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藍說罷,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哎,方藍……”賈鉑還想勸阻一下,電話中卻已經傳來結束通話的聲音。
賈鉑心中一陣氣血上湧,吐出一口濁氣,看著在助理與保鏢的簇擁下,顯得有些得意的祁海。
這個傻*……賈鉑心中暗罵道。
楓杉帝國的權貴們,雖然十分統一地與普通人天差地別,但總體還是可以分為兩類的。
一類人,像柳沐陽一樣,自己本身也極度優秀,不但起跑線遠遠超過普通人,自身的天賦和努力更是讓他們一騎絕塵,基本都在各自的領域有所成就,這也是帝國統治集團繼承人的主要組成部分,
而另一類人,則與前一種人相反,他們本身的成就幾乎一無是處,但憑藉長輩和家族,從出生時就已經獲得了足以揮霍一生的財富,因此,他們的人生就是在無止盡地滿足慾望中度過的。
而祁海,就屬於後者。
祁海的父親祁明川是秦王妃最寵愛的弟弟,因此祁海出生以後,扶弟魔秦王妃也愛屋及烏地寵上了這個最小的侄子。
在祁家和秦王府的雙重呵護下,祁海茁壯成長為了祖國的食人花,其性格不說是謙和有禮吧,至少也可以說是張狂跋扈。
雖然祁海並不至於囂張到天老大我老二的程度,但至少他迄今為止碰到的事情,就沒有什麼是他搬出他的秦王姑父還擺不平的。
“祁少,”賈鉑嚴肅地看著祁海,“方藍對異管局來說很重要,異管局並不希望看到你們再起衝突。”
方藍作為“超能力者”的事情,是帝國軍事機密級別的,除了異管局的相關人員以外,也就只有皇帝,首相在內的少數帝國高層知道。
賈鉑不確定秦王有沒有了解,但像祁海這種連繼承權都不一定有的紈絝是肯定不知道的。
“很重要?”祁海啊鼻子有些腫脹,敷著藥,說話有些甕聲甕氣,“她是你們局裡領導家裡的?沒聽說過啊。”
“況且我也沒打算跟她起衝突啊,嘶……”祁海笑了,卻帶動了傷處,一陣疼,“我也沒真的對她幹什麼,被她打成這樣了,要一句道歉不過分吧?”
賈鉑深吸一口氣,“之前異管局已經……”
“我要她本人給我道個歉!”祁海似乎是被剛剛牽動傷處的疼痛激起了火氣。
“一見面就給我打了,等我醒來又是一句話不說就走了,她哪來這麼大面子,把我當什麼呢?”
方藍是目前異管局最重要的拉攏目標,賈鉑自然不可能在這種衝突中對方藍不利,但若是祁海,成子昂這種權貴階層在衝突中出事,他同樣得承擔一定責任。
“祁少,方藍真的事關重大,”賈鉑已經對這位少爺無語了,“即便是秦王殿下也無權干涉,希望你不要讓我們難辦。”
“哈!你們異管局為了護著這個妞,真是什麼都敢搬出來說事,”祁海一臉不屑,拿出手機,“來,我現在錄音,你敢再說一遍給秦王聽嗎?”
這個腦子有坑的二代……賈鉑有些咬牙切齒,你以為我是在保護她?我是在保護你和我自己!
祁海對於異管局是有了解的,由於異管局工作的危險性和不確定性,異管局內只有少數權貴階層的直接參與,並且地位都不是很高。
在祁海想來,方藍估計是與異管局高層有什麼聯絡,但他自覺以秦王府的這一層關係,還是能壓人一頭的。
這時,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了。
“你想見我?”方藍大步走了進來。
“方藍,你……”賈鉑沒想到方藍居然來得這麼快。
方藍經過賈鉑時,看了他一眼,賈鉑平日裡給她的印象很不錯,不過當時面對祁海時,那種謹慎尊敬的態度還是讓她頗為惱火。
方藍也是成年人,當時祁海對她的慾望都寫在臉上了,她怎麼可能不清楚他心裡充斥著什麼齷齪的想法,她對於這個人除了噁心,沒有任何別的看法。
因此,方藍也有些恨屋及烏,儘管她知道賈鉑對祁海態度很好,也許是有什麼苦衷,但方藍此時還是對賈鉑擺不出什麼好臉色。
這種無冤無仇,單純因為一些惡俗慾望就要欺壓他人的傢伙,對於被欺侮壓抑了十幾年的方藍來說,簡直就是在她的雷區上瘋狂蹦迪!
