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朝她眨巴眨巴眼睛,“媽,是我在說話,我剛剛上車,看到司機面相和車上的人的面相,今天都躲不過這場車禍。”
“你心口處的平安符一定要捏好,會沒事的。”
劉淑華想開口說話,卻怎麼都張不開嘴。
許願繼續開口,“這是必然發生的事情,躲得了這次,累積到下一次,就不知道會不會是致命,只能化險為夷,信我。”
霎時間兩人身上禁制解除,劉淑華手趕緊摸上脖子處的平安符,緊緊按在心口處。
車子行駛在無人的黃土路上,突然山上傳來巨大響聲。
一塊巨石從山上滾落,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它像一頭兇猛的野獸,張牙舞爪地向山下衝去,彷彿要把一切都吞噬掉。
巨石一路翻滾,所到之處,樹木被壓得粉碎,塵土飛揚,一片混亂。
它的速度越來越快,無法阻擋。
巨石砸到來不及躲避的車頭,司機直接當場腦子爆漿,車子也以奇異的角度轉了一圈,然後側翻在路邊。
巨石滾到了山腳下的一條小河裡,濺起了高高的水花。
河水被激起了巨浪,向四周擴散開來。
巨石在水中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又緩緩地沉入了河底。
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只有被壓碎的樹木和滿地的塵土,還能證明剛才發生的一切。
車裡一半的人都被側翻的客車壓住,行李箱也全部砸向在下方的學生和家長,霎時間車內哀嚎聲此起彼伏。
許願緊緊拉住劉淑華,一拳頭砸向身邊的玻璃,玻璃應聲破碎。
她的小身板率先爬了出來,然後拉住和她一樣瘦小的劉淑華。
一旁的靠窗的許圖勝見兩人已經出去,趕忙用胖乎乎的大手敲擊窗,試圖引起兩人的注意。
許願看了一眼許圖勝,撿起路邊的一塊大石,往最前面的窗邊走去,朝著裡面的人示意離遠一點。
“碰”
“碰”
“碰”
依次將車玻璃廠砸開。
瘦的的率先翻了出來,
最後只剩下最胖的楊梅和許圖勝出不來,兩人身體陷在了座位中間,被死死卡住。
楊梅不禁努力朝著外面的人賠笑,“麻煩各位拉拉我兒子和我,謝謝大家。”
大家身上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傷,都只是側翻的時候,來不及反應撞到了肩膀或者手臂。
都是一個村的,也沒辦法做到見死不救。
於是裡面唯一的一名男人,伸手拉住許圖勝伸出來的一隻手,往外拖。
10分鐘後,總算是將許圖勝給拉了出來。
終於解脫出來的許圖勝,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9名學生,有三女6男,只有他哭了。
大家又用了15分鐘才把楊梅給拉出來。
誰知道楊梅出來的第一瞬間,就是揚起手朝著劉淑華臉上打了上去。
好在許願一開始就有防備,立馬拉過劉淑華堪堪躲了過去,抬起腿朝著楊梅的肚子踢了過去。
楊梅立馬摔倒在地上,吃了一嘴泥。
楊梅立馬哭喊起來,“造孽啊,造孽啊,打老人了,打老人了,這是不孝。”
許願拉過劉淑華的臉看了一下,什麼都沒有,這才冷眼看向地上的楊梅,“你為什麼要抬手打我媽?”
楊梅一噎,她總不能說是見兩人第一時間脫困,沒有先救她吧,那這些同村人豈不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她剛剛氣結,純屬本能反應,這會兒也有些後悔剛剛舉動。
楊梅神情轉變很快,“我不是打她,我是見她臉上有些灰,想替她擦擦。”
劉淑華拉住許願的手,看向同村的幾位家長,“我剛剛就站在這塊兒,大家幫我看看這臉上有沒有什麼東西?”
“大嫂手揚起的力度,可不像是給我擦臉啊?”
