷昏迷,需要半盞茶的時間才會醒來。我已經開了幾服藥,每日按時煎服,休養幾日便可恢復。”林大夫摸著白鬍子說道。

“有勞林大夫了。碧雲綠竹,你們跟林大夫去拿藥煎藥吧,我去看看他。”白素素說完,一把抱起小白就往屏風後走去。小白沒有反抗,乖乖地待在白素素的懷裡任由她抱著。

呲…看著床上那個除了臉以外幾乎全身都被白布條包裹著的“木乃伊”,白素素忍不住笑了出來。如果他的臉也被包裹起來的話,那就更像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公子長得還真好看誒!原本髒汙的臉已經被洗乾淨了,面板白皙細膩如同上好的瓷器一般。白素素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臉頰,只覺得手感極好,如同上好的綢緞一般,滑膩柔軟讓人忍不住想要多摸幾下。

再看這五官,五官如畫,真是令人讚歎。特別是那雙長而捲翹的眼睫毛,彷彿蝴蝶翅膀般輕盈。白素素忍不住伸手去比量,閉上眼與自已的相較,竟發覺自已的也不賴,心中暗自得意。然而,當白素素睜開眼睛,卻迎上了一雙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充滿了疑惑與羞澀。少年的臉龐白皙如玉,此刻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你醒了,感覺如何?”白素素關切地問道,卻忘了自已此刻的姿勢——正彎腰低著頭,與他的距離近得彷彿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喵~這個愚蠢的女人!真是太丟臉了!本貓不認識她!小白從白素素懷裡跳下,白眼一翻,然後悠閒地踱步到外面小榻上去了。

少年轉頭瞥了黑貓一眼,再轉回時看到白素素仍離他如此之近,不禁有些侷促不安:“姑,姑娘,這樣說話,你不會覺得累嗎?”

白素素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已的失態。看看自已,原來跟他湊那麼近。白素素尷尬地笑了笑,趕緊挺直腰桿,找了張凳子在床邊坐下。

“公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好一些?”白素素試圖轉移話題。

“已經好多了,是姑娘救了我吧?”少年的聲音雖略顯虛弱且帶點沙啞。

“路過而已,看到那種欺負人的行徑,真的太過分了,實在看不下去。”白素素站起身,去外面倒了一杯茶遞給他,“他為何打你?而且大夫說你中了軟筋散。”

少年喝下幾口茶後,喉嚨舒服了許多。回想起那個男子令人作嘔的眼神和下藥的行為,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但看到白素素看過來時又迅速掩飾。

“其實我也不知道原因。只是在客棧裡喝茶時遇到他,他邀我同去飲酒。但我與他並不相識,所以拒絕了。他見我拒絕便惱羞成怒,用鞭子抽打我。之前喝的茶水中他暗中下了軟筋散,讓我無力反抗。最後就變成了姑娘所看到的那樣。”少年斟酌著說道。

“想不到京都竟有如此蠻橫無理之人!那你為何獨自一人出門?你的家人呢?”白素素歪著頭看著他,猜測他應該是出身於富貴之家,出門不可能只有一個人。

“我……我是跟著哥哥來京都的,趁他不在時偷偷跑出來玩。”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了自已的調皮行為。第一次出門就遭到這樣的暗算,他打算回去後好好清算這筆賬。

哦,原來是偷跑出來玩的啊!白素素心中明瞭,也不追問他的身份。畢竟只是一面之緣,沒必要相互道明身份。

看到綠竹和碧雲端著藥走進來時,白素素起身示意綠竹將藥給他:“公子先喝藥吧,在這裡安心休養。你應該有辦法聯絡到家人,我們就不打擾你養傷了。”

說完這些後,白素素向他擺擺手示意告別,然後抱著小白帶著兩個婢女離開了房間。

少年微微動了動嘴唇,內心掙扎著想開口詢問她的身份,卻又擔心自已的冒昧唐突。最終,他選擇了沉默,將那份好奇與困惑埋藏在心底。他心想,或許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相見了吧。哎,自已竟然忘記跟她道謝了,這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有些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