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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別離

星空如畫,星月交輝,映照著無盡的黑暗,美輪美奐,神秘莫測……

星星閃爍,環繞著那輪皎月,譜寫著獨屬於星月的樂章。

可往日輕快歡樂的星河,今日卻似帶著一股無可奈何的憂傷……

皎月下方,一位神靈凌空而立,一雙玉足踏於月華之中。

神靈身著一襲月白衣,渾身端著的是高貴與優雅。

周身月華環繞,可身影卻似在漸漸淡去……

那雙如皎月般的淡藍色眸子裡不似平日裡那般,帶著悲天憫人。

反而溢滿了不捨與無奈,眼底深處壓抑著的,是濃烈的心疼、痛苦、愛意。

無一處不精緻的容顏上帶著清淺的笑意,笑容控制不住地一點點消失,頃刻間卻又強迫自己笑了起來。

似害怕自己難過的容顏被誰看到。

那雙藍眸始終注視著下方那道身影,一瞬不瞬……

“哥哥,不要丟下我。”

“哥哥,還有別的辦法的。”

“哥哥,我只有你了。”

“哥哥,不要消失,我害怕。”

“哥哥,哥哥……”

“……”

一道道清冷又滿是惶恐帶著急切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浩瀚宇宙中,慢慢飄遠。

向聲音來處看去……

身著一襲星河紫衣的人兒惶恐不安的跌坐在流淌著的星河裡,周身被一道道月華本源禁錮著。

兩隻手顫顫巍巍的抬著,似乎想要抬手推開那一道道月華本源。

卻又怕傷害到什麼,始終帶著小心翼翼,不敢不管不顧地闖出去。

一雙如星河般絢爛的紫眸裡滿是害怕與祈求。

淚水似斷線的珠子一滴滴落下,瞬間幻化為星光點點,劃落於星空之下,滴落於星海里。

那雙紫眸裡倒映著凌空而立的那道身影,滿心滿眼都是他,也只有他。

隨著那道身影漸漸變淡,人兒渾身的絕望宛若實質。

嘴裡低低呢喃著一聲又一聲“哥哥”,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神靈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終究,還是憋了回去。

溫潤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裡溢滿了心疼。

薄唇微張,如月華般清冷又柔和的聲音響起。

輕柔的,似在哄小孩兒一般。

“寶兒乖,不哭了,哥哥捨不得。

哥哥亦好想好想,永永遠遠陪著寶兒。”

停頓了片刻,臉上閃過一抹釋然與無可奈何。

“可這一次不一樣,那些天道,還有些生靈鬧得太過。

諸天萬萬界、億萬萬生靈即將毀滅、消失。

作為神,哥哥不能因自己的私心而冷眼旁觀。

以身化劫,化解這一場災難,這是哥哥的職責。

哥哥的寶兒懂這些的,乖,不哭了,好不好?”

下方的人兒雙手緊緊地捂著耳朵,渾身打著冷顫。

雙眸緊閉,可臉上的淚水卻愈發洶湧……

嘴裡不停地呢喃著,“不好,不好,不要乖,我不要懂,我不懂,不懂,我要哥哥,只要哥哥,哥哥,哥哥……”

帶著哭腔的顫音傳入神靈耳畔……

那雙漂亮的藍眸漸漸變得朦朧,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滴落而下。

一滴又一滴……

清冷柔和的聲音裡帶上了絲絲顫音。

“寶兒,往後,哥哥不在了,要照顧好自己。

諸天萬萬界毀滅,億萬萬生靈隕落,雖波及不到我們。

可它們終究是我們守護的子民,我們有責任包容它們,守護它們。

不要怨恨。

世上不只有恨、貪、怒、哀、懼、惡、欲。

亦有美好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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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惟願寶兒,開心一些,再開心一些。

不過,作為神靈,亦要以身作則,不可隨欲而為……”

說著說著,神靈停頓了下來。

若有可能,他不想他的寶兒懂這些,他若能永遠護著他,該有多好……

吾愛蒼生,可,也愛一人。

可,無愧蒼生,唯負一人。

神靈眼眸閉了閉,臉上強撐著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不哭了,寶兒笑一笑,好不好?

哥哥的寶兒笑起來最是好看。”

星河裡沒了方寸的人兒,聽著哥哥的離別之言,不知該如何是好。

人兒掛著淚珠的睫毛顫了顫。

終是不捨得拒絕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哥哥,顫抖著雙手,輕輕拂了拂臉上的淚痕。

強迫自己嘴角上揚,美得雌雄莫辨的容顏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卻有些支離破碎。

藍眸神靈看著他的寶兒那似哭似笑的容顏,沒忍住,一聲輕笑響徹在星海里迴盪。

聲音裡帶著無邊無際的寵溺與愛戀……

坐在星河裡的人兒聽著這熟悉的笑聲,下意識地想跟著哥哥一起笑。

嘴角卻控制不住地向下撇去,一滴滴淚珠啪嗒啪嗒直掉。

“哥哥,哥哥……”

撕心裂肺的呢喃聲傳入藍眸神靈耳畔,那道聲音裡滿是淒涼、絕望、不捨……

“再見了,我的寶兒……

說好了永不分離的,哥哥要食言了……”

“還能再見嗎?

我的寶兒。

我的,摯愛。”

輕柔又悲涼的聲音飄蕩在星河宇宙裡,滿是眷戀與不捨。

“不……不要……哥哥……哥哥……”

跌坐在星河裡的人兒絕望地看著自己的愛人身影漸漸化為一道道月華,消散。

禁錮著自己的一道道月華本源也隨著主人的消失而漸漸散去。

人兒慌亂起身,跌跌撞撞向哥哥消散的地方跑去。

顫抖著的雙手向著那一道道月華輕輕握去。

滿含期待的、小心翼翼地收回握著的雙手。

慢慢舒展,看著空空蕩蕩的手心……

那一絲絲期望徹底落空,絕望席捲而來,大腦一片空白。

身影踉蹌了幾步,似失了全身力氣般轟然跌倒。

身體慢慢從凌空落入星河裡,人兒始終呆呆的,一動不動。

周身絕望瀰漫,那雙紫眸似失了焦距,淚水朦朧了雙眸。

絕望幾乎快要籠罩了自己,紅唇張了張,卻不知該喊什麼。

再叫“哥哥”,也沒了人回應。

那張精緻的容顏上滿是痛苦與迷茫,心口堵得慌,彷彿缺了一塊。

那雙紫眸呆呆的,一眨不眨。

頭頂的星空如畫,星星依舊閃爍,時不時劃過天際,掉落於星海里。

那輪皎月依舊清冷出塵,月華灑落,美輪美奐。

可那絕望至極的人兒總覺得那輪皎月失了光華,一點都不好看,再也不似從前。

獨屬於他的月,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