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一刻凝結。
北辰硯的手臂不環上時霧的背,指腹一點點的用力,彷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一吻纏綿。
當時霧的唇離開時,他還意猶未盡:“怎麼就突然……”
“博彥……”
“……”
北辰硯的眼神遽然一變:“你?”
下一秒,他驚喜的難以自控,不敢相信:“赤慎?你,你是赤慎?你想起來了?”
“是我落下時,開啟了記憶的封印……”
“生死攸關,封印護主!它意識到你有危險,所以自行解開,讓你恢復記憶,也恢復相對的法力……”
北辰硯的瞳孔一顫,想到她即便是封印解開了,還是自行落下的場景,眼尾瞬間紅了。
“你已然已經恢復了記憶,為什麼還讓自己就這樣的墜下來?你不要命了?”
“我欠你一命,還你!”
“胡說,你……唔……”
時霧再次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黑夜寂靜,萬物無聲。
時爵就像是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花圃之中。
確定周圍沒人,方才起身快跑,迅速翻上一棟小洋樓的二樓陽臺。
隔著玻璃門,可以看到房間裡有一個身影在走動,身影纖細。
“詩瑤……”
他驚喜的一手推開門。
“詩瑤,爸爸來救你……了……時霧?”
當看清楚屋裡的人後,時爵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下意識的看了眼外面,又看了看屋內。
“你?你怎麼在這?”
不對啊!
他明明得到訊息,女兒時詩瑤被紫袍閣藏在這裡,他好不容易找來了,怎麼就變成外孫女時霧了?
“外公,坐,”時霧勾勾手,轉身倒了一杯酒,遞給時爵。
“不是,你這孩子,你怎麼在這?你鬧什麼呢?你媽呢?”時爵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連忙將跑過來壓低聲音。
“她不在!”北辰硯從臥室走出來:“而且,你也不會見到她的!”
“北辰硯?你怎麼也在這?不是?你們什麼意思?我?是不是詩瑤出了什麼問題?”
“如果你不見她,她就沒問題,”北辰硯依在門口,雙手抱著臂彎:“時爵,當年我們做交易的時候,我說的很清楚,你女兒不會死,但是你們父女倆的緣分也是盡了,死生不復相見!”
“……”
時爵的臉色大變,驚駭的看著北辰硯,嘴巴都震驚的合不上。
許久:“你,你,你是……”
“就是我,”北辰硯整理了一下頭髮:“瘋子就是我,我就是瘋子!”
“不可能,你,你才多大?”時爵剛說完,就覺得不對勁。
瘋子具體長的是什麼樣子,他根本就不知道。
只是從感知上來說,幾十年來,瘋子的氣場似乎從未改變,一如他小時候那樣。
一轉頭,發現時霧神色淡定的看著自己,心下一驚:“你?不是,他是誰,你也知道?”
時霧斂眸:“從未像現在這樣瞭解他的身份!”
“那,你們,你們這是……”
“外公啊,媽媽她很好,對於她來說,她很好了……”
“她都那樣了,還能好?”時爵心疼女兒的眼淚瞬間滾了下來:“她,她……”
“我封了她的記憶,重新給了她一個身份,安排了人特殊照顧她,”北辰硯打斷他的話:“我說過,事成之後,你們父女緣盡,也就是說,在她的記憶裡,不再有你,自然也不會有那些傷害他的人和事!”
時詩瑤當年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身心身大損,如果不封印她的記憶,她肯定只有瘋掉一條路。
北辰硯安排了紫袍閣出手,將時詩瑤接出來,單獨給了她一個身份和新的記憶。
時霧輕嘆:“外公,她現在很好,可如果你要見她,那就是違背了協議,是逆天道,不止她會灰飛煙滅,你也會死!”
時爵和時詩瑤都是早就該死的人!
他們能活著,是因為天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了他們而已。
如果非要圓滿的話,天道就會插手。
“相信我,”時霧指了指天:“上面那個的心裡不健康,看不的人大團圓,一旦看到你要圓滿了,就會插手讓你破碎……那樣他才會高興!”
時爵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以為是在逗自己開心,忍不住笑了聲:“你這孩子……”
雖然沒有見到女兒是他的人生遺憾,但是聽說她一切都好,自然也就放心了許多。
“看你們倆這樣子,是定了?”
“我們?”北辰硯手臂一攬,將時霧擁在懷中,笑著吻上她的眉:“我們好不容易再次相遇,可不就定下了麼!”
“嘭!”
林深剛打好飯的餐盤被人打翻在地。
他老牙一咬:“你……”
“怎麼?不小心不行嗎?”同行的犯人老付個頭被他高多了,梗著脖子一站,那氣場直接碾壓。
林深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打又打不過,惹有惹不起,只能忍下一口氣,撿起餐盤,轉身剛要走。
“站住,”老付立即啐了口痰,叱罵:“管教說了,鋤禾日當午,粒粒皆辛苦,這農民伯伯種糧食不容易,不能糟踐糧食,你的米飯打翻了,怎麼就不要了呢?撿起來!”
“對,撿起來!”
“撿起來吃掉!”
“……”
其他犯人都巴不得湊熱鬧,都在那裡起鬨。
“吵吵什麼?都給我坐下!”管教聽到動靜走過來,衝著眾人一番怒喝。
囚犯們悻悻閉嘴,但是坐下後都看著這邊。
“47382,怎麼回事?”管教走到林深面前。
林深看了眼老付,後者挽起袖子,做了抹脖子的動作,威脅的意思十分明顯。
林深猶豫了一下,咬牙道:“報告管教,沒事,不小心打翻了。”
“那就撿起來,能吃的都吃掉,你的日子可不多了,能多吃一口就多吃一口吧!”管教突然換上了忸怩的女聲。
林深驚恐的抬頭,管教立即瞪眼:“看什麼看?撿起來,吃掉!”
這一次,林深聽出這個聲音是誰了:“時,時霧?你是時霧?!”
“爸爸,你可算是想起我來了……”管教咯咯笑著,動作越發忸怩。
“你?你怎麼會……”
“噓!”管教手指壓在唇上。
一個大男人做出了很柔美的動作:“我來看看你在這裡過的好不好,沒想到你過的這麼悽慘,既如此的話……”
他一個彎腰,在林深的耳邊低語:“我會讓你過的更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