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念在知道蘇家無事之後,也沒有著急得回梅院,反正回也回了,假也請過了,就回去也太虧了。
蘇母心裡也是一陣感動,但她不認同姜清念這樣的做法,她知道姜清念在擔心他們蘇家,但她的秋試同樣也很重要。
為了學習,姜清念離開兩月有餘,臉上的肉都少了不少,下巴也變尖了,蘇母看著很是心疼。
在回去前,蘇母準備了很多好吃的給姜清念,給她補補。
姜清念心裡很不是滋味,蘇家現在都這樣了,蘇伯母還為著他著想。她越發的急迫自己要強大起來,不單是為了救家人回來,也是為了能保住蘇家。
在另一邊的裴予懷,剛下朝,劉大人站在那裡,沒有動,在裴予懷路過時,對裴予懷行禮,同時只用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丞相,段大人給姜小姐補了一張假條過來,看來他是已經知道了姜小姐回了蘇家。”
他們與段硯舟不對付,段硯舟竟然知道了姜清念當夜回了蘇家,且替姜清念補了假條過來,劉大人是怕當夜姜清念來見他的事情被段硯舟發現。
他是裴予懷的人,但在明面上他是處於中立的狀態,被段硯舟發現他是裴予懷的人,皇上可能就不會在重用他。
裴予懷聽出了劉大人話中的意思,“無事。”意示他不要過多擔心,無需擔心其他事情。
不過,裴予懷倒是從這件事情得出,段硯舟在派人監視著姜清念,看來有必要的時候提醒一下姜清念。
下朝後,裴予懷沒有著急得回去,而是去了皇子的住處。
這個時辰,皇子已經上了課,裴予懷直接去皇子的住處便好,他是皇子的老師之一,去看皇子,不需和皇上稟告。
“你是裴丞相嗎?”一個小豆丁出現在裴予懷的眼中,瘦瘦小小的一個,看起來不過三四歲,但因為瘦小的原因,看起來只有兩歲的模樣。
“你是?”出現在皇宮的孩子,還是皇子的住處,很明顯是皇上的子嗣。可未曾聽說,皇上除了太子還有其他的孩子。
這個孩子是哪裡來的?
“回丞相,這是二皇子。”宮女回答了裴予懷的問題。
“二皇子?皇上何時多出了個二皇子。”裴予懷心存有疑,平白無故多出了一個孩子。
好在宮女很快給裴予懷解釋著,“二皇子的生母出身卑微,在生出二皇子後難產走了,皇上不重視二皇子,所以便一直沒有昭告二皇子出生的事情。”
平時二皇子住在皇子所的偏殿,很少人會去這邊,裴予懷同時也很少會來皇子所,所以裴予懷也遇不上二皇子。
裴予懷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打算去找太子,不料那宮女卻跪在了裴予懷的面前,找了個偏僻的地方說話。
“丞相,求您幫幫二皇子吧,皇上不重視二皇子,甚至所有人都不知道皇上還有一個二皇子的存在。奴婢自知知道做不了什麼,可是二皇子還小。”
面對宮女的乞求,裴予懷無動於衷,甚至連一點內心變化都沒有,依舊是冷著那一張臉,“求我幫他?幫他什麼?讓皇上告訴眾人這世上還有二皇子的存在嗎?”