“你叫方藍,是吧?”祁海問道,身旁簇擁的助理保鏢給了他莫大的底氣,“我不管你在異管局是跟哪個領導有關係,但我告訴你,你這關係在秦王府這是沒什麼用的。”
“這樣吧,我也不想大家太難辦,”祁海笑道,“你看,你都給我打破相了,我也不說以牙還牙了,畢竟你這麼漂亮的臉蛋……”
“所以,你給我跪下道個歉,咱們就算兩清了,怎麼樣?”
完蛋了。賈鉑心道。
從方藍進門表情不善,看他那一眼,賈鉑就大概猜到了方藍的心思,她不滿於自己面對祁海這種人的態度。
異管局對方藍的心理分析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生活創傷會令她對於欺侮壓迫的行為極度痛恨。
祁海此言一出,賈鉑已經準備聯絡柳局長,看看該怎麼善後了……
“你能說出這種話,就說明破相根本不足以給你教訓,”方藍來到祁海面前,說道,“不過我也沒想著就這麼完事了,所以我才上來找你……”
說著,她又看了一眼賈鉑,但賈鉑此時似乎是放棄管這件事了。
賈鉑默默聯絡著柳局長,現在插手沒有任何意義,只會兩頭不討好。
雖然表面上看兩邊人數來看,方藍獨自面對祁海和一眾保鏢,是弱勢一方,但賈鉑心裡很清楚,這群人完全不夠方藍收拾的。
在雙方實力並不對等的時候,保持沉默其實就已經是拉偏架了。
方藍已經對自己產生一絲不滿了,這個時候不如就放任她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況且,自己不勸阻,也不拱火,即便事後祁家和秦王府方面追究起來,也可以說事態複雜,自己需要進行請示……
賈鉑這邊一瞬間考慮了許多,而那邊的方藍和祁海,此刻的心思都相當簡單。
“我已經亮明身份了,你還要這樣,是覺得自己很會打嗎?”祁海嗤笑一聲,“你會打有個屁用啊……出來混,要講勢力,要有背景……”
說著,祁海帶著幾個保鏢走上前去,想透過人數和體型給方藍以壓迫感。
方藍並沒有後退,而是上前一步,正對著祁海,祁海的幾個保鏢沉默著,對方藍形成了合圍。
祁海使了個眼色,方藍身側的保鏢直接上手,要扣住方藍的手臂,但當他抓住方藍的胳膊時,卻發覺自己久經鍛鍊的臂力,竟然無法將方藍撼動一絲!
然而他也沒有什麼時間驚訝了,他剛剛緊扣住方藍的手臂,方藍一甩胳膊就將他摔了出去。
保鏢臉著地摔在地上,聽那個著地時聲音,大約是和他的僱主一樣,斷了鼻子。
保衛方藍的其他三個保鏢都虎軀一顫,一時竟沒有下一步行動。
一個不到一米八的女生將一個一米九幾的壯漢單手甩出去的畫面確實有些違反常識。
“怎麼,不動手了?”方藍環視剩下的保鏢們,“祁家給你們一個月開多少工資?你們現在可以權衡一下,因為我是會下死手的。如果你們現在滾蛋,那麼遭殃的就只有祁海一人。”
一瞬間,剩下的幾位保鏢就已經汗流浹背了。
被甩出去的那位還滿臉是血,沒爬起來呢。
作為祁海的保鏢,他們很清楚各自的斤兩,方藍可以隨手就把其中一個人砸出去,就已經能說明很多事情了。
方藍不緊不慢地解開發帶,重新將額前的那一綹劉海也扎進了辮子。
優雅,永不過時。
女孩精緻無暇的面孔完全露了出來,紅唇勾起一絲殘忍,雖然面前的保鏢們都高於她,但此刻彷彿她才是那個巨人,而其餘人皆是螻蟻。
方藍寶石般的黑眸中,血色一閃而逝。
“怎麼樣,考慮好想死想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