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我一下,我就走了!”辰未寒湊近洛月芙小聲的說道,彎腰點了點自已的臉頰。
然而,這個所謂的“小聲”實際上並不小聲,至少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地聽到了他的話。
洛月芙感到無比羞澀,臉頰瞬間漲得通紅。
在前世,她曾經跟隨過三個男人,但他們都不像辰未寒這樣無恥,竟敢在眾人面前做出如此過分的行為。
“辰未寒,別鬧了,改日我再找你,你先回去吧!”
洛月芙意識到,如果直接拒絕他,可能只會讓辰未寒更加糾纏不休,因此她決定暫時安撫他,希望能先把他打發走。
“這可是小芙兒你說的哦,後面可不能再把我拒之門外,裝作不認識我了!”辰未寒臉上綻放出格外燦爛的笑容。
“知道小芙兒害羞,那為夫就暫且主動一點好了!”說完這句話,辰未寒在轉身離開的瞬間,迅速在洛月芙的額頭上留下一吻,然後瀟灑地騎上馬匹,揚塵而去。
洛月芙撫摸著額頭處那個灼熱的吻,心中泛起漣漪,她好像並不是十分的排斥。
隨後洛月芙又快速的搖了搖頭,咬了咬唇。
洛月芙啊洛月芙,前世吃的虧還不夠嗎?竟然還對男人抱有幻想。
男人之中又有幾個是好人,哪一個不是得到了就棄之敝履。
她絕對不能重蹈前世的老路!
“是小芙嗎?”
身後傳來一道熱情洋溢的女聲。
洛月芙扭過頭去,只見一個鵝蛋臉婦人風風火火的朝自已跑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熟人。
洛月芙挑了挑眉,看著祝時星。
祝時星有些彆扭,揚了揚自已的下巴:“我是不會叫你表姐的!”
下一秒,一個巴掌就拍向了他的後腦勺:“怎麼跟你表姐說話的!上次若不是你表姐,你早就被人牙子抓走賣了!快,叫表姐!”
祝時星癟了癟嘴,吸了吸鼻子,將眼中的淚意給憋了回去。
他娘果真重女輕男,之前心肝寶貝的叫他,現在有了一個表姐,就對他“拳腳相向”了。
“表姐……”祝時星在老母親瞪得像銅鈴的一雙美目威逼下,扭扭捏捏的叫了一聲表姐。
“瞧瞧我小侄女,生的花容月貌,定是遺傳了妹子,上次那個冒牌貨還想騙我們,也不看看她長的那個醜模樣,哪像一個祝家人。”
溫瑜自來熟的抓住洛月芙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不斷撫摸,稀罕的不行。
心中想的是,女娃就是女娃,這手就跟沒骨頭似的,又嫩又滑,哪裡是她那三個糙漢子兒子能夠偽裝的來的。
“舅母!”洛月芙試探性的叫道。
“誒呀,舅母忘記自我介紹了,第一次見面,你不認識我們也是正常的。真是個聰明有禮貌的孩子,上次在寧安公主府的百花宴上我就感覺跟你秉性相投,心中想著若是你是我們祝家人該多好,如今可算是如願了!”溫瑜捂住大笑。
一旁的祝時星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他還記得當時他娘說洛月芙像極了她。
“咳咳咳~”
咳嗽更打破了兩人和諧的氛圍。
洛月芙朝著聲源看去,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正拄著柺杖站在那裡,不知站了多久,就這麼直直的看著洛月芙。
洛月芙的靈魂彷彿被觸動了一般,眼睛酸澀至極。
“外頭日頭大,還不快進來!”祝松澤的聲音算不上柔和,甚至有些嚴厲。
溫瑜和祝時星同一時間的撇了撇嘴,那模樣如出一轍。
公公(祖父)又在死裝了。
明明對洛月芙的歸來開心的要死,在聽到訊息的第一時間便拄著柺杖從房內衝了出來,那健步如飛的模樣,完全不似六十多歲的老人。
洛月芙腳步不住的向前,隨後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眼淚啪嗒啪嗒掉落一地。
“外孫女不孝,未能常伴外祖父的身邊,直到現在才與祖父相認!”
洛月芙的眼睛紅的如同兔子一般,上輩子的遺憾與母親的死疊加在一起,讓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
祝松澤看著和自已女兒有八分相似的臉,再也維持不住臉上嚴肅的神情,渾濁的眼睛也在此刻溼潤。
“起來,快起來,可是洛家人欺負你了?你跟祖父說,祖父幫你教訓他們!”祝松澤扔掉柺杖,佝僂著腰將洛月芙扶起來。
洛月芙搖了搖頭,眼淚如來了閘的洪水,怎麼也止不住。
在戰場中面對百萬大軍都穩如老狗的祝松澤此刻格外無措,伸出手想要幫洛月芙擦眼淚,卻害怕手上的老繭刮傷洛月芙。
沒辦法,他從未經歷過這種事。
亡妻同他是戰友,也不是個扭捏的,甚至比他這個男人還像男人,他壓根沒看過亡妻流淚。
而他們的女兒,從小也是個跳脫性子,脾氣同他一般倔,不然也不會為了洛雲霄同祝家斷絕關係。
兒媳溫瑜平日裡風風火火,將兒子和孫子拿捏的死死的,秉持著與其別人讓自已流淚,不如讓別人流淚的原則,就沒有人能夠欺負的了她。
可面前的外孫女看著便是嬌嬌軟軟,柔弱的彷彿一揉就會碎,哭的更是我見猶憐。
祝松澤雖心疼,卻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將求救的目光放向溫瑜。
溫瑜來到洛月芙的身邊,用帕子擦著洛月芙臉上的淚珠,心軟成了一汪春水。
“團圓是喜事,小芙你在哭下去,你外祖父也要哭了!”溫瑜開玩笑道。
祝松澤如被踩著尾巴的貓,控訴的目光看著溫瑜,縱然他真的想哭,兒媳婦也不該當著外孫女面說出來,他一張老臉往哪裡放?
這句話起了作用,讓洛月芙破涕為笑,她撿起祝松澤的柺杖,笑著說道:“外祖父,我扶您進入!”
聲音之中還帶著濃濃的鼻音。
“好好好!”祝松澤臉上的表情比起剛剛柔和不少,生怕再嚇著自已的外孫女。
只是常年以嚴肅的表情待人,祝松澤就算怎麼放鬆,看著也像是不近人情。
幾人落座以後,洛月芙觀察著祝府的佈局,屋內的傢俱都是紫檀木所做,並未擺放什麼瓷器,唯一引人注目的便是牆上掛著的一把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