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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海上漂泊

月梅這時上前遞上銀票匣子,婦人接過開啟,拿出一半的銀票分成三份,用油紙包好,再用油布裹住,分別縫在三人的裡衣內。

還好由於船上水汽重,為防潮,這些東西備了很多。

她再次蹲下抱住兩個孩子,“你們應該很快就會昏睡,娘吃的藥不多,不會徹底昏過去,你們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娘會永遠保護你們的!”

說完放開孩子站起來交待月梅,“剩下的銀票,留一半在匣子裡。我們走後,定會有人來翻東西,不能留個空匣。還有一半留給你,找機會帶上家人,躲得遠遠的。”

月梅正要推辭,“夫人……”

“月梅,現下沒時間推讓,你去藏東西吧。”

待她藏好匣子,婦人低聲開口,“好了,去叫人吧!”

月梅深深地看她一眼,轉頭擦掉眼淚推門而出。

路桑看著眼前的場景,心揪成一團。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婢女尚且能如此付出,可最親近的人卻要置他們於死地?

她想幫他們,可連個乾糧都沒辦法藏,只能無奈地看著他們三人陸續倒下。

不多時,門外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隨即,門被推開,幾人魚貫而入。

領頭的男子文雅俊秀,看著約三十來歲,邊上一嬌豔女子正柔柔的緊挨著他。

他上前幾步,蹲下看著昏迷的婦人沉聲道:“路文錦,你別怪我,你父親犯的是貽誤軍機的大罪,我不能把向家上下都搭進去。我們夫妻一場,我不會殺你,但也不能留你們,此後是生是死全看你們的造化。”

說完看向一旁的僕從,“把他們三人送下去。”

幾個僕從上前,分別拽著三人的胳膊,拖出船艙。岸邊緊靠著客船停了幾艘小船,僕從把三人運到小船,正準備駕船離開,一道嬌柔的聲音響起,“等等!”

僕從抬眼望向客船,那長相嬌豔的女子上前對著領頭的男子嬌聲說道:“夫君,這大海茫茫,無邊無際的,看著讓人害怕,姐姐他們幾人還不知會漂多遠,妾身這心裡怪難受的,不如給點乾糧,好讓他們多撐上幾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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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

女子轉眼看了一圈,因多餘的人都已打發下去,邊上只有月梅一個婢女,她嬌媚一笑,衝著月梅道:“去準備吧,你送了你主子一程,想必很願意再為他們做點事。”

月梅應了一聲,下去用布袋裝了十幾個幹餅再帶上三個水囊送到甲板。

女子接過,低頭看向小船,揚起嘴角,“姐姐,妹妹不忍你餓肚子,特意準備了乾糧,你可要記得吃呀!”邊說邊把布袋和水囊一個個丟向小船。

路桑在半空中看著這對男女一系列的操作,恨不得上前把他二人踹到海里,可偏偏一腳過去只能穿身而過,氣的她咬緊牙關。

作為丈夫和父親,這個男人遇到危機只想保全自己,結髮妻子、親生骨肉說丟就丟。還有這女子口口聲聲心疼姐姐,誰看不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路桑從沒見過這麼卑鄙虛偽的人,索性不再汙染眼睛,轉身飄到小船上。

兩個僕從駕著載有母女三人的小船駛向遠方,還有兩人駕著艘空船跟在後面。

過了很久,不知行駛了多遠,四周除了海水什麼都沒有。

僕從停下船,看了眼昏睡的三人,躬身說道:“夫人,您別怪我們,是老爺下令送你們到遠離海岸的地方,任由你們自生自滅的。我們幾個也是聽命行事,來日您索命可千萬別找上我們啊!”

其餘幾人皆跟著附和,“對啊,夫人我們也是迫不得已。”說完跳到旁邊的小船上,很快便劃遠了。

路文錦悄悄睜眼看小船劃遠了,忙爬起身去看兩個孩子,他們還在昏睡,她抬手牽起兩個孩子的手靠在船舷上默默流淚。

路桑一路跟著他們,看著茫茫大海上孤零零的小船,心裡一陣陣發酸。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在夢裡,讓她看見發生的一切,卻不能出手相幫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她看著兩個孩子清醒,看著她們三人抱頭痛哭又互相安慰,看著路文錦吃力的划槳,看著書安的身體一步步走向衰弱,看著路文錦和書辰束手無策的絕望,直至看著書安停止了呼吸。

路桑心痛到喘不上氣,忽然又一股吸力傳來,她再次陷入昏睡。

這一回她好像真的成了書安,體驗了她短暫的一生,她們兩人的記憶混在一起,似乎變成了一個人!

清醒後路桑沒有立刻睜眼,腦子裡一幕幕閃回著屬於書安的記憶。

她心裡特別難過,書安原是一個活潑機靈又乖巧懂事的女孩,她本該無憂無慮的長大,卻間接死於親生父親之手,如果沒有被丟棄,一場小小的風寒而已,怎會取走她的性命,在路文錦的悉心照料下原本都快好了,只可惜……

路桑在心裡跟書安說,“既然佔了你的身體,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你放心,你的母親弟弟就是我的母親弟弟,我會照顧好他們,也會替你報仇的!”

默默說完,路桑睜眼醒來,再次看向路文錦和書辰,她的心態已經不同,這也是她的母親和弟弟啊!她坐起來緩慢開口“娘,弟弟,我好了。”

路文錦上前抱住她“書安,真好!”說著拿起一旁所剩無幾的水囊,喂到路桑嘴邊,“喝口水,你之前昏睡了好久,潤潤嗓子。”

路桑乖乖喝了口,靠在路文錦懷裡,想著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她在現代是否還活著?只能慶幸她還有個妹妹,即便她真的不在了,父母還有妹妹可以陪在身邊。

雖然心裡這樣安慰自己,但依然難過不已,閉上眼睛隱去眼淚,想著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緩了很久才睜眼。

嗯?遠處那是什麼?她是不是看見了一座海島?

在海上漂了這麼幾天,即將斷糧斷水,她都不敢想以後。

現在遠處居然出現一個類似海島的黑點,不會是幻覺吧!

她激動的指著那個黑點看向路文錦,“娘,您快看,那邊似乎是一座海島,我們兩人一起划船,靠近點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