一旁圍觀看得真實的家長紛紛點頭,“就是,我看得分明,她就是想打你。”
“這都快過了五服的親戚,什麼孝不孝,真是有夠搞笑的。”
“要不是這許願小丫頭,大家這會怕都還被困在車裡呢,當前我們要做的就是怎麼求救,這半路車壞了,能活下來就是幸運。”
被人提醒,大家這才往前面看去,這一看不要緊,都被司機的死相給嚇了一大跳,簡直是面目全非。
這會兒也沒人再管楊梅的鬧劇。
紛紛說著要撥打報警電話。
大河村屬於黑市大河縣偏遠山村,就連電都才通了10年。
電話在這還沒那麼普及。
最終還是許願拿出手機按照記憶中的資訊,撥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讓大家走到安全處等待。
這一等待就到了下午3點,縣裡的警察才帶著救護車來到。
轉回到縣城醫院已經到了晚上8點鐘。
許願和劉淑華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和警察簡單敘述事情,兩人率先離開。
劉淑華提著擦破外表的行李箱,帶著第一次到縣裡來的許願往縣一中走。
劉淑華幾度望著許願欲言又止。
許願停下腳步,望向劉淑華,“媽你是不是想問,我明明看出來了,為什麼不救一下司機?”
劉淑華垂首,沒說話,但意思明顯。
許願臉上掛上笑容,拍拍劉淑華的肩膀,“媽,你有這個反應是正常的,這是每一個善良的人都會有的反應。”
無錯書吧“可我若是救了這人,我干涉了一個即將要死的人的命運,那他的黴運就的我承擔。”
“他死變成我死,你能接受嗎?”
許願的話直白且不留餘地,劉淑華脊背冷汗直冒,咬住嘴唇臉色發白,不住的搖頭,“媽不知道,媽明白了。”
“現在的我,只想過平平安安的生活,每天吃飯睡覺。”許願抬手拉上劉淑華的臂彎,這來之不易的親情,她貪戀。
且她沒說的是,司機面相上是個五毒之人,這樣的人不忠不孝不義,只有死路一條。
尊重他人命運,也是天師需要遵守的。
許願來報到,是最晚的一個,且身上還帶著灰塵和破皮的密碼箱。
宿舍裡面的另外5人都沒主動開口和許願兩人打招呼。
劉淑華在學校小賣部,買了洗漱用品和被褥。
6人一間的宿舍,只剩下了最靠門口的下鋪,劉淑華和許願把床鋪好,帶著許願出門吃過飯,兩人在校外開了一間標間賓館。
許願身上有錢,劉淑華倒不擔心她沒錢用,只是囑咐著,“你沒有過群居生活,先住著宿舍,要是不習慣,就和媽說,媽在校外給你租一間房,咱們走讀。”
許願點頭,她也正有此意。
原身的回憶裡,中學在大河鎮上,同學就有走讀生。
第二天也並沒有正式上課,只有晚上有晚自習。
早上劉淑華坐上最早的客車回了村裡。
只剩下了許願一個人,她對縣裡的東西很好奇,上輩子只去過一次醫院,就和大河鎮上的醫院差不多,簡陋破敗。
於是許願靠著腿,硬生生的在縣裡逛了5個小時,直到下午三點,她才提著各種零食回了學校。
宿舍裡,許願剛進門,就察覺不對勁,她的密碼箱是關上的,即使昨天經歷過車禍,那也只是擦破點皮,可現在密碼箱居然是開啟在地上。
劉淑華給她買的新衣服全都散落在地上。
純白色的短袖衣服上,有一個顯眼的大腳印。
許願將手裡的零食袋子放到床上,看向各自坐在床上的裝作忙碌的5人。
許願不禁有些頭疼,她上輩子可是個25歲的成年人,不知道怎麼面對這樣的事情。
讓她想想?
是該打一頓,還是罵一頓合適?
努力在腦中回想原身記憶裡,遇到這樣的事應該怎麼做?
可搜尋半天,她都無法得到解決方法,於是拿出手機,在手機上搜,這還是她無意間發覺的新功能。
直接翻到結果,報警或者告訴老師?
額,她還不認識老師,於是許願撥打了110。
“喂,警察叔叔嗎?我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