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山匪她就不能動手？
他們比山匪更加可惡，他們想要她兒子的命，她就先要了他們的命。
回到家的林長意已經半夜，顧時煜的房間裡燃著燈，玉言筆直的站在他面前，尚有些青澀的臉上，壓抑著恨意的眸子此時全數釋放出來。
顧時煜看著眼前這個過早成熟的孩子，眼眸中有什麼在悄然的發生變化。
“賀老將軍在邊關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最牽掛的就是你，你若現在執意回京，你阿孃的苦心不就白費了嗎？”
顯然兩“父子”已經坦誠相待過。
身為外孫，得知外祖父在監牢受苦，心裡著急他能理解。
只是，就這樣冒然回京，之前做的努力不就毫無意義了嗎？
顧時煜繼續道：“你現在回京拿什麼和上面的那位抗衡？走上仕途是你目前最明智的抉擇。”
“難道讓我就這樣看著外祖父死？他的目標是我。”
玉言平靜無波的面容下，那團復仇的火焰越燒越高，就差吞沒他的理智。
“是你又如何？他現在還沒確切你的存在，無非就是想從賀大將軍的口中得知你是否活著，回京不就是自投羅網嗎？不但救不了賀老將軍，反而還會搭上你的一條性命。不止是你，還有你阿孃，還有我們，都難逃一死。”
“你這條命，是多少人的希望？衝動解決不了問題。你現下得忘記你以前的身份，你現在是我和你阿孃的兒子。”
“你懂了嗎？”
顧時煜的教育方式很直接，讓玉言看清眼前的局勢，不是他不讓他回京，而是他不能回京，越是緊張的時候，越得把身份藏好。
玉言很想說他不懂，可他無力反駁他的話。
阿孃為護他已經做得夠好了，他不能讓阿孃和他一樣過著提心吊膽，讓人追殺的日子。
“現在你懂了嗎？”顧時煜又嚴肅的問了一遍。
“懂什麼？”
這時，林長意走了進來。
兩“父子”神色各異，聽到她的聲音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怎麼？我臉上有花？”
不應該啊！
易容術早卸了。
“阿孃～”
“你去哪了？現在才回來。”
兩“父子”同時開口。
林長意回答了顧時煜的話：“進了深山一趟。回來就聽見你對玉言兇巴巴的。”
“他擔心自己的外祖父有何錯？生而為人，明知自己親人身陷囹圄，無動於衷，這和畜生有什麼區別？烏鴉還知道反哺，何況是人。”
“……”顧時煜。
“我沒那個意思。”
“哦！你得意思又是什麼呢？”林長意雙手環胸等著顧時煜回答。
“……”顧時煜。
“為什麼不說話？”
“你讓我說什麼？”
明擺著前面有坑，還是她給他挖得大坑。要他怎麼跳？
無奈道：“你有什麼更好的想法？”
果然是靠腦子吃飯的，就是比別人轉得快。
“辦法很簡單，我上京一趟帶回賀老將軍，不就什麼事都解決了？”
“阿孃，你要上京？”
玉言差點破聲，“阿孃不可。”
林長意問：“有什麼不可的？你是不相信阿孃？”
小小的死牢而已，她想進就進。前世比死牢還守備森嚴的地方她一樣照闖不誤。
救個人罷了，只要她想，死牢裡的人，她分分鐘能全救出來。
玉言不知道要怎麼和林長意解釋。
死牢有重兵把守，阿孃功夫再好，雙拳難敵四手。
“玉言的擔心不無道理，上京一趟來去至少要二十天，就算你到達了京城，你能平安的把賀老將軍救出來？”
“有何不可？”
只要她想。
“那也不行！”
玉言阻止道：“阿孃，我想過了，仕途才是我必須走的路。在我沒有成長起來之前，我只是你們的兒子，賀老將軍的安危，自然有人去操心，只要我一日不現身，賀老將軍就能一直活著。”
那人想殺戰功赫赫的賀老將軍，說出的理由，得問過文武百官答應不答應？
道理很簡單，說起來不用太複雜，關鍵是得讓玉言自己想通。
“你呢？”林長意看向顧時煜。
顧時煜抬頭與林長意四目相對，在她眼裡他看到了不一樣的她。
比起他的直接，她的循循善誘更加能讓人明白大是大非。
“玉言是我的兒子，我們的。”
“玉言，聽到了嗎？你姓顧，你的目標是考上狀元光宗耀祖。”
“聽明白了阿孃。”
顧玉言鄭重其事的回答。
話落，林長意牽起他的手，出了顧時煜的房門。
“很晚了！快去睡覺，一切的事有阿孃。”
有阿孃嗎？
“好！阿孃晚安！”
“兒子晚安！”
暫時放下仇恨的顧玉言睡得香甜，一夜好夢！
早上是林長意送他們去的學院，送完孩子，她再度來到衙門。
無錯書吧沈翊大小是個官，一個童生試的名額，找他比找誰都好使。
聽了林長意的來意，沈翊點頭：“童生試我是監考官，名額這事我來想辦法。”
“嗯！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林長意話音剛落，沈翊開口道：“和你說個事。”
“什麼事？”
“羽林衛副統領去了一趟飄香院，回來就死了。”
“……”林長意。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個？莫不是想讓我幫著去驗屍？”
驗屍？
她想，他還不樂意呢！
“我就是和你說一聲最近鎮子上不太平，你進出多注意一些。特別是你那張臉。”
“……”林長意。
長得漂亮也有錯？
這話聽得怎麼怪怪的？
“行！我知道了。這幾天都不會來鎮上，我要去縣城一趟，給小姑子置辦些嫁妝。”
出了衙門，林長意直接把車放在羅秀娟擺攤的位置上。
“羅姐姐，馬車一會你趕回家，我去縣城一趟，小蓮的婚事定下來了，嫁妝這邊還沒準備好。”
“需要我陪你一塊嗎？去縣城一去一回得兩天，我跟著去，兩人有個照應。”
“不用了！”
她跟著去，她還怎麼動手？
羽林衛回京，必定會經過縣城，副首領都死了，他們不死怎麼可以？
話落說到：“鎮子上的店鋪就快蓋好了，攤子上的生意不能斷。羅姐姐多費心，這幾天宣傳宣傳。”
“那是必須的。攤子上的生意有我，你放心去縣城。等你回來店鋪就能開張。”
來攤子上吃麵的都是老顧客。麵店開起來，炸雞店也要一起開。
是得好好宣傳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