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管哪個時代,小學生們永遠都是女孩一堆,男孩一堆,各玩各的。
只不過古代孩子可玩的太少了,尤其是農村資源短缺,更沒幾家會花錢給孩子買玩具。
這會院子裡也就只有幾個孩子拿著草或葉子,互相扯著玩鬥草,還有幾個男孩抬起一條腿搭到另一條腿上,用手扶著撞向別人,玩“鬥雞”。
不知道過段時間熟悉了,有沒有人敢拿跳繩和陀螺來玩。
但也就這些了,真可惜這個時代的橡膠品製作技術還不是很好,還做不出類似現代橡皮筋這樣彈性的東西,要不然課間玩橡皮筋多有意思啊!
第一天的課順利上完,路晴榆也認識了新的小夥伴,雖然才半天但過得特別充實。
放學後,一家三口加上張星有說有笑的往家走。
因為要上課,這段時間新房工地的午飯就拜託給了秋嬸,他們到家,秋嬸已經和桃花送飯回來了。
“你們回來了啊,快坐下歇會兒,忙了大半天先喝口水再吃飯!”秋嬸和桃花忙擺飯。
“今天第一天上課怎麼樣啊?”
“挺順利的,孩子們都很認真!”
路雲話音剛落地,張星就興高采烈的給秋嬸和桃花講著自己這半天的經歷。
“哎喲,還教你們做操鍛鍊身體啊!這可真是好!”秋嬸感嘆,緊接著趕忙督促,“族裡好不容易有學堂,你以後可得跟你雲姨好好學啊”
類似的情形還出現在好多家,其實不少人對於女先生原本還是有些輕視的。
聽自家孩子說學堂不但教讀書寫字,還教鍛鍊身體,頓時放心不少,不管怎麼說,即便學不到多少知識,能練個好身體也不錯!
連著幾天上課都還蠻順利,路晴桑也不再每天都守在學堂。
這天課上到一半,路晴桑準備去看看新房的傢俱打的怎麼樣了,往木匠家走得從學校後面繞,她剛走過牆角,就見一孩子蹲在牆下。
那男孩聽見腳步聲抬頭,愣了下站起來轉身就要跑。
“站住!你在這兒做什麼?”
那孩子背對著她,支支吾吾道:“我……我沒幹什麼,就……就在這歇會。”
她聽著這吞吞吐吐的聲音,愈發懷疑這人在搗亂,打算走近看看他是不是在這兒偷埋什麼。
幾步走到男孩剛才蹲的地方,地上很平沒有新翻的土,倒是有幾道樹枝劃過的痕跡。
路晴桑心裡大概有數了,“你是在聽課?”
“沒有,沒有,我不是……”男孩轉身趕忙反駁,急得面紅耳赤。
“不是聽課,那你到底在幹嘛?”
他又低頭不說話了。
“你不說,我就抓你去見族長了啊,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這裡搞破壞。”嚇唬小孩嘛,誰還不會啊!
這孩子聽了她的話,嚇的眼睛都紅了,“我真的沒有搞破壞,不要找族長。”
“那就如實跟我說啊,你剛剛蹲在這鬼鬼祟祟的,又說不是在聽課,又不願跟我去見族長,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大概是看她不再嚇人,這人猶豫半天才低頭說道:“我是在偷偷聽課,真的沒有搞破壞。我以後不偷聽了,你不要告訴族長好不好。”說話間還抬頭紅著眼睛看她一眼,又低頭繼續說。
路晴桑猜測這男孩家裡是不是太貧窮交不起糧,所以才沒能進學,但按理說不應該啊,每月五斤糧在靈西島多數家庭中,並不算負擔不起的開銷。
而且看這男孩的穿著,很是乾淨整潔,補丁都少,不像是揭不開鍋的家庭。遲疑著開口,“看你很想讀書,但你家裡是不是負擔不起每月五斤糧的束脩,所以才沒送你來學堂。”
男孩搖搖頭,“不是的……”多餘的也不願再開口,頓了下抬頭看著她,“那我能走了嗎?”
路晴桑尋思片刻,“可以,但你得告訴我你的名字。”
無錯書吧男孩驚訝抬頭,“不是說不告訴族長嗎?”
路晴桑笑著道:“是不告訴族長,但我得知道在這聽課的人是誰,對吧!”
男孩打量她一眼,大概想判斷她說的是真話假話,奈何看不出來,只能無奈的告訴她名字,“我叫陳陽。”
路晴桑心裡偷偷一笑,這孩子真老實,讓說名字就說了,也不怕她知道了名字,真去打小報告。
“好吧,那你先走吧!”
陳陽聽見這話忙轉身跑走,路晴桑看著他的背影,思忖著這孩子到底因為啥不能進學堂。
去了趟木匠家,見傢俱差不多都已經做好。往回走的路上越想越不對,折返身走回學校,進了周嬸幾人的休息間。
“周嬸,跟你們打聽個人。”
幾人轉身好奇的看向她,“你說,島上大多數人我們都知道,就算不知道的,也能幫你去打聽。”
“一個大概十一二歲的男孩,他說自己叫陳陽,嬸子們認識嗎?”
幾人想了想,周氏一拍手,“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
“應該是我們靈南村的老陳家,這孩子可憐啊!前兩年父親病逝了,家裡又是大伯做主,他娘倆在他大伯母手底下討生活可不容易。”
路晴桑疑惑,“那為啥不分家啊?”
周氏幾人笑了笑,點點她“到底是小孩子啊,這分家哪是那麼容易的。”
“你不知道,這陳陽她娘可是個勤快的,他爹還活著的時候,就家裡家外一把好手,幹活可賣力了,可往往乾的多分的少。”
“陳陽他爹不在了,這娘倆可不就任由他大伯母拿捏了嘛,你說這麼勤快的人,再加上陳陽也是個半大小夥,能做不少活,她怎麼願意把人分出去,這不就當免費長工使了嗎。”
張氏和陳氏也瞧不上老陳家的做派,“可不是嘛,我也聽說過,陳陽大伯家兒子都十五六歲了,一天啥活都不幹,陳陽才這點大就得跟著娘整天下地幹活。”
“那他家條件咋樣?聽著不像是拿不出束脩的樣子。”
周氏點頭道是,“他家條件不差咧,他爺奶也還有力氣下地幹活,而且大伯還在鎮上做工,應是有餘錢的。”
“那為啥不讓他來上學,會是他大伯母不讓嗎?”聽他們這一說,路晴桑猜測是陳陽他大伯母不想舍了這免費勞動力,可按理說後半天也能幹活啊。
周氏嗤笑一聲,“那是肯定的,她就是不想少個幹活的。”頓了片刻又補充一句,“還有一半怕是妒忌,她自己兒子十五了進不來,她就也不讓陳陽進學,這是生怕他超過自己兒子。”
“那天在打穀場,族長宣佈了辦學堂的事。我回去路過她家,就聽見她罵罵咧咧的,說什麼我兒讀不了就誰也別想讀之類的。”
路晴桑無語,這不是誤人子弟,毀人前途嗎!不行,她得想想辦法,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就不能任由一個想讀書的孩子被這麼耽誤。
尤其是想到那孩子看著教室方向,那渴望的眼神。她可真是看不了這種,太心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