“二皇子一直得不到皇上的重視。”二皇子一直不受重視,沒有人知道有二皇子的存在就算了,連宮裡一些知道的下人,見到二皇子都能欺負一下。
一直照看宮女一直不甘,她要的也不是讓二皇子重新得到皇上的重視。
“奴婢知道丞相是太子的老師,二皇子從來不與太子爭奪皇位。二皇子的生母其實是荒國唯一公主,因一些事情,公主離開荒國隱姓埋名來到北齊。只要丞相您把二皇子帶回荒國,他們必會為無條件幫助丞相。”
皇上有意打壓丞相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宮女也是看中了這點,只要丞相肯幫助二皇子,荒國自然是會願意幫助丞相。
裴予懷看著跪著的女人和她旁邊的那個小豆丁,他聽不懂他們在說了些什麼,但小豆丁看他的眼神中卻充滿了崇拜。
荒國嗎,提起這個國家,裴予懷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上一世他死了以後,雖然魂只能逗留在北齊國,但一些事情他也有所耳聞。
荒國是個大國,實力強橫,但當今荒國皇上只有孩子,是個女兒,傳聞中女兒早亡,後面聽說莫名出現了一個孫子,他成為了荒國太子。
宮女沒有說謊的話,那位荒國太子,便是眼前的二皇子吧。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宮女像是知道了裴予懷會這樣說,於是掏出了只有荒國皇家子嗣才有的玉佩,正面刻著荒,後面是公主的名。
裴予懷接過玉佩,撫摸著上面的刻字,意味深長的看了宮女一眼,“你就怎知我會幫你?這件事情告訴皇上,對我只有利而無害。”
宮女咬緊下唇,最後說,“奴婢沒有辦法,奴婢同樣也猜想,丞相應該不會去拒絕能得到荒國人情的機會。”
裴予懷一笑,“我確實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到底說他是二皇子,但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這個宮女並不簡單,裴予懷知道,就算他不幫這個忙,她也會有其他的辦法把二皇子帶回到荒國去。
不過能讓荒國欠他一個人情也不是一件壞事,他要扶持太子上位,有了荒國幫助,他會事半功倍。
“東西就留在我這裡,畢竟是二皇子,帶離開皇宮也需要理由。”
宮女給裴予懷磕了一個頭,“多謝丞相,只要丞相願意幫二皇子便好。”
裴予懷離開以後,去了太子的住所,裡面傳來太子的讀書聲。
裴予懷進去,便見太子拿著書,搖頭晃腦的讀者。見到裴予懷進來,他放下手中的書,恭恭敬敬的說,“老師您來了。”
“嗯,近日來有些繁忙,沒有看太子的功課,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
太子卻是搖搖頭,“前幾日確實遇到了一些不會的問題的,但段老師這幾日都有過來。”
意思是段硯舟已經給他解決了問題,裴予懷面上也沒有懊惱的神情,太子的老師不止他一個,他不來段硯舟也會來。
“你的功課拿來看看。”
太子把這幾天的功課拿給裴予懷看,上面除了太子的字,還有段硯舟給他批註的字,他寫的批註給得很中肯。
有什麼問題段硯舟都給點了出來,不得不說,段硯舟是不比他差,他要是也出身世家,皇上該頭疼的不單單是他裴予懷,還有他段硯舟。
“段大人給的見解沒有錯,倒是太子,從上一次看你功課是三月以前,現在看來倒是什麼改進。”
太子的資質平平,沒有什麼太出色的地方,能當上太子不過是迫於張家的壓力,皇上不得不立一個太子。
每一次過來給太子上課,需要講得很細,需要點好幾次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就連段硯舟給他的批註都非常的詳細。
太子有些羞愧的低下頭,他明白自己資質平平,學識上面可能連裴予懷和段硯舟,甚至趕不到他們現在的高度。
裴予懷無聲的嘆了口氣,“有些東西,不是給個框架你就要老老實實的待在那裡面,應該多有些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我們說什麼,你就覺得是什麼,我們講得的東西也不是絕對正確的。”
太子的個性保守,喜歡順著他和段硯舟的思路走,他們說什麼,太子便覺得是什麼,這樣的太子,即使是當上了皇上,也總會成為別人的傀儡。
太子臉色變得蒼白不少,“段老師也曾和孤說過那樣的話。”
裴予懷拍了拍太子的肩膀,“無事,太子還小,還能學到很多的東西,何況皇上也只有你一個子嗣,沒有人能撼動太子的地位。”
太子的身形一怔,所有人知道父皇只有他一個兒子,可他卻知道他還有個弟弟,如果他不爭氣,父皇會立弟弟為太子,把他廢了。
他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不自覺捏緊拳頭,北齊國的太子只能是他!
看向裴予懷眼神充滿了堅定,“老師放心,孤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