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道:“糊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是我的親生兒子,永遠都是,不會因為一個假婦人的存在,就有所改變。”
“況且,母親身為皇后,你就算成了趙世康的兒子,我也是你的嫡母,你還可以叫我母后。”
“雲兒,這些日子母親也在苦思冥想,怎麼樣才能讓你順利繼位,如今陰瞎子所謀,簡單明瞭,所有的細節完全在母親的掌控之中。”
“這樣暫時不用為楚王翻案,還能洗清你為何假裝太監的身份,可謂一舉兩得。這陰瞎子果然了得。”
“雲兒,慈寧宮旁邊就是佛堂,太后一直在裡面吃齋唸佛,你現在就可以去見她老人家。找個清靜的地方,可以把身世告訴她老人家,先跟她熟悉一下。”
“你放心,太后不會走漏訊息,她老人家一向喜歡楚王,她看到你還活著,一定會很高興的。”
“屆時,母親會親自找她老人家談,讓她認下你這個孫子。”
“至於假裝趙世康姘頭的婦人,母親來安排,過幾天再讓她跟你套一下口供,儘量做到天衣無縫。”
明雲搖頭:“母親,我怎麼感覺好累?這太算計了,幾乎沒有下限啊。說實在的,絕非我想要的。”
“雲兒,皇位歷來是最骯髒最血腥的東西,為了這把椅子多少人甘願送命前赴後繼,如今不光是為了你,更是為了你冤死的父王。”
“如果你父王泉下有知,他看到你成功也會感到欣慰,你奪取皇位乃是迴歸正統,本來這皇位就應該是你的。”
“聽母親的話,去佛堂吧,不管怎麼說,太后都是你的皇祖母,你進宮這麼久了,理應去看她老人家。”
“好吧!”
“母親,陰瞎子所謀,所有的前提都是趙世康不能回來。”
“雲兒放心,綁匪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目前不可能放人,我估計他還會給我寫信要挾,等他下次來信,母親與他虛與委蛇,讓他嚐點甜頭,拖延時間,等你的皇子身份落實了,他放不放人都不重要了。”
“母親,殺趙世康,非同小可,您有把握嗎?”
皇后看向明雲,:“雲兒,有些事你不該問,骯髒的事母親替你做。”
“唉,母親,我發現這個皇宮真的太骯髒了。”
“對不起,母親。”
“行了,我走了。”
明雲離開坤寧宮,皇后把田嬤嬤叫來,兩人嘀咕了幾句。
慈寧宮左側,有一座小佛堂,也是皇家佛堂。
皇太后馬氏就在佛堂吃齋唸佛修行。
明雲穿著一身太監服走了進去。
兩名太監攔住了他,:“站住,太后在此靜修,不得打擾,你是哪個宮裡的?出去。”
明雲道:“我奉皇后娘娘懿旨,來見太后,還請稟告太后。”
“等著!”
不一會,一名宮女過來了,:“太后讓你過去。”
明雲進入佛堂大殿,只見佛堂正前方,有三尊高大的佛像,地上有幾張蒲團,佛堂中佛香嫋嫋。
在佛像下面跪坐著一名身披僧袍,滿頭銀髮的老婦人,手裡敲著木魚,嘴裡不知念著什麼。這應該就是皇太后。
明雲向前,來到太后旁邊,雙膝跪在蒲團上,對著佛像叩拜。
隨後念道:“希有世尊,我從昔來所得慧眼。未曾得聞如是之經………
我相即是非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名諸佛,佛告須菩提,如是如是,若復有人,得聞是經,不驚不怖不畏……
須菩提,如我昔為歌利王割截身體。我於爾時。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明雲唸經,太后雙眼餘光看向明雲,見身邊多了個會念“金剛經”的小太監,大為好奇。在這皇宮裡除了她自還有誰會念經呢?
明雲雙也用餘光看了下太后,發現她在關注自己了。
明雲又念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太后驚呆了,他沒想到這小子還會念心經。
過了一會,太后本魚也不敲了,拜了三拜,然後起身。
明雲也跟著對了佛像拜了三拜。
太后開口道:“你是哪個宮裡的?”
明雲道:“受皇后娘娘所託,來陪您聊聊天,給你解悶。”
“你身為內侍,卻懂得佛經,難能可貴呀。”
明雲道:“佛在心中,我與佛有緣,曾經拜讀過一些佛經,記得幾句罷了。”
太后走向佛堂旁邊的一間小廳,明雲跟了過去。
太后道:“你心向我佛,來者便是緣。坐吧!”
“謝老人家。”
太后沒想到明雲會稱她為老人家。
明雲坐下後,這才看清太后的長相,慈眉善目,雖然有些蒼老,但五官標緻,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女。
一名小宮女開始上茶。
太后看向明雲,突然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問道:“皇后派你來找哀家何事?”
“皇后娘娘關心您老人家身體,沒別的事,我聽說您在佛堂誦經禮佛,便主動來看看您。”
太后道:“你真是宮中內侍?”
明雲反問:“是與不是有分別嗎?佛曰:眾生平等,您覺得我是嗎?”
太后搖頭:“內侍沒有你這樣的膽量,是不是皇后派你來勸哀家回慈寧宮?”
靠,原來您還真是吃住都在這佛堂了,慈寧宮就在旁邊,也偏不進去。
明雲道:“老人家,您著相了,心中有佛,處處便是靈山,住在哪不一樣?皇后娘娘希望您住慈寧宮那是她的孝心。”
太后沒想到明雲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勸她。
心中有佛,處處便是靈山,此子不簡單啊。
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明雲!”
“你何時進宮的?”
“有幾個月了。”
太后點了點頭,略有所思,:“你回去告訴皇后,哀家知道她的孝心,只是哀家在此習慣了,讓她不用操心。”
明雲點頭:“我想皇后娘娘會尊重您的選擇。”
太后又問:“宮中發生什麼事了嗎。”
明雲道:“有您虔誠禮佛,有佛祖保佑,我大周國泰民安。”
明雲在佛堂陪老太太聊了一會,隨後便離開了佛堂。