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瑤也在盤算銀子。
朱掌櫃把買來的香粉胭脂都送了過來,買的都是品質上乘的貨,買的量也多,足足花了近千兩銀子。
還有茶葉,沉香,平時用的銀炭也買了不少,零零總總共花了五千多兩銀子。
這些東西都放在蒹葭院的空房間裡,除了近身的幾個丫鬟知道,沒有更多人知曉。
夏沐瑤把香粉胭脂都收進了空間,挑了兩盒上好的螺子黛和花粉胭脂讓人送去給漂亮孃親。
“小姐,趙嬤嬤來了。”
綠柳在門外說道。
夏沐瑤開啟門走了出去,去了偏廳見趙嬤嬤。
趙嬤嬤笑著說道:“小姐,夫人見您這些日子花了不少銀子,特地遣老奴給您送了三千兩,夫人說了,小姐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必心疼銀錢。”
自二房搬出去後,國公府的下人都改口喊夏沐瑤小姐了。
銀子!
夏沐瑤接過銀票,滿心歡喜。
還是家人疼她,只會送銀子,不會心疼銀子。
將銀票交給夏語收好,夏沐瑤起身。
“我正好有上好的胭脂要送給孃親,順便向孃親道謝。”
“額……”
趙嬤嬤有些遲疑。
夏沐瑤疑惑問她:“孃親有事嗎?我不方便過去?”
趙嬤嬤微微躬身,回答道:“是二夫人來了。”
好吧,她懂了。
芙蓉院裡。
夏王氏哭倒在胡嬤嬤身上,眼淚嘩嘩往下流。
朱幼薇表情冷清,目視前方,任她撒潑打滾就是不接茬。
“國公夫人,雨姐兒也是您看著長大的,就算咱們兩房分了家,那也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道血脈至親,雨姐兒受了天大的委屈,王家竟然打算輕拿輕放,放過林悠悠。要是這事真這麼揭過了,以後咱夏家的姑娘還不是任憑人欺負?”
夏王氏是真的沒想到王家會這麼無恥,二兒媳害得長媳早產,早產的嬰兒還夭折了。
她家雨姐兒還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傷心欲絕,幾乎進不了食。
王家竟然勸著雨姐兒算了,不追究林悠悠的責任。
憑什麼,她家雨姐兒都這樣了,憑什麼林悠悠能安然無事?
朱幼薇嘆氣,夏王氏說的話在理,要是這次不給雨姐兒撐腰,別人還以為夏家的女兒是他們想踩就能踩的了。
“姑爺怎麼說?”
王青允還能怎麼說?
王老夫人出面勸說,一頂孝順的帽子壓下來,再加上永明侯府施壓,就算他要為自己的妻子兒子出氣,也有心無力。
夏王氏咬牙切齒,眼中閃過憤恨。
“原以為他是個靠譜的,沒想到遇見事就是個縮頭烏龜。”
朱幼薇還是想嘆氣。
但有些事真不能不管。
“我讓人傳話給國公爺,讓他下職去一趟王家,明日你和我一起去看雨姐兒。”
“謝謝,謝謝大嫂。”
“不用謝我,就像你說的,咱們兩家鬧成什麼樣子是咱們內裡的事,遇見外敵理應站在一起,希望你們日後也能理清楚。”
就怕二房是白眼狼,日後還要連著外人一起對付大房。
朱幼薇對這事不懷疑,就算如此,王家一行也是勢在必行。
夏王氏抹著眼淚,在帕子的遮掩下嘴角悄悄翹起。
就知道大房不可能幹看著。
有了夏國公的撐腰,雨姐兒那裡也能好過一些。
“嬸嬸你笑什麼?大姐姐是身體好了嗎?”
夏沐瑤走了進來,一進來就看見夏王氏得逞的笑容。
撇撇嘴,開口戳穿夏王氏的嘴臉。
夏王氏嘴角的笑容僵硬一瞬,然後迅速抿緊,眼淚重新淌了下來。
“瑤姐兒,你為何要如此說嬸嬸,嬸嬸只是聽見大嫂要去看望你大姐姐,心中高興。你大姐姐實在太可憐了,王家和永明侯府欺人太甚。”
夏沐瑤在漂亮孃親身邊坐下,母女兩人對夏王氏的表演沒有興趣,只覺得煩躁。
朱幼薇摸摸女兒的臉蛋,“今日天涼,你穿的也太少了。”
“孃親,瑤瑤不冷,倒是孃親不要出去吹風,小心頭風病又犯了。”
“孃親注意著,瑤瑤放心。”
夏王氏冷眼瞧著母女兩人的親密,心中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神微微一閃,最後別開眼。
起身告辭。
“大嫂,那明日我就來國公府門前等著,今日就先回去了。”
朱幼薇淡淡應道:“嗯。”
夏王氏走後,夏沐瑤說道:“孃親,瑤瑤明天和你一起去吧,我怕他們欺負你。”
“瞎說什麼,誰能欺負得了你娘。”
朱幼薇好笑地捏捏她的臉,“不是什麼好事,免不了和王家的人打些機鋒,你就不要去湊熱鬧了。”
夏沐瑤靠在漂亮孃親身邊,“那孃親要小心點。”
“不要擔心,我就過去露個臉,王家知道該怎麼做的。”
只不過沒等到第二天登王家的門,晚上夏國公回來,帶來了新的訊息。
“晚上在王家吃酒,太子來了。”
“太子殿下去了王家?”
朱幼薇驚得拿在手上的外袍都掉了。
“這是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夏勇心中憤懣,又無可奈何。
“潼哥兒請了太子過來給王家施壓,王御史立即就叫來次子,讓他把躲回孃家的王林氏接回來。”
而他坐著陪了一晚上的酒,一句話都沒說上。
“這是二房的算計?”
朱幼薇不是傻子,既然夏雋潼可以請來太子出面,那今日夏王氏來這一趟是為了什麼?
為了把夏勇誆去王府。
和太子同桌吃酒,不管是因為什麼,都會讓人引起遐思。
特別是上面那一位。
夏勇在太子踏進王家時就知道了這今日這局是為自己的設的。
不管是為了什麼,總之不想他好過就是。
夏勇沉著臉坐下。
“今日這一出,我怕是要離開京城。”
“國公爺您要去哪?”
“有一個案子,要去冀州一趟。”
本來這一趟不必他親自前去,但今日過後陛下對他的猜忌愈盛,留在京城只會惹了皇上的厭煩。
他得出去躲一躲。
朱幼薇在夏勇身邊坐下,臉上是淡淡的憂愁。
“咱們兵權交了,也按照上面的意思進了刑部,為什麼還要處心積慮置咱們於死地?”
“為什麼?”夏勇冷笑,“沒有為什麼,不過是擋了別人的路。夫人別憂心,為夫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