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著,心跳莫名加快,口中低訝了一聲,
“海昱?”
這清秀的男孩自然就是海昱了,今日他去後廚幫了忙,都準備回屋了。僧值找人傳話說降龍羅漢要見他,沒想到有這麼多人。
鄭不凡沒有說話,只顧著喝碗裡的粥。眾人悄悄打量著眼前的男孩,不時瞄一眼不凡師父。眼神飄忽不定,甚是好奇。
過堂中,一片寂靜。
“以後廚房的事就勞你多費心了。”
終於,鄭不凡在夾了幾筷子後,點了點頭。目光投向男孩,眼底似乎多了幾分笑意。眾人連聲稱讚,笑聲不止,見氣氛如此歡快,林歸渠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男孩一愣,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裡,一陣暖意湧上心頭。他張了張嘴,卻想不出說什麼,只淡淡的應了一聲。
自此之後,海昱便在後廚幫忙做飯。自從有了他的加入,焚昭寺的煮食水準提升了不少。和林歸渠一批的弟子同他逐漸親熱,連鄭不凡見到他也會微微點頭讚許。
眼見達摩院弟子會武將近,廣場中籠罩上一層緊張的氣氛,這批初階弟子都專心修習佛法。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曹生率先將星隕石破開。而林歸渠也在最後一天,在那塊如同小山般高大的星隕石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裂痕。
會武如期而至,焚昭寺中人人興高采烈。不少人聚集在本寺廣場中,尤其是林歸渠這批初階弟子最為吵鬧,個個面帶笑容,纏著鄭不凡,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師父,說好了帶我們去的吧?”
“我們好像從來沒見過達摩院的師兄?”
……
眾人之中,大多弟子基本都是近些年新入門的弟子,還在抄寫佛經。不知道達摩院在另一個山頭,自然是沒有機會見識這些優秀師兄了。
鄭不凡看在眼中,頭都大了。這批弟子真是太活潑了,修習了這麼久佛法,也不見得有幾個靜心的。他下意識地嘆了口氣,忽然間看見海昱在一棵大樹下冥想,很是安靜。
“行了行了,都安靜點。”
這位降龍羅漢猶豫了一下,嘴裡又含糊地說了一句。
“去把海昱帶上。”
眾弟子心中歡喜,幾人上前坑蒙拐騙的將海昱拉過來。林歸渠更是歡喜不已,男孩面無表情,走到她身旁站定。
廣場中已經有不少人驅御法寶,破空而去了。而林歸渠這批弟子才入煉氣境不久,不能御空飛行。全倚仗不凡師父,只見他袖子一揮,祭出一張飛毯。眾人紛紛上毯,他隨即飄身半空之中,一齊帶走了。
長空如洗,隱隱聽見有鐘聲迴盪。眾人在飛毯之上,親眼所見這座磅礴的山峰,竟有一尊大佛石雕,依山而建,端坐山頂。眾人無不瞠目結舌,歎為觀止。
伴著呼吸聲,鄭不凡帶著眾人落地。大石佛雕身後,便是達摩院了,其中已經有不少人在交談。卻還是略顯空曠。
達摩院比起羅漢堂所在的本寺,環境更為清簡,氛圍更加嚴肅寂靜。眾人東張西望,卻不敢大聲說話。她與海昱走在一起,向左右望去,卻沒見到一個高階弟子。
“果然達摩院不是那麼好呆的地方。”
林歸渠看在眼裡,悄聲對海昱說道。
“嗯。”
男孩聽在耳裡,面無表情,只是不鹹不淡的應了她的話。
正在這時,上空突然傳來一陣陣鐘聲,蕩起一圈又一圈漣漪。悠悠而鳴,彷彿能洗滌心靈。一時間,所有人都抬頭望去。
隨著三十道鐘聲響後,只見紅光閃過,一顆舍利子懸浮半空。一位笑容可掬,大腹便便的高僧站在上面,朗聲笑道,
“請諸位師兄、弟子們儘快到擂臺附近就坐,會武弟子已經在殿內完成了抽籤,比試即將開始。”
“啊!那就是開心羅漢吧!”
不知是誰尖叫一聲,本寺數弟子騷動起來,除去幾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十八羅漢之中,這些弟子見得最多的便是鄭不凡,梓霄師父兩個山頭來回跑,而伏虎羅漢與降龍羅漢交好,常常過來玩,也能遇見。至於其他在寺的六位羅漢,宅在達摩院閉門不出。
“好哥哥,快跟我來。”
一個率性的喊聲傳來,正是伏虎羅漢。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身邊,只見不凡師父同他說了兩句,便示意眾人跟上。
眾人跟著他來到擂臺附近,一眼望去,人頭攢動,人山人海。一共有七座大擂臺,以巨石搭建而成,彼此之間相隔甚遠。林歸渠猜想大致是符合“七級浮屠”之意。
“胡鬧!這裡哪是弟子們能來的地方!”
無錯書吧鄭不凡眉頭一皺,怒斥道。這個位置視野極佳,一眼望去,能將七座擂臺的比試盡收眼底。眾人聽見後,紛紛向不凡師父表示自已要離開,不給師父添亂。
“好哥哥,你甚少來達摩院,師兄們不會說什麼的!”
伏虎羅漢卻不以為然,還軟磨硬泡的拖住想要帶弟子離開的鄭不凡。
“不凡師弟,今日居然大駕光臨達摩院,稀客啊!”
“嗯,應師弟邀請來的。”
不遠處,以梓霄師父為首的幾名高僧正向這邊走來。林歸渠愕然,偷偷看了一眼不凡師父,此刻降龍羅漢的臉色並不好看。
見一下子出現這麼多羅漢,不少弟子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海昱捅了她一下,正想拉她離開這是非之地,不料卻被一位羅漢叫住了。
“聽聞顥霄劍尊將徒弟送到本門,可是眼前的這名女娃子?”
聽見有人叫自已,林歸渠連忙點頭,應了一聲。
幾名羅漢瞧見林歸渠身旁的男孩,神色頗為微妙,欲言又止。
“諸位師兄,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鄭不凡臉色一沉,想要帶這些弟子離開。
“師弟何必如此客氣,難得來一趟,便留下吧。”
忽然,響起一道冷淡聲音,說這話的竟是梓霄師父,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清秀的男孩身上,眼神冰冷。好似毒蛇盯上了獵物一般,林歸渠打了個寒顫,心裡莫